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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曹身与名俱灭:四川籍老八路陈怀初投敌事件

1948年,察北地区,元旦过后不久。此时的张家口,早就已经被傅作义的绥远军占领。我军几乎丢掉了整个察哈尔,余部则在刘道生等人的率领下撤到了张家口和承德之间的广大农村地区。刘道生和段苏权等人,他们屡次率部和周边敌军浴血奋战。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一个坏消息,一个名叫陈怀初的团级干部突然投敌!

聂荣臻

陈怀初,原名陈子君,他是四川人。他有文化,有理想,所以毅然离开老家,并且于1938年投奔延安。在延安,他先是来到著名的抗日军政大学学习。毕业后,他被分配到了八路军晋察冀军区工作。他勤奋上进,作战勇敢,忠于信仰,所以很快升任为连指导员。抗战期间,他一直在北平周边打游击,并官至平北游击支队副政委。

抗战结束后,平北军分区骑兵大队和几个县大队被合编为著名的八路军察蒙骑兵支队。全军下辖3个骑兵团,陈怀初担任团长兼政委。这一年,他还不到30岁,可谓春风得意。这是一支英雄部队,其前身骑兵大队从建军到抗战结束,先后作战40多次,歼敌1000多人,缴获战马上千匹。陈怀初作为其负责人之一,可谓功不可没。

贺龙

升任为团长兼政委以后,陈怀初一直表现优秀。例如1945年10月的卓资山战斗,他率领一个骑兵团猛打猛冲,并所向披靡。这一战,我军迅速歼敌5000多人。战后,他因为表现突出,受到了贺龙将军的接见和表彰。从抗战结束到他无奈离开我军,这支晋察冀军区唯一的骑兵部队屡屡血战敌军,可谓聂荣臻将军手中的一把钢刀!

用四个字形容他,那就是:文武双全。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也爱英雄。抗战结束前后,他和附近的一个富家小姐很快相恋。不久,他们结婚了。她虽然家境富裕,但是全家都比较开明,而且坚决支持八路军。抗战结束后,她的娘家人毅然舍弃全部家产,搬到宣化城居住。在此说明下,宣化城是八路军冀察军区总部的驻地。

郭天民

陈怀初在前方冲锋陷阵,妻子和娘家人则住在宣化城,并且给他生了一个孩子。爱情事业双丰收,所以陈怀初的斗志更加昂扬了。此时,陈怀初所在的部队已经被改编为八路军冀察军区。司令员郭天民,政委刘道生,他们都非常喜欢和信任陈怀初,而且和陈怀初的私人关系也比较亲密。尤其郭天民,他和陈怀初的私人关系最好。

1946年,晋察冀八路军和傅作义的绥远军正式开战,并且彻底无法调和。张家口和宣化城都很快被敌军占领,八路军冀察军区机关人员被迫撤离宣化城,向周边的门头沟和涞水县山区附近撤退。陈怀初的妻子和她的娘家人也被迫离开宣化城,随后来到张家口附近的崇礼县居住。毕竟,陈怀初的骑兵团此时就在崇礼县境内活动着。

刘道生

走投无路的一家人去投奔女婿,在我们这个国度算是非常正常。我非常佩服这家人的气魄,他们始终坚决支持我军,并且不惜舍弃一切家业,而且无怨无悔。在崇礼县境内,他们很快安定下来。日子虽然不再富裕,但是他们自得其乐。毕竟,他们的女婿年轻有为,是当地八路军的最高指挥官,而且深爱他的妻子还有她的全家人。

不过,好景不长!1947年,我党在崇礼县境内进行土改。他的岳父不是崇礼当地人,而且在当地没有任何产业,却被当地干部抓了起来。不久,在崇礼县太平庄附近的清水河畔,他的岳父、岳母、妻子、舅哥全部被判处死刑。至于陈怀初,他此时还在前方作战,并不知道这件事。等他回来以后,全家只剩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段苏权

直到1947年底,陈怀初才得知这个噩耗。此时此刻,他悲愤欲绝,却受到了众人的批判和围攻。他们要求他,必须和他的妻子、岳父、岳母、舅哥等人划清界限。陈怀初想不通,也不服气,所以最终被他们关了起来。补充说明下,这一年,他的妻子刘秀英才20岁。他的孩子被人夺走,所以逃过一劫,但是不久却被一场大水冲走。

家破人亡,又被关押,陈怀初煎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终于决定出走。在老部下的帮助下,他很快逃走,随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向东还是向南,还是向西或者向北,他突然茫然了。去晋察冀军区总部申诉吧,但是这条路已经被敌军隔断,而且他的部队已经被划入东北战略区。去东北吧,实在过于遥远,而且去路也被敌军隔断。

傅作义

我分析下他的心境:他很想去申诉,不过申诉无门。无论是去晋察冀我军总部,还是去东北我军总部,申诉成功的概率都很低。在当时的环境下,类似的案例并不在少数。而且,敌军已经占领崇礼县周边的广大地区,无论是去东北还是去晋察冀,道路都特别难走。最关键的一点,他已经心灰意冷,所以最终选择了逃入张家口。

1942年,平北根据地进入最困难的时期。这一年,敌军共发动500人以上的大小“扫荡”32次,奔袭40次,零星“清剿”1540次。敌军最大的一次“扫荡”,曾集中了1万余人的兵力,包括日军独立第2混成旅团主力,还有平北、察南各地伪军,扫荡平北地区。时任县大队副政委的陈怀初却经受住了考验,一直坚持到抗战结束。

卓资山战斗

最艰苦的时候,他没有动摇,也没有气馁过。条件和环境开始好转的时候,他却选择了投靠傅作义。投敌以后,他被傅作义委任为察北剿匪副司令官兼崇礼县县长。他在记者招待会上以身说法,详细揭露了解放区一些负面的东西。因此,他给我党和我军带来很不好的影响。并且,他很快组建起一支部队,疯狂围剿察北我党我军。

他采用了长途奔袭、伏击、化装侦察、突然袭击、蹲点等多种相应战术,牢牢控制了崇礼县周边的军事形势。我党我军在崇礼县当地损失惨重,但是暂时还无力去扭转当地的局势。当地的史料有这样的记载:“陈怀初几次带领敌人对我区、村干部和土改积极分子进行报复屠杀,给崇礼的革命和群众造成严重后果,对我危害极大。”

张家口

不过,他“好景不长”。1948年12月,华北军区杨成武兵团和东北野战军一部联合攻打张家口。陈怀初此时已经逃离崇礼县,并被迫率部逃进张家口。最终,我军攻克张家口,歼敌5万多人。张家口守军,只有孙兰峰率领少数官兵逃走。陈怀初深知自己的命运,所以拒绝投降也拒绝突围。他主动要求率部断后,掩护主力突围。

最终,他的部队被我军全歼。他再次心灰意冷,一声枪响,他离开了这个冰冷的世界。算起来,他从1937年年底投奔延安开始到投敌,一共十年有余。从投敌到兵败自杀,一共还不到一年时间。这一次,他终于和妻子、孩子、岳父、岳母、舅哥团聚于地下。有类似命运的人也有一些,例如红军时期的杨遇春,还有舒适存等人。

分田地

老前辈张明远总结过晋察冀根据地的一些经验教训,尤其是冀东区:“树敌过多,把自己陷于孤立的地位”、“错误严重性有些被胜利所掩盖,造成的恶果被胜利抵消些。冀东地区的战争再延长三、四年,冀东解放区会不会变质,是很难说的。”对此,我不多作评论。我只想说:如果没有全家被杀事件,陈怀初未必会投敌。

以陈怀初的资历和战功来说,如果不出意外,至少也是开国上校。至于开国大校,也不是没有一点可能。解放战争初期的团级干部,他们在建国后大多被授予大校或者上校军衔,甚至还有一些人被授予少将军衔。例如唐青山少将、杨大易少将、李盛才上校、蔡铁根大校……却说陈怀初投敌后,该团还有当地的负责人纷纷被处分。

解放张家口

再谈谈郭天民和刘道生,他们都是陈怀初的老上级。郭天民时任纵队司令员,公开批评聂荣臻在军事指挥上的一些失误,所以被一撸到底。最终,他无奈离开晋察冀军区,来到刘邓麾下工作。刘道生被划入东北战略区,改任为第8纵队政委。所以,陈怀初出事前后,无人替他说话和出头。如果郭天民还在,悲剧可能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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