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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发展史(21):现代英语新发展——简明英语运动与语料库语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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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9.28 黑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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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节奏生活对英语的影响

现代英语词汇量的变化趋势是与日俱增,而很多现代英语单词的拼写却显现出了简化趋势。随着现代生活节奏的加快,人们说话速度也相对有所提高,语言表达也比以往更为简洁,这一点尤其体现在口语上。上世纪六十年代的英语问候语是How do you do,后来是How are you,再后来是Hello,现在是Hi。依据传统语法,“两杯咖啡”是two cups of coffee,但现在有人会说two coffees(省略量词,不可数名词变复数)。“麦当劳”广告口号I'm lovin it也是一种简化,将英语特有的-ing读音简化为了-in。16世纪后,告别祝福语God be with you(上帝与你同在)逐渐简化成了Goodbye,再往后,又有了bye-bye或bye的说法。

英语的简化还体现在构词方面。第一种是单词的融合,即由两个单词中的部分音节合并而成的新单词。如19世纪80年代的新词electrocute(对死刑犯人执行电刑)是由electricity(electro是“电”的前缀词)和单词execute合并而成的。再比如19世纪60年代的新词breathalyzer是由名词breath加动词analyze构成的,意思是检查汽车驾驶人是否饮酒的“呼吸分析器”。类似的例子还有:“直升机停车坪”由helicopter和airport合并为heliport;brunch(breakfast+lunch);motel(motor+hotel);smog(smoke+fog),camcorder(camera+recorder);guesstimate(guess+estimate)等等。

第二种是单词的简约,此处的简约是单音节词的简化,可能是单词前部音节的削减,也可能是后部的削减,也可能是前后都削减。如:advertisement简化为ad;chimpanzee(黑猩猩)简化为chimp;delicatessen(熟食或熟食店)简化为deli;hippopotamus(河马)简化为hippo;laboratory简化为lab;dormitory简化为dorm;“钢琴”最初是pianoforte,后简化成了现在的piano;pornography变成了porno,之后又缩短为porn。还有词组的缩减,如permanent wave(电烫发型)简化成了perm;zoological garden(动物园)简化成了zoo。还有的简约是削减单词前面的部分音节,如刚发明“传真”时,单词是facsimile,后简化成了fax;telephone变成了phone;earthquake变成了quake;omnibus(公共汽车)简化成了bus;violoncello(大提琴)简化成了cello。还有的情况是单词的前部和后部音节都剪切,如influenza简化成了flu;电冰箱由最初的refrigerator简化成了fridge。

单词的第三种简化是缩写字母的使用。在现代社会中,缩写字母的使用日趋广泛。此处的缩写是指英语的abbreviation,而abbreviation主要指若干单词的首字母缩写,有人称之为initialism。其中主要有两种形式,第一种是字母式(alphabetism),如:UN,www,FBI,MFN等。这种缩写形式(多由辅音字母构成)可以被看作是一个单词,但是这类单词不能拼读,只能按字母逐个读出来。第二种是单词式(acronym),如laser(light amplification by simulated emission of radiation的首字母缩写),APEC,NATO,ASEAN等。这一类的缩写可以按一个单词拼读出来

另外,快节奏生活不但对英语有影响,对汉语也有影响。汉语的总体趋势不但趋于简练,而且为了简练,出现了很多的英文略缩语。如CT,MSN,SIM,CEO,BBS,ATM,GPS,DVD,GRE,VIP,MVP,CCTV等等。这些外文字母略缩语使用的频率很高,以至于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甚至有人强烈建议央视去掉CCTV这个台标。

在英语单词日趋简化的过程中,还出现了用符号代替字母的情况,简明语言表达包括在网络聊天室和手机短信语言中的符号和变形字母,如:d u wnt 2 go out 2night(Do you want to go out tonight);oic(Oh, I see);c u tomorrow(See you tomorrow);T.T,:P等等。跟过去相比,现代人相互交流的手段和环境已大不相同。层出不穷的现代化通讯工具,为人们的交流提供了极大的方便,生活在信息时代的现代人不得不加快交流的节奏。英语发展到今天,其简化(尤其是口语简化)的潮流势不可挡

简明英语运动

相对于简明英语的是复杂英语,就是那种听不明白、看不明白的英语。这种难懂的英语包括两个方面:用词不同和句子冗长。近年来英语中出现的关于“解雇”出现了30多种说法,除了我们比较熟悉的dismiss,sack,fire以外,还有人把“解雇”说成career change opportunity,coerced(被迫的)transition,decruitment,deselection,voluntary termination等等。1977年美国五角大楼关于中子弹(neutron bomb)实验的解释是an effective nuclear weapon that eliminates an enemy with a minimum degree of damage to friendly territory;上世纪60年代以来,美国媒体在很多场合把bombing(轰炸)改口为air support等,在那时的核试验(nuclear test)报道中,explosion(爆炸)是energetic disassembly,引起的烈火是rapid oxidation;1999年,VOA(美国之音)把轰炸前南斯拉夫的军事行动说成是conducting air campaign。还有一个近年来商业运作中的例子,“没人买”或“卖不出去”在文化人嘴里就成“购买力下降”,故弄玄虚的董事长在股东大会可能会这么说:We are experiencing a severe shortfall in product uptake placement , due to a negative outlay scenario among our core customer base…;还有更咬文嚼字的:老板喝咖啡,跟女秘书确认要加两块糖,对她说“I shall therefore accept between one and three portions of sweet crystallinic substance in full and final settlement”。

在17~18世纪,英国的中产阶级和上层社会追求和崇尚的是一种华丽的语言。随着浪漫主义的出现以及工业革命的蓬勃发展,这种局面稍有改观。不少人在那时明确提出,语言是用来为人服务的,不是用来做装饰的。但是,总体来说那时的书面英语(诗歌除外)还是以拉丁辞藻(包括法语)为主。对于那些只受过基本教育的人来说,虽然他们具有读写的基本技能,但他们确实感到了语言方面的差距。他们觉得语言方面的差距是拉丁词藻造成的,因此有人建议把复杂的拉丁词藻改为简明易懂的古英语词汇,如把obedience改为hearsomeness,把ancestor改为fore-elder,把aviary(鸟舍)改为birdstow等等。这实际还是“外来词的争论”的延续。到了20世纪,问题依然存在,但人们看问题的角度有了区别。奥格登(Charles K.Ogden)在上世纪20年代提出的Basic English概念也与这个话题有关。但是,他并不像前人那样排斥拉丁词,也不提倡使用古英语词。奥格登是从现实出发,考虑更多的是英语的语法。他认为,是否使用拉丁词不应该成为选取常用词的唯一标准,在他看来,人们觉得语言难懂,那已经不再是拉丁词和古英语之间的问题了。误导人、使人觉得难懂的不是词源的问题,而是语言表达和用法的问题。即使在今天,这种变化还在悄然进行。我们说着日本人的英语不如中国人的英语,但实际上我们却忽略了一个事实,日本产品的英文说明总体来说要比中国产品的英文说明做得更好更细。十几年前的电梯入口的提示In case of fire,do not use the lift在很多情况下已变成了更加简单易懂的If there is fire,please do not use the lift。

简化英语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求政府和企业(包括法律界、医学界和药品生产商)使用简明易懂的英语。很多人都对此运动感兴趣,并积极参与到了其中。在过去的几十年间,英国、美国和澳大利亚都出现了“简明英语运动”(The Plain English Campaign)。这些主要英语国家提倡使用简明英语(plain English)的压力有的来自民间,有的来自官方。“简明英语运动”呼吁英语在各方面的简化,例如官方文件、法律文书、商业合同、产品说明和标签以及药品说明等书面文字。总体来说,目前英、美等国对“简明英语”的使用有了很强的意识。英语有着很大的词汇量,在语言表达方面有无限的空间,但在这种语言优势之下有意无意使用的晦涩词语也会误导很多人。为使信息传递更加准确,相互间的沟通更加顺畅,“简明英语运动”还应该在更大范围内加大工作力度。

英语中的性别歧视

英语中的性别歧视(Sexism in English language)是20世纪60年代出现的话题。随着妇女解放运动的发展,女性在社会的各个方面开始扮演许多更重要的角色。过去的主席都是男的,所以最早的主席就是chairman一个词,但有了女主席以后,就必须有chairwoman。把一个女性主席称为chairman,很多人觉得不妥当。此后又有了spokeswoman等词的出现。从那时起,在语言方面体现男女平等成了一种趋势。在变化的过程中,英语名词和称呼有了拓展。“销售员”从salesman变成了salesperson,“生意人”从businessman变成了businessperson,“邮递员”从postman变成了postal worker或letter carrier,“家庭妇女”从house wife变成了homemaker,“手工制作”由man-made变成了handmade,“气象预报员”从weatherman变成了weather forecaster,“消防员”从fireman变成了firefighter……此外,现在的“工头”supervisor在很多场合已取代了foreman,“警察”policeman在很多情况下被称为police officer,过去的“垃圾搬运工”garbage men基本已经被garbage collectors所替代,过去的“空姐”stewardess恐怕都要改成flight attendant了。

上世纪80年代的外国报纸上,经常能看到人们对英语词汇变化所发表的评论和见解:对男性的称呼常用Mr,人们无法判断这个“先生”是否已婚,而对女性的称呼却要有已婚和未婚的区别,如:Mrs和Miss。女权主义者认为这一点不公平,是一种歧视,所以英语中又有了模糊已婚或未婚的称呼Ms。还有人提议,“人类”一词不可以是man,应该用human,还有人说human里面也有man,应该用people,这些人还提议将manufacture改为produce。更有极端的建议,如将history改为“herstory”,用“woperson”而不用“woman”等。

格林定律(Grimm's Law)

格林定律中的格林(Jacob Grimm)就是《格林童话》(Grimm's Fairy Tales)的作者格林。在《格林童话》问世之后,格林于1822年完成了它的格林定律。所谓的格林定律是指希腊文、拉丁文和梵文与日耳曼诸语言(包括英语)在辅音方面的对应关系及其规律。英语中的许多外来词借自古典语言,格林定律有助于厘清英语跟古典语言的关系,从而有助于英语学习。

雅各布·格林

在古典语言向现代语言的演变过程中,辅音有如下变化规律。

第一条:b→p→f→b顺时针依次变化:

labial (嘴唇的)→lip (嘴唇),其中b代表的音变成了p的音;

pedal (踏板)→foot (脚),其中p代表的音变成f的音;

fundament(基础)→bottom (底子),其中f代表的音变成了b的音。

第二条:d→t→th→d顺时针依次变化:

duo (双)→two (二),其中d代表的音变成了t的音;

triple (三倍的)→three (三),其中t代表的音变成了th的音;

thyroid (甲状腺)→door (门),其中th代表的音变成了d的音。

第三条:g→k→h→g顺时针依次变化:

genuflect (屈膝)→knee (膝盖),其中g代表的音变成了k的音;

canine (犬的)→hound (猎犬),其中k代表的音变成了h的音;

hosteller (旅行者)→guest (客人),其中h代表的音变成了g的音。

以上每一组的例词不但意义相近,而且在发音方面也有内在联系。格林并不是利用辅音解释语言关系的第一人,它的定律也不是完美无缺的。早在1812年,格林定律问世前10年,丹麦人拉斯克就对欧洲语言之间的辅音对应关系做过研究。在格林定律问世半个世纪以后,另一位丹麦语言学家弗尔纳解释了格林定律中的若干例外,进一步完善了格林定律。不可否认,格林定律归纳了英语和古典语言之间的语音对应关系,不但在语音方面梳理了印欧语言之间的发展脉络,而且还进一步阐明了英语语音发展的来龙去脉

现代英语语音

关于英语的话题,人们在20世纪谈论最多的就是英语的发音。跟发音有关的关键词包括“标准英语”(RP,Received Pronunciation),“国王英语”(King's English),“女王英语”(Queen's English)。最初“国王英语”和“女王英语”之类都是褒义词,指的是上层社会的英语,是标准的英语。但上世纪后期,情况发生了变化。很多人开始讥讽嘲笑故意做作的腔调,把君主的语言(尤其是口音)讥讽为“高深的RP”(Advanced RP)。人们开始在各种公共场合取笑这种口音,夸张地说“女王英语”中的shouting是shiteing,family是fear-mealy,女王的house是hice,London Tower(伦敦塔)是London Tar等等。在上世纪80年代之前甚至在当今,英国的“标准英语”一直是很多人追求的目标。当时很多人认为,口音代表一个人的身份、社会地位和教育程度。在这种大背景下,不论是英语母语者还是英语学习者,普遍把英语的发音看得很重,这种影响至今仍在亚洲很多地区存在

1876年,斯威特(Henry Sweet)出版了《英语语音手册》(Handbook on Phonetics),10年后,一些来自英国和法国的教师在巴黎成立了语音老师协会(国际语音协会的前身)。如今国际语音协会的总部设在伦敦,现有5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会员,共800多人,其中英国和美国人占多数。1900年,通过无线电电波传送声音的技术得以完善,此后这一发明被广泛应用,有线广播和无线广播对英语(标准英语)的传播和扩散起到了重要作用

1888年,该协会会刊《语音教师》刊登了最早的国际音标。经过多次修订,最终在2005年确定了现在通行的国际音标修订方案。目前中国人使用的英语词典有两套大致相同的音标,一套是DJ音标,另一套是KK音标。 DJ音标(1909)是英国语音学家丹尼尔·琼斯(Daniel Jones)创制的,他是标准英语RP的奠基人。 KK音标(1944)的制定者是两位美国语言学家凯尼恩和诺特DJ音标标注的是英国音, 而KK音标标注的是美国音。 DJ音标包括20个元音符号和28个辅音符号,KK音标包括20个元音符号和24个辅音符号。琼斯于1917年出版的《英语发音词典》(English Pronouncing Dictionary)代表了“标准英语”的公认发音,中国大陆英语教材通常使用DJ音标,但学生使用的英语词典往往会包含KK音标和DJ音标的对照表。

丹尼尔·琼斯

除了DJ音标和KK音标之外,还有国际音标,出自法国人保罗·帕西创立的国际语音协会。国际音标不但可以用来给英语标音,还可以给其他语言标音。英语采用的是国际音标的一部分符号,即所谓的DJ音标,所以DJ音标也可以被认为是“国际音标”。从上世纪初开始,英语国家对语音的重视在很多非英语国家中引起过共鸣,随着人们对国际音标的了解和认可,RP口音在很大范围内被效仿。但随着美国国际地位的上升,很多人,尤其是年轻人又开始模仿美国口音。很多英语学习者至今仍在苦苦追求纯正而理想的口音,其实,不论如何,自然的口音肯定要比刻意模仿的夸张口音好一些。

2018年修订的国际音标

语料库语言学

从上世纪50年代末开始,由夸克(Randolph Quirk)主持的英语语言用法普查项目(The Survey of English Usage,SEU)对英语的普及、规范和传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SEU既是夸克主持的项目名称,同时也是这个组织的名称。SEU组织成立于1959年,其成员包括许多著名的语言学家。英语用法普查要求有语言材料作为素材,所以英语用法普查的首要任务就是积累语言材料,这些语言材料汇集在一起就形成了语料库(corpus)。夸克团队收集的资料都是记录在纸上的,因为可供分析语言材料的电脑功能在那时还没有开发出来。

划时代意义的语料库建设发生在美国,时间是1967年,这就是由科斯拉和弗朗西斯在布朗大学建立的布朗语料库(Brown Corpus)。这个语料库被认为是世界上第一个根据系统性原则采集样本的语料库(规模达100万词次)。在布朗语料库的基础上,科斯拉和弗朗西斯利用电脑完成了跟语言学、语言教学、心理学、统计学和社会学有关的精细统计。随着计算机技术的开发和应用,英国英语语料库和美国英语语料库的发展和竞争就此拉开了序幕。1969年,美国人出版了第一本基于语料库的词典《美国传统词典》,1987年,英国人也在语料库研究的基础上出版了柯林斯COBUILD英语词典。

初期的研究者只用语料库进行词频统计等一般性分析,发展到现在,人们不但对语料库做不同层次的标注(annotation),而且还将各种标注进一步细化,分为词性赋码(tagging)、句法分析(parsing)和错误标注(error annotation)等等,以便进行更深层次的研究。语料库的建立和研究是新生事物,这个新生事物仍在发展变化中。有人认为上世纪80年代出现的语料库语言学(corpus linguistics)应该被看作是一门独立的学科,至少是语言学的一个分支,但也有人认为这只是一种研究方法而已,更有人认为凭人的直觉和经验也可以代替语料库语言学。不管怎样评价,对语料库数据进行统计和分析确实有利于深入研究真实语言,从这个意义上讲,实证性研究(empirical study)是语料库语言学的重要特征。借助电脑发展而来的语料库语言学省时高效而精确,而且有助于语言教学。

语料库语言学除了可以在语言分析、语言教学、词典编撰等领域发挥作用以外,还能为方言学、社会语言学和文体学的研究提供重要依据和参考数据。但是,语料库语言学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基于语料库的研究可以告诉我们存在的问题,但不会告诉我们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问题。现在,越来越多的语言学家开始建设各种各样的语料库,并利用语料库开展相关研究。语言的研究影响语言的发展,语料库语言学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语言的发展走向。语料库语言学的出现是与电脑技术的升级换代紧密相关的,如果没有新的软件或应用程序的开发,则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复杂无序的概率统计。由于电报中的每个字都很贵,所以发报人的文字就不得不简练;电话刚发明的时候话费很贵,所以说话的速度就不得不加快。当今的语料库建设和研究离不开电脑,如同1895年出现的无线电一样,电脑技术也为英语的传播和发展起到了直接或间接的推动作用。事实证明,科技进步对语言的发展和变化有很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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