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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身且无孩的女性,老了以后怎样了?袁世凯女秘书的一生是答案之一

那些单身且没有孩子的女人,老了以后过着怎样的生活?这个问题现代人几乎无法回答,因为自单身盛行以来,最大的单身女也只有五十出头(未老)。能回答这个问题的最好人选之一,是民国单身主义者吕碧城。

吕碧城非常聪明有才,容貌也相当出众,她做过袁世凯的秘书,和秋瑾是生死姐妹,京城四少之首的袁克文还曾死命追求过她。

袁克文与吕碧城

条件好到爆棚的吕碧城也不是一开始就打算独身一辈子,她只是在婚恋一事上总是运气不好罢了。她最初有一个订婚对象汪某人,也是世家子弟,品貌才学都相当出众。可因为十三岁那年的一件事,她被退婚了——

吕碧城父亲去世后,当地族人依据“女子不得继承家产”的祖训,侵吞了他们的家产,还将吕碧城母女软禁了。吕碧城性子刚烈,她哪里受得了这种欺凌。她开始秘密给父亲生前的好友写信求助,其中一封信被送到了两江总督樊增祥的手中。

吕碧城文采极出众,樊总督看了她的信后大为感动,遂决定出手帮她。在总督的帮助下,各级官员谁也不敢动她们母女,一场危机也被及时制止了。

这本来是一个“巾帼战险恶”的好事,可别人这么认为,吕碧城未来的夫家却并不如此认为。汪某人的家里人认为:一个弱小女子小小年纪就能搅弄风云,过门后势必难以管教。

可在任何年代,要退婚总得有个正当理由,这汪家人思来想去后,竟以吕碧城遭“匪徒掳掠有辱门风”为借口,要求解除婚约。

民国时期,新思想虽已萌发,可旧思想毕竟根深蒂固:未过门女子被退婚,这是奇耻大辱啊!如此一来,吕碧城一家几乎就被逼到了绝境:族里是不能待了,丢不起这个人,只能投奔母亲娘家了。

投奔到舅舅家时,吕碧城虽遭受了巨大打击,却并未想选择独身,她当时的想法是:先读书,再找个可心的人嫁了。可天不遂人愿,她的舅舅不让她读书,非要她立马嫁人。吕碧城哪里肯依,她干脆离家出走了。

吕碧城的一生转折也从离家那刻彻底被转变了,她出走后,依旧靠写信求助获得在《大公报》做编辑的工作。她的加入,令《大公报》销量在京津地区高居榜首。由此可见,吕碧城的文采绝非寻常人可比。

不知不觉中,没了人管束的吕碧城晃到了20多岁,这个年纪在民国那是绝对的“老姑娘”,可吕碧城不以为然,她爱死了这种自由自在的日子。但此时的她依旧没有放弃结婚的念头,彻底改变她想法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首先,吕碧城在担任了天津公立女学堂校长后,时间变得少了起来,她根本没时间考虑婚恋的事。其次,她的世界里出现了一个对她影响极深的女子:秋瑾。

秋瑾是个革命者,为了革命,她甚至特意离了婚,她是中国第一位女权运动者。秋瑾一心想的是妇女解放,对男权社会深恶痛绝,在她的影响下,吕碧城思想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以至于她在某种意义上慢慢与男性对立起来了。

吕碧城与秋瑾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的家人一直啰啰嗦嗦地劝她结婚,他们都说:“女人家,不找个男人依靠,没有孩子,像什么话,别看现在风光,老了可不得了噢!”

日久后,吕碧城对这类言论很是反感,她甚至曾这样怼家人:

“生老病死,莫是结婚生了子女就可以避免?我看那些子女成群的,老了也未必好过,若没有子女,老年还可少些牵挂,我看是更好了。”

吕碧城眼里,民国女子,但凡结婚生子的,没有一个不受孩子拖累,倒是男子,生多少孩子,都似乎对他们影响不大。所以,她这样怼家人,也算是情理之中。

但话说回来,吕碧城是喜欢孩子的,可她自己认为:自己喜欢孩子,仅仅限于逗弄。若真的给她一个孩子让她日日照顾,她对孩子一定飞快由喜欢转为“厌恶”。

有人看出吕碧城喜欢孩子,于是试探性地问她:“你既然喜欢孩子,何不结婚生几个?老了也好有依靠。”

吕碧城听了这话有些无奈地说:

“喜欢归喜欢,喜欢不代表愿意承担,我还没到那份上,那份责任,我不想担。再说。人不能喜欢什么,就非要拥有吧,人来世上一遭,不是什么都要拥有的,也拥有不了。”

秋瑾就义后,无人敢为她收尸,吕碧城冒着极大的风险安葬了秋瑾。好友的死进一步刺激了吕碧城,也彻底改变了她的婚恋观,她开始觉得:人生一世,不确定性如此多,能不能到老去那天都不知道,又何苦为了什么看不见的将来结婚生子呢?

秋瑾墓地

也从这时起,吕碧城做好了独身的准备。在宣扬自己的独身主义时,她还说了一段经典的话,她说:

“生平可称许之男子不多,梁任公(梁启超)早有妻室,汪季新(汪精卫)年岁较轻,汪荣宝尚不错,亦已有偶。张啬公(张謇)曾为诸贞壮(诸宗元)作伐,贞壮诗固佳,奈年届不惑,须发皆白!”

吕碧城的言外之意是:这个世界已经没有配得上自己的未婚适龄男子了,我单身是被这个世界逼的。

吕碧城彻底关上了婚恋的闸门,将一颗心完完全全地扑到了事业上。

心思放在哪里,哪里就开花,吕碧城的事业如牡丹一般怒放:她在文学创作上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因为所写诗词繁多且出众,她被誉为“近三百年来最后一位女词人”。

吕碧城

看透政界的种种后,她又转身投入商界,并在极短的时间累积了巨量的财富。

与此同时,吕碧城还在日内瓦皈依佛门,并编写了《观音圣感录》、《阿弥陀经译英》等著作,成了女性译述佛经第一人。

无数人向往的“青史留名”,吕碧城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做到了。因为有钱有闲,她把自己的生活过成了真正的诗歌。

她虽信佛,却爱华丽,为了满足自己的这一喜好,她花费了不少功夫,成功把自己活成了女王,具体,可参考近代研究者对她生活的这段描述:

“把家里装饰得富丽堂皇,恍如欧洲城堡;赴美旅行,她租住最豪华的酒店,被人当做来自东方的公主;出门赴宴,她穿上繁复的霓裳,一次一套,从不重样;登上杂志封面,她顾盼生辉,风度翩然。”

当然,孑然一身的吕碧城也有自己的烦恼,她的烦恼全来自家人:她的小妹在最好的年纪去世,大姐又过得不好。

不过,吕碧城总有办法解决问题,她干脆将自己的姐姐接到了自己家里,和自己一起养老,她曾为这个法子洋洋得意。她甚至觉得:幸好没成家,没有夫家、子女的拖累,我才有余力安顿自己的家人。

想来,吕碧城的姐姐被她安顿得格外舒服时,也会想:嗯,不结婚生子也挺好的,若结婚生子了,她哪里有余力余钱来安顿我们啊。

吕碧城

所以说到这儿,文首的答案也呼之欲出了:单身无子女的代表吕碧城老了以后过得非常恣意潇洒,最主要的是,她离去时,也非常优雅、庄严。

大约是活透了的缘故,她离世前早已有了感应,她曾在死前留下了遗嘱,并为自己写下了“圆满诗”,诗云:

“护首探花亦可衰,平生功绩忍重埋。匆匆说法谈经后,我到人间只此回。”

写下这首圆满诗二十多天后,她把佛堂擦拭得一尘不染,当天八点,在诵经中圆寂,安然西去。走时,她的脸上还挂着一丝满足的笑意。

她死后的后事被安顿得非常诗意:装着她骨灰的小船,伴随着诵经声在香港九龙湾缓缓游弋,仿若她在和这个世界做最后的道别。一切仪式结束后,她的骨灰合丸与鲜花瓣一起撒于碧水中。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若秋叶之静美。”这段话,真真如为吕碧城量身定做。如果你问这样活过的她是否后悔独身,想来,她的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吕碧城和秋瑾一致认为:如果社会不能接受女子单身,或女人单身生养孩子,就是女性还未完成真正意义上的完全解放。

相比今天的女权,吕碧城和秋瑾等,一直在追求的是女人做人的尊严,这点极值得肯定。也正因此,她们这些女权主义者,看起来才如此通透、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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