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指疑（三十七）：贾岛《题李凝幽居》

闲居少邻并，草径入荒园。

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过桥分野色，移石动云根。

暂去还来此，幽期不负言。

评析：《题李凝幽居》是写诗人走访友人李凝未遇之事，以草径、荒园、宿鸟、池树、野色、云根等寻常景物，以及闲居、敲门、过桥、暂去等寻常行事，道出了人所未道之境界，表达了作者对隐逸生活的向往之情。全诗语言质朴简练，而又韵味醇厚，其中“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两句历来脍炙人口，成为盛唐名句。不过此诗原句为“鸟宿池中树”，言鸟影树影皆在池中也，原句更具张力，需正本清源为是。若论本诗之问题，仍有一二。其一者，“移石动云根”为臆造之景。云之生成，一需充分之水气，二需上下温差促使水气冷却。月下风清，不具石云生成之外部条件。其二者，未句之“幽期”二字突兀。“寻隐者不遇”何来“幽期”之说？故需更之。《唐律消夏录》评曰：“可惜五六呆写闲景，若将“幽期”二字先写出意思来，便是合作。”此论甚是。此诗若改，还需大动干戈一番，非一二字可成？余且试之：“闲居少邻并，草径入荒园。鸟宿池中树，僧敲月下门。过桥分野色，流水抱岩根。但与幽期约，还来不负言。”“暂去还来此”只需一个“幽期”便可概括，删削也罢。未句改为“但与幽期约，还来不负言”留下书信，约好日期，不见不散。这样一来，更有生活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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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岛（779～843年），字阆仙，自号“碣石山人”，唐河北道幽州范阳（今河北涿州）人。唐代诗人。早年出家为僧，号无本。后还俗，屡举进士不第。人称诗奴，与孟郊共称“郊寒岛瘦”。曾任长江主簿、司户等职。著有《长江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