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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楚庄王伐郑，郑伯肉袒牵羊以迎。庄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遂舍之。勾践之困于会稽，而归臣妾于吴者，三年而不倦。且夫有报人之志，而不能下人者，是匹夫之刚也。夫老人者，以为子房才有余而忧其度量之不足，故深折其少年刚锐之气，使之忍小忿而就大谋。何则？非有平生之素，卒然相遇于草野之间，而命以仆妾之役，油然而不怪者，此固秦皇之所不能惊，而项籍之所不能怒也。
【译文】
楚庄王攻打郑国，郑襄公脱去上衣露出身体、牵了羊来迎接（表示屈服）。庄王说：“国君能够委屈自己甘心居于人下，一定能得到自己老百姓的信任和效力。”就此放弃对郑国的进攻。越王勾践在会稽陷入困境，他到吴国去做奴仆，好几年都不懈怠。况且，有向人报仇的心愿，却不能做人下人的，这是普通人的刚强而已。那位老人，认为张良才智有余，而担心他的度量不够，所以深深挫折他年轻人刚强锐利的脾气，使他能忍得住小怨愤去成就远大的谋略。为什么这样说呢？老人和张良平生向来不认识，突然在郊野之间相遇，却拿奴仆的低贱之事来让张良做，张良很自然地做了而不觉得怪异，这本是秦始皇不能使他惊惧，项羽也不能激怒他的原因。
编辑：王瑜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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