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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者慧缘&长沙方言趣谈之:《叫鸡公与叫脑壳》(19)

2017年,是农历鸡年,特来说说鸡,特别是叫鸡。叫鸡,普通话叫公鸡、雄鸡,因为会叫,长沙人把它称作叫鸡公。与公鸡相对的是母鸡,长沙话称作鸡婆,孵小鸡抱蛋的鸡婆称作抱鸡婆。公鸡的职责是打鸣,母鸡的职责是下蛋,一个靠嘴巴吃饭,一个靠屁眼吃饭,所以母鸡一世人累得要死,地位却不及叫鸡公,这是受中国封建文化的毒害,不可不知,不可不改。

叫鸡公天生一副好身板好面孔,花花公子派头,小时候有首儿歌至今记忆犹新:公鸡公鸡真美丽,大红冠子花外衣,油亮脖子金黄脚,要比漂亮我第一。叫鸡公虽然生得“冠冕堂皇”,一表人才,但除了出个早工,扯起喉咙喊一通,剩下的时光,基本就是寻哒母鸡策,仗着自己两条长腿,总喜欢把母鸡摁在地上当马骑,搞得灰吱嘎砰,所以长沙人把好色之徒叫做骚叫鸡,实乃形象至极。

不过,叫鸡公虽然有点好色,地位却了不得,因为几千年父系社会的缘故,男人比女人地位高,公鸡也跟着狐假虎威,占尽了风光。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历朝历代,凡是写鸡的诗词,基本上写的都是公鸡,如“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颜真卿),“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温庭筠),“雄鸡一唱天下白”(李贺),太多太多,难以尽述;说到画,更不得了,唐伯虎齐白石徐悲鸿那么喜欢女人,那么喜欢画鸡,你去看看他们的画,有几只是母鸡?真是苦和累都被母鸡受了,名和利却都被叫鸡公得了,和人间世道何其相似!

长沙人讲的叫鸡公,除了骚,还有喜欢“叫、喊”的意思。叫鸡公常被长沙人用来给人起外号,例如把姓刘姓梁的称为刘满叫鸡、梁满叫鸡(并非有意贬低某姓,请勿对号入座)。叫、喊,不是说某人喉咙大,而是指此人喜欢开叫,喜欢把别人不敢讲或不愿意讲的话讲出来,比如一起到人家做客,有的人就会喊“王鳖,你还有瓶好酒,拿出来洽撒”,这就是“开叫”。喜欢开叫的人一般自诩为“叫朋友”,既是自我解嘲,也是暗示两人关系好,不过被开叫的人多半不以为然,因此,还是少开叫为好,害得别人难堪,自己也失了贵气,没必要。

 叫鸡公除了打鸣,它还是吃虫子的好手,所以风水先生认为叫鸡公乃吉祥之物,镇煞神器,可以克制蜈蚣蝎子一类的邪煞,灵验无比,也算为人解难,功德一庄。由此可见,叫鸡公的一生,功在嘴上,祸在腿上,褒贬均有,毁誉杂陈,总的来说,还是正面形象居多。再说,从小老师就告诉我们,中国地图就是一副公鸡模样,谁还敢把公鸡的形象过度丑化?

长沙人还有一个称呼,喊作“叫脑壳”,指那些专横霸道不讲道理,有点蛮力喜欢粗痞斗狠的脚色。虽然没有做过专门考证,但估计叫脑壳与叫鸡公是一家人,一脉相承,因为叫鸡公也是生性好斗,君不见,旧时富家子弟们喜欢玩的斗鸡游戏,还不都是一群叫鸡公?总之,叫鸡公也好,叫脑壳也罢,其特点都是姓“叫”,不是什么善类,也不是好欺负的,所以东南西北围哒东方雄鸡吵的几个弹丸小国,劝你们还是收敛点好,免得雄鸡生气,一开口就把你们当虫子吃了。

作者:行者慧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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