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利军：生日感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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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冯利军

再过几天就是端午节了，每年这段时间，我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和激动。中国有那么多传统节日，还有新兴人类和商家泊来的、鼓吹的那么多这节那节的。我独爱过端午节。

对我而言，钟情端午节是有原因的，因为端午后四天便是我的生日。我这人懒散，也不注重这些庆贺礼仪什么的，再加上端午的热闹，每年生日大抵是忘却了。直到记起，已是几天以后了，但每次我都会怀念小时候母亲给我过生日的情景。

我生于一九七一年，在那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除了婚嫁迎娶的终身大事，三五至亲好友庆贺一番外，就连老人过世也只是由队长主持召开一个追悼会了事。过生日，谁有如此闲心，就算你有心想过，那时的大环境也不允许。某人过生日了，那天也无非是嘴上念叨几句，我今天多少岁了，又或是慨叹大了一岁等等。

而我是幸运的，有一个心思细腻且注重仪式感的母亲。我的生日是年年必过，就算我自已不记得日子了，而母亲是必不会忘记的。

每年我生日这天，母亲必煮上两个鸡蛋，用冷水浸泡到不烫手，然后到自家菜园里摘一条新鲜水嫩的黄瓜，亲手装进我的军黄色帆布书包里。母亲边装边说:“生日呷个蛋，精钢石头都踩烂。”又说:“一条黄瓜加两个鸡蛋，刚好是个'100’，祝你每次考试都拿百分”。

说来也怪，母亲这两句祈福的话，于我都是很灵验。到如今我五十岁了，除了小时候打过接种的预防针，吃过打蛔虫的宝塔丸子外，还从未进过医院的门。读书从小学到初中，虽未次次考百分，但成绩总是名列前几名的。我认为，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我的母亲，是她的祝福护佑着我。

所以，每年我的生日，我都会吃个鸡蛋和一根黄瓜，就算忘记了，事后记起也会补上。包括我的家人过生日，也都会如此。我已将我母亲的行为潜意识地当作一种仪式继承下来。

人的观念是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的。现如今生活条件好了，过生日时新吃蛋糕，吃大餐。记得有一年小儿子过生日，除了蛋糕和大餐外，我特意准备了一根黄瓜和几个煮鸡蛋，叮嘱儿子吃了它。可儿子看着我毫不犹豫地说道:“爸，你怎么那么小器呢？”

听着儿子的话，望着儿子理所当然的神态，我半晌无语，内心翻江倒海，百感交集，很不是滋味。我很想对儿子说，爸爸不是小器，只是思维的方式和观念不同而已。

从此以后，儿孙们过生日，我再也不准备黄瓜和煮鸡蛋了。但是，每次，我都会忍不住的把我母亲给我过生日的过程，当作一个“古”来讲给他们听。在我家，这形成了一道不成文的程序。至于，他们听不听得乐意开心，我一点也不在乎，只顾自已喃喃地说着这个“古”，而已。

作者简介

冯利军，网名:二马，湖南岳阳人。从学生时代起就喜欢古诗词，近半年开始尝试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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