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时期,邢州(今河北省邢台市)有个小贩名叫张某,他是一个从事布匹贩卖的牙人(中间商),家里开着一个小茶馆,通过招待过往的布商,进而介绍生意,赚取一些钱财贴补家用。
这一天晚上,张某刚把茶馆关门,正要睡觉,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痛苦的呻吟声。他走到外面一看,原来是白天被打死的死囚犯又复苏了。
那囚犯看见张某,好似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挣扎着坐起身,对张某低声哀求说:“老天保佑我气绝复苏,如果您能给我一杯水喝,我就能活下来;如果您不管我,等会我被巡逻的士兵看见,就必死无疑了。”
张某一向宅心仁厚,见囚犯如此哀求,顿时起了恻隐之心,就将囚犯搀扶到自家茶馆里面,然后关上门,解开囚犯身上的绳索,给了囚犯一大碗茶水,囚犯端着一饮而尽。
张某对囚犯说:“你刚苏醒,先不要吃东西,睡一觉再说。”说完,在床上铺好被褥,让囚犯躺下睡觉。囚犯劳累疼痛,躺下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张某和妻子刘氏一起小心地照顾囚犯,给囚犯熬粥敷药,他们唯恐被人知道,所以非常小心谨慎,就连张某的儿子和儿媳妇都没有告诉。
经过两个月的精心调养,囚犯的创伤痊愈了,可以自己下地走路。这一天一大早,囚犯对张某夫妻二人说:“承蒙救命大恩,我没齿难忘,咱们后会有期。”说完就要起身告辞,张某拿出一些铜钱,送给囚犯做路费,又亲自将囚犯送出城。两人分别之时,张某并未询问囚犯的姓名和住址。
十年之后,有一个大富翁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帮驾车的随从,拉着五千匹绫罗绸缎来到邢州城,城里面有头有脸的布行经纪人都出来迎接富翁这个大客户。
大富翁谁都不答应,只是对众人问道:“开茶馆的张牙人(张某)在吗,我要让他帮我找买家。”众人听了纷纷嗤笑大富翁不懂行,因为张某是个小中间人,根本接不下这么大的单子。不过他们还是将张某请了过来,想看张某的笑话。
张某来了之后,对大富翁推辞说:“我家里所有的财产加起来,也不过几十两银子。这么大的交易,我没有能力接下,希望您另找富有的大经济人办理吧。”
大富翁说:“别人我不相信,我只想让您给我找买家。你只需要找到一个讲信用的商铺,我可以把这些布匹都赊给他,你只要和商铺立个收据给我就行。我先不要商铺老板的定金,也不要你的保证金,等我半年后再来取钱也不晚。”张某听大富翁这么爽快,也不好再拒绝,就按照富翁的意思办了。
几天之后,富翁派手下人对张某说:“你可以摆酒席请我吃点饭,我有话对您说。不过您千万不要请别人作陪。”张某答应。第二天,张某请富翁来家中吃饭,富翁对张某的妻子说:“嫂子您别忙了,也过来吃饭,我有话对您说。”
酒过三巡之后,富翁起身对张某夫妻说:“您二位还记得我吗?我就是十年前你们救下的那个死囚犯啊。我一生做强盗,杀人越货无数,纵横十多个州城,都平安无事,偏偏来到邢州城栽了大跟头,被官府擒获杖杀,是你们救了我。”
说完,富翁眼含热泪,对着张某夫妻下拜磕头。张某急忙扶起富翁,说:“十年不见,你发福了,我这老眼昏花,都认不得了。”
富翁继续说道,您可以忘记我,我不能忘记您的大恩大德。两位对我有再造之恩,我从您家出门以后,对天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做杀人越货的勾当。要重新做人,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我之前在一处山洞藏有千两白银,我就用这些银子做本钱,开始做起了商人。老天可怜我,我很快就发了大财,在好几个城市都有田宅商铺,这一切都是拜您所赐。
我这次来,是特意用这五千匹绫罗绸缎,来报答您的救命之恩。说着,富翁掏出收据,交给张某,说以后这些布匹都是您的了,您可以用这些布匹做本钱经营产业,我以后不再来了。”说完,富翁又跪下向张某夫妻磕头拜谢,然后骑马离去。
靠着这五千匹绸缎的巨额本钱,张某得以在经商时游刃有,后来积攒了十千万钱的财富,成为亿万富翁,被邢州人称呼为“布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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