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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在陕北废品收购站“发现”了我国最大的史前城址,距今4000年

在榆林神木,高家堡镇的石峁村是一个荒凉偏僻的小村庄,这里如今仅有十几位留守老人居住,过着靠天吃饭的农耕生活。就是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却静静埋藏着史前的一座巨大城址——石峁遗址,一埋就是四千多年。

石峁遗址位于榆林市神木县高家堡镇洞川沟附近的山梁上,地处黄河支流秃尾河及其支流洞川沟交汇处。这是一座史前的巨大石砌城址,建于龙山时代晚期至夏代早期,距今约4000多年,由外城、内城和俗称“皇城台”的3座基本完整并相对独立的石构城址组成,占地约4.25平方公里,远大于年代相近的浙江良渚遗址(约3平方公里)和山西陶寺遗址(2.7平方公里)等已知城址,是目前中国发现的最大的史前城址

从废品收购站得来的消息

1975年底,省考古研究所的戴应新无意在神木的废品收购站打听到一个消息:有一个叫石峁的村子,村民们经常会捡到一些大小不一的玉器,并把它们当作废玉料卖到废品收购站。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戴应新顾不上年关将近,当即决定去石峁村走一趟。从县城到村子的路上,凭着多年考古经验,他发现沿途分布有墓葬、回坑、房址和窑址等古遗迹。到了石峁村后,他立刻打探到了当年的大队书记家,在书记的陪同下,挨家挨户上门“寻宝”。这一上门,他才发现,村民们就连喂鸡、喂狗用的都是古陶器、陶片,那一天,他一次性收集了127件玉器,现在都收藏在陕西历史博物馆里。

石峁遗址石雕人性

石峁遗址玉人面

“惊鸿一现”的发掘

戴应新以多年的经验判断,石峁当地应该有一处大型古代遗址,才会在民间散落这么多的文物。回到西安后,戴应新将此次调查写成了一个《简报》,发表在1977年第3期的《考古》杂志上,这份简报引起了一个人——时任半坡博物馆考古队队长、副馆长巩启明的兴趣。

127件玉器中有相当数量的玉璋,使巩启明怀疑石峁遗址至少是龙山晚期的文化遗存,有可能已经接近乃至进入了夏代。无独有偶,1981年,一个电话打到了巩启明的单位——省文物局的陈梦东通知他,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已经在陕北调查一个礼拜,可能有发掘石峁遗址的打算,要他也做好发掘准备。挂了电话,巩启明领着半坡博物馆的3个考古人员风尘仆仆去了神木,从高家堡一路步行上了石峁。县上安排他们住在石峁小学,然而,当时的陕北地区生活异常困难,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村上只管了他们一顿饭就再也派不出饭了。经县上批准,他们在高家堡粮站买了一袋面,面什么时候吃完,他们就什么时候离开。

一袋面支撑了一个礼拜,7天时间内,他们挖了几个探沟,在“皇城台”旁发现并清理了几处白灰面房子、灰坑,还在村里发现了石棺葬、瓮棺葬,发掘了陶、玉、石器等数百件。然而,由于吃饭问题,他们并没有继续深入下去,石峁遗址的第一次发掘就这样浅尝辄止了。

命运转折年

虽然遗址的发掘暂且告一段落,但关于遗址的研究和保护还一直在继续,2006年,石峁遗址被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2011年,是石峁遗址的命运转折年,经过对石峁“地毯式”的调查和钻探,一支由陕西省、榆林市、神木县三家文博机构组成的联合考古队悄然入驻了地处半山腰的石峁村,他们将村里废弃了20多年的3孔破旧窑洞简单拾掇了一下,考古大本营就算定下来了。每天清晨,考古队员们迎着朝霞走上2公里的山路,赶到位于山梁顶部的遗址进行考古,晚上回到窑洞进行文物修复和资料整理。就在这一年,他们清理发掘出一个面朝东方、居高临下、位置险要、占地2500平方米的城门遗址。

入选“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

2012年,经国家文物局批准,考古队正式对遗址进行了重点发掘及复查,确认了石峁城址由“皇城台”、内城、外城组成,发现了残存的石砌内城墙和外城墙。内城面积210余万平方米,外城面积190余万平方米,城墙将石峁城址基本闭合,形成一个相对封闭的独立空间。“皇城台”位于内城偏西的中心部位,为一座四面包砌护坡石墙的台城,大致呈方形,石墙转角处为圆形,台顶面积8万余平方米。内城将“皇城台”包围其中,依山势而建,形状大致呈东北—西南向的椭圆,城墙大部分处于山脊上。外城利用内城东南部墙体,向东南方向再行扩筑一道弧形石墙。

骨头堆

石峁遗址壁画残片

结合地层关系及出土文物,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初步认定石峁城址最早(皇城台)当修建于龙山中期或略晚,夏时期毁弃,属于我国北方地区一个超大型中心聚落。至此,一座建于山梁之上的、前后使用超过300年的史前古城址面目日渐清晰,由于其庞大的规模以及对史前文明空白的填补,2012年10月,石峁遗址入选当年“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随着考古工作的深入,石峁遗址4000多年前的秘密正在逐步撩开层层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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