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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镇西:学生考差了,她对孩子们说——“不怪你们,是我没教好。”

【李镇西专栏】

学生考差了,她对孩子们说——“不怪你们,是我没教好。”

原创作者|李镇西

本文为李镇西校长原创,首发李镇西校长个人微信公众号“镇西茶馆-ID:zhenxichaguan”,校长传媒获得授权发布

 

 

放假第一天,我听到的最让我感动的话就是这一句:


“不怪你们,是我没教好。”


这话的背景是,期末给孩子们布置寒假作业,许多孩子的语文成绩都没考好,语文老师对他们说:“这一次我们确实考得不够理想,这不怪你们,是我没有教好,下学期我们再重头来过,好好努力,往更好的方向去,好不好?”


这位语文老师是去年九月才踏上中学语文讲台的,教书刚刚半年,她叫“邓茜媛”。


长期关注我“镇西茶馆”的朋友,对这个名字应该不陌生。我以前多次提到她,写到她(点击《七百个日子的点点滴滴》)。茜媛曾经是我新教育办公室的老师,是我通过网上招聘得来的一位助手。在我身边两年,我见证了她的单纯,她的勤奋,她的才华,她的认真,她的善良,还有她不服输的执拗……她本科并不是学师范的,而是毕业于一所著名的“211”兼“985”的大学,是中文系的高材生。



在我这儿两年,她说她知道了什么是教育,什么是“新教育实验”,于是,她跃跃欲试,想当老师。再“于是”,她通过公招,离开成都,去了很偏远的一所乡村中学教书。


半年后,也就是前两天,她有了和学生的那一句话:“不怪你们,是我没教好。”


当初(其实也就是2017年8月)告别我的时候,我专门和她谈过话,我告诉她,在中学教书是很苦的,不要把一切都想得那么浪漫,但永远不要忘记初心,还是要有爱心,在爱的基础上积累智慧。我说,理想和现实往往并不协调,需要把握好度,但永远不要因为现实的无奈而放弃内心的理想追求。我说,我相信你,你会成为一个好老师的,我会永远注视你,支持你!



我送给她我的著作:《爱心与教育》《做最好的老师》《幸福比优秀更重要》《听李镇西老师讲课》《李镇西与语文民主教育》……

 

 

其实我心里对她并不放心,或者说,对她是否能够驾驭课堂,征服学生,我没有把握。我并不担心她的才华和能力,说实话,以我的视野,目前中学语文教师中像她这样有才华的人并不多,她的古典文学功底,她富有灵气的文笔,是许多中学教师缺乏的。但是,我担心她真诚的理想幼芽会很快被应试教育的狂风暴雨摧毁。想想吧,纯真无邪地走上讲台,怀着满腔热情立志要做一名人民教师,最后因为种种有形的挫折和无形的“打压”,渐渐心灰意冷,成为应试教育“炮灰大军”中的一员……这样的年轻人还少吗?


茜媛的学校在成都远郊的大邑县县城以外很远的董场镇——我觉得这个句子很拗口,但没办法,她的学校就是这么偏僻。从她的微信上看,她学校周围都是田野,她一个人住在学校宿舍。我们都暗暗为她叫屈,那么个鬼地方!但我们还从她微信上看到,茜媛每天早晨出去跑步,回来手上便有一束在路边采摘的格桑花,她将花插在房间里的矿泉水瓶子里,一屋子便明媚起来。她就是这么个有阳光心态的女孩,这份阳光会从她心里放射出来,照耀着她的课堂,和她的学生。



果然,她教初一两个班的语文,面对陌生的学生——全是农家子弟,几乎都是留守儿童,茜媛倾注着她的爱。因为她肚子里装着太多唐诗宋词,装着中国古典的文化,所以她的语文课信息量远远超出了教材课文,让学生很着迷,哪怕是最不愿意学习的顽童,也乖乖地听他们的邓老师的话。茜媛给孩子们拓展阅读面,和他们一起背诵古典诗文,也给他们补习功课。因为孩子们基础实在太差,为了给孩子们多补点知识,她竟然去给学校领导商量,能不能给她多安排一个晚自习?因为学校七年级只有数学课是两个晚自习的。结果她的要求自然没能满足,但如果哪一天的晚自习数学老师请假,茜媛就真是喜出望外了。即便是在没有她的晚自习那两天,她依然会坐在办公室里,等着学生们利用晚自习课间来找她听写或者背诵,以至于学生们都理所当然地认为语文老师随时都在办公室,如果不在那才是奇怪。

 

 

在2017年10月14日的一篇微信文章中,茜媛这样写道:


“自从发现孩子们的字词不过关后,本周开始,我便努力地挤出一点课堂时间和晚自习时间再次对前面学过的字词,进行全班听写。听写完毕后,让大家立即翻书核对、更改,然后再收上来检查。可是,在检查过程中我发现,好些娃依然懵的,照着书改都改不对,依然是错的。于是这些再次改错都没有改对的娃,就在周五下午最后一节班会课后,被留下来重新听写了。”


从这段文字中,我们可以想象她的学生基础有多差。有一天晚上,当最后一孩子终于过关时,天已经黑了。这孩子回家得走五公里,茜媛担心路上不安全,决定送他回家。


黑漆漆的公路上,茜媛用手机电筒照亮,师生两人并排而行,边走边聊。聊天中,茜媛知道了孩子来自单亲家庭,父亲在临镇沙渠打工,家里虽有爷爷奶奶,但是一直是他自己在照顾自己,自己煮饭,自己洗衣服。他喜欢科幻,喜欢宇宙星空,还和二班的一个自称“文学天才”的同学一起合写科幻作品,一人写一周,一周写一篇。茜媛鼓励孩子,也为了让走路不枯燥,一边走,一边和孩子一起背书,从朱自清的《春》背到《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她发现孩子的确背不熟,有很多都忘记了,就在旁边当“提词器”,孩子自己也感到惭愧,连连说:“哎呀,看来还是要复习啊,不复习就忘了。”茜媛想,这么难忘的背书经历,他之后肯定会记住的。


就这样,一路聊天一路背书,茜媛把孩子送到了他家,然后又打着手电筒往回赶,一路走回学校。因为是穿着高跟鞋,回到学校,脚都快走不动了。


我是从她的微信上知道这件事的,当时我非常感动。我知道茜媛曾经徒步77天,只身一人从都江堰走到内蒙古科尔沁大草原,行程2770多公里,但那都是白天走,而现在是晚上,把学生送到家后,还要在乡村小路上走五公里回学校,多危险!


后来见面时,我问她:“你怎么想到要送那男孩回家?”她说:“怕他回家不安全啊!”我说:“那你就没想过,你一个小姑娘还要独自一个人回学校,更不安全啊!”她笑了,说:“我没事!”

 

 

茜媛以前经常和我一起去武侯区各新教育实验学校,所以武侯区的许多老师和校长都认识她,而且都非常喜欢她,听说她要离开武侯区都很舍不得。这学期,我去一些实验学校,老师们每每提起茜媛,总要说:“多乖的一个小妹妹啊!可惜走了。”大家要我“想办法”,把茜媛调回武侯区,我说:“现在逢进必考,我哪有办法啊!”后来我给茜媛打电话:“茜媛,过几年你也可以通过公招考回成都来!”电话那头,茜媛不假思索地说:“这里的娃儿也需要老师啊!”


我竟一时语塞。


是的,她那学校非常缺老师,因为一般的老师都不愿去那个偏僻的地方。学校尤其缺语文老师,茜媛很想当班主任,可学校领导说,如果她当班主任,语文老师就更不够了,只好“委屈”她不当班主任。


很长一段时间,茜媛那真诚自然而毫不做作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回响:“这里的娃儿也需要老师啊!”


可茜媛的爱心和才华,并没有取得让她自己满意的语文考试成绩。其实,她教的班在年级是第一名,但问题是全县排名,她的学校她的班就很靠后了。人家不管你的学校是不是最薄弱的学校,反正只看成绩。想想,刚刚工作半年,除了吃饭睡觉,全部时间都花在孩子们身上了,花在语文教学上了,却没有让自己满意的结果,换一个人都会觉得憋屈,会觉得“命运不公”,会觉得“素质教育是虚的”,还是“死抓分数”才是“王道”……从此不再做什么“提高学生素质”“拓展他们视野”“培养他们兴趣”等等方面的“没用的事”,转身成为“应试教育”的助纣为虐者;或者更极端的,看破红尘,结束生命,一死了之,留给活着的人们以无比的叹息,和对教育的切齿咒骂:“都是应试教育给逼的!”

 

 

可是,我们的茜媛不是这样,她反思自己。她这样写道——


“知耻而后勇”,“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这是我常跟学生说的,也适用于我自己。学语文,需要有感觉,需要有兴趣,但更需要扎实的基础。我几乎忘了,当年我的初中语文是怎样从课文标题背到课下注释,怎样从课后练习题做到每课练习册,怎样从每周写周记到考试写作文......看来,还需要再严格一点。


前天(2018年2月1日)晚上,我和她见面,一起吃火锅。我说:“你这么温柔的,你能够镇住学生吗?学生听你的话吗?”她说:“没问题,他们都很听我的话呀!”她眨巴着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我,好像觉得我这个问题很奇怪。我想,哦,是的,孩子们虽然调皮,但这么美丽而有爱心的老师,有这么有学问,孩子们喜欢她,愿意听她的话,那是很自然的。


谈到这次期末考试,她依然说:“是我没经验,没把学生教好,下学期我会改进的。”她觉得自己注重了学生的兴趣和阅读,但严格要求还不够,特别是基础知识的掌握还不够扎实。她说:“我会努力的!”同时,她也说,因为其他科的老师都把时间抓得特别紧,学生用于学语文的时间就少了。


我说:“不怕,你要用语文本身去吸引孩子们。千万不要和其他老师抢时间,那样最后是孩子们可怜。你让学生对语文学习感兴趣,他们自己回家都会学语文的。”我还给她说,日子还长,把心态调整好,从容不迫教语文;要采用多种有趣的教学方法,让孩子们觉得语文课有趣,好玩儿;在玩儿的同时又能够学到知识。“你要尽量让学生自己动起来,比如,你可以用竞赛的方式组织学生以小组为单位抢答,让孩子们在紧张有趣的过程中学语文;又比如,你可以把文言文分成几部分,让几个小组的学生分别起来讲解,比比看谁讲得最好,这样逼着学生自己去钻研;还有,你还可以让每个学生都出一套单元考试题,还要设计答案。学生在设计考试题的过程中,会把教材研究透,把所有的基础知识都梳理了;然后互相做考试题,并批改试卷,评讲试卷……这是一种非常好的学习方法。总之,学生最好的学,就是给别人讲!”


她听了很兴奋:“好,我下学期就试试。”

 

 

刚才我在写这篇文章时,为了核实一个细节,便给她打电话:“茜媛在家吗?正做什么呢?”她说她在家,正在看书。我问她看什么书,她回答我:“《语文有效教学设计技能训练》。”我乐了:“你果真开始研究下学期的语文教学如何改进了!”她说:“是的,没考好,我就要找原因改进嘛!”


如此平和淡然,却有一种内在的自信。


茜媛的态度显然感染了她的学生们。茜媛给我一张截图,晒了她和孩子的聊天,从这些聊天中可以看到,这些刚刚小学毕业的农家弟子,和邓老师聊天也很有“境界”的——


学生:“老师,我正在看《红楼梦》呢,我一定会把它拿下的!它里面的诗词真的好好,只是里面人物太多,关系太复杂,绕得我有点头晕。”


茜媛:“贾家两座府,荣国府,宁国府,大部分人物都是荣国府的,这个东西要慢慢理。你会有进步的!”


学生:“谢谢老师的鼓励!在寒假里,我一定会好好用心,争取把阅读能力提高起来!”


茜媛:“可以可以。下学期看你能不能考上120啊!”


学生:“请老师放心,我一定朝着这个目标奋进!平时我就是学得太粗糙了,没有好好汲取精华,阅读和写作我也没有好好用心去读和写,我要努力改掉这些毛病,把语文成绩提高起来,不辜负老师您对我的期望!”


茜媛:“行,看你行动啊!”



学生:“老师送你一张照片,这是我这次参加冬令营和一个哥哥合拍的,帅不帅?”


茜媛:“帅!”


学生:“老师,下学期开学,咱们也合照一张,好不好?”


茜媛:“好,我寒假好生减个肥,下学期跟你照个好看的照片。”


学生:“老师不用减肥,您现在就很漂亮!”


茜媛:“不行不行,要有高追求。”


……


茜媛的“高追求”当然不只是和学生调侃的“减肥”,更有她的教育境界,包括对自己的反思与追问。

 

 

我见过这样的老师,学生没考好,便大骂“不用心学”“懒”,在家长会上骂家长“不配合”,还埋怨班主任“不支持”自己,埋怨其他科任老师“抢自己的时间”,埋怨学生“基础差”“小学老师没教好”,等等。总之学生没考好都怪别人,唯独不反思自己,但我们的茜媛不是这样。


我那天对茜媛说:“你说‘不怪你们,是我没教好’,我很感动,但不必过分自责。学生考得不好,不能完全怪老师,学生自己的努力程度,甚至孩子的读写天赋,以及家庭的文化氛围,等等,都是决定成绩的重要因素,如果孩子不学,那老师也无可奈何。”我这话当然是对的,但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作为老师,我们应该反思,我是不是把我能够做到的完全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茜媛正是在这个问题上,表现出了可贵的反思精神,这也是一种担当精神。


既不一味埋怨别人(学生、同事、家长),也不因此失去信心而悲观绝望。真诚反思教学,努力调整心态,树立教育自信,从容不迫前行。这就是令我敬佩的茜媛!


写到这里,突然想到最近巴中某中学跳楼自尽的那位刘老师了——如果他真的是因为教学成绩不理想而走绝路,他若有茜媛这种心态,何至于此啊!


茜媛在她的微信公众号上写道——


尽管种种不理想,但不知怎的,我依然觉得教语文是挺好的一件事,我喜欢它,我也希望更多的孩子喜欢它。虽然目前还做得不够好,但是总还有希望,还有空间。


万事万物都有一个衡量的法度,但很多事情是要到很久很久以后才能看到开花结果。不念过去,不畏将来,我能做的只是耕耘现在,尽我最大努力做好,其余的事,交给上天。

 

是的,茜媛有理由自信,她那么有爱心,那么有才华,心态有这么好,经验不足不要紧,相信种子,相信岁月——


孩子不会辜负她爱心,语文不会辜负她才华,教育不会辜负她智慧,理想不会辜负她初心……

 

2018年2月3日

延伸阅读:邓茜媛的文章——

不怪你们,是我没教好

原创作者|邓茜媛 

首发邓茜媛老师的微信公众号“西媛出品”

版权归邓茜媛老师所有

有一得必有一失,得失之间,寸心知。


我和那些雄伟的山峰一起生活过许多年头

那些山峰之外是鹰的领空

它们使我和鹰更加接近

有一回我爬上岩石垒垒的山顶

发现故乡只是一缕细细的炊烟

无数高山在奥蓝的天底下汹涌

我知道一座高山最险峻的地方

我知道沉默的力量

那些山峰造就了我

使我永远喜欢默默地攀登

喜欢大气磅礴的风景

在没有山岗的地方

我也俯视着世界

 ——于坚《作品57号》



发通知书的前两天,有学生在网上问我:“老师,我考好多分?”

“后天拿通知书就晓得了哈。”

“是不是很差?”

“你的心理预期值是多少?”

“及格?”

“及格是肯定的。”

“上100没有?”

“只差了那么一点点。”

“啊?我考这么差~”

“不怪你,是我没把你们教好。”

“不是,老师已经教得很好了,是我们自己不争气......”

 

说实话,听到这句话时,内心有点小感动。低分和排名带来的失败感、挫折感甚至愤懑感,早在几天前的统分结果出来时便磋磨过了,该懊悔的,该反思的,该难过的,该抱怨的,全部都一一碾过了。这时候,面对学生的提问,反而能够平静应答。

 

就分数而论,我们的确考得不好,平均分不及格,全县名词排在倒数之列。无论说多少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数字就是这样。这倒不是说“唯成绩论”又占了上风,也不是说一切努力都是白费,只是从另一个角度看,语文基本知识点的掌握程度,被考试检测出来了,就是没掌握好。


 

反思本学期4个多月的教学,我的确没有太把成绩当回事。每一次单元测试,我从来没有让学生搬开桌子椅子,单列开考;每一次的测试成绩不好,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鼓励每次进步一点点;对于考试呈现出来的较为普遍的知识点不过关,我也仅仅是再次更正和强调,没能及时再一一检测。的确,或许正是因为我对成绩的不够重视,导致了期末结果的惭愧。

 

同年级的老师们说,这个成绩嘛,正常的,这些孩子嘛,一则是基础,二则就是自己肯不肯学了。话虽如此,我依然觉得,主要原因还是在我,我没把人家教好。

 

韩昌黎说,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授业”,也是其中挺重要的内容。凭良心说,这一点我真的没做到。想想这事真的很尴尬,一个高考135分的中文系科班毕业生,竟然教不好别人学语文。


 

我们副校长说,你整得太多、太细了,想面面俱到,但是他们现在还是要抓基础。这话没错,抓基础,字词拼音成语病句古诗默写就是基础,我是没有正确估量学生的水平,下学期一定要端正态度,严肃对待这个问题,好好研究课堂教学法,研究如何能让学生牢固掌握基础知识。

 

“知耻而后勇”,“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这是我常跟学生说的,也适用于我自己。学语文,需要有感觉,需要有兴趣,但更需要扎实的基础。我几乎忘了,当年我的初中语文是怎样从课文标题背到课下注释,怎样从课后练习题做到每课练习册,怎样从每周写周记到考试写作文......看来,还需要再严格一点。

 

今天算是本学期最后一天,学生们来领通知书。一个个雀跃着跑来问:“老师,我考了多少分?”“我呢,我呢?”当看到较高的分数时,他们那种高兴的神情,是其他任何表扬都盖不过的;当看到不理想的分数时,那种落寞沮丧也是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的。其实,学生们自己最看中的也是这个分数啊,那是一种无可替代的成就感。


 

在最后的寒假作业布置环节,我跟他们说,这一次我们确实考得不够理想,这不怪你们,是我没有教好,下学期我们再重头来过,好好努力,往更好的方向去,好不好?

 

他们说,好。

 

学习中,怕的不是基础差,不是习惯不好,怕的是对学习失去了信心,怕的是感觉学习是痛苦。很遗憾,我在这里已经看到了一些这样的苗头。人一旦讨厌某样事物,那种坏印象是需要费老大的劲儿才能去除的。所以,我一直想要保护学生对语文的好感,只可惜功力太弱,不得其法。

 

尽管种种不理想,但不知怎的,我依然觉得教语文是挺好的一件事,我喜欢它,我也希望更多的孩子喜欢它。虽然目前还做得不够好,但是总还有希望,还有空间。

 

万事万物都有一个衡量的法度,但很多事情是要到很久很久以后才能看到开花结果。不念过去,不畏将来,我能做的只是耕耘现在,尽我最大努力做好,其余的事,交给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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