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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贾政妾室,为何赵姨娘能生两个孩子,周姨娘一个都生不出来?

红楼里小妾人物形象众多,有笔墨多写的,比如贾琏的通房丫头平儿(这还不算真正的妾室),薛蟠的小妾香菱,当然贾政的妾室赵姨娘也是浓墨重彩的一位,另有几位少笔带过的,像“贪多嚼不烂”老色鬼贾赦年轻貌美的小妾嫣红,仅在放风筝时提到她,贾珍的一对妾室佩凤和偕鸾,零星相伴露面,更有一位如影子般的周姨娘,来无影去无踪。

贾政这两位妾室赵姨娘和周姨娘,性情大相径庭,状况也各不相同,赵姨娘生了位名声响亮的女儿探春,和人物猥琐的儿子贾环,而周姨娘“颗粒”无收,原因种种:

1.生育能力的不同

红楼梦里有生育能力健康的,像王夫人和赵姨娘,王夫人养育两子贾珠和宝玉,赵姨娘有探春和贾环,有生殖能力存在缺陷的,比如王熙凤,生巧姐后染上妇科病,流产小月以至于工作歇菜,再未添个儿子,更出于嫉妒要了尤二姐孩儿的性命。宁国府尤氏也是这样,老太妃薨逝主子们随贾母进宫祭拜,宁荣二府人手不够,尤氏以报产育假脱身照管家事,估摸尤氏应该经历过怀孕流产一事,不然三十多岁的大好年纪为何一直没有子嗣。

贾政的妾室周姨娘或许正是如此,生育能力有缺陷,怀过孕却未能成活,或者如邢夫人一样,两人根本无法生育。

古代妇女生育一事较现代人而言比较波折,有医学技术的落后,也有物质经济条件的限制,妇女的生殖功能低下,比如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不是没有是材料的劣质),妇女多宫寒和妇科的不卫生,导致出现生育障碍。

当然,更有封建夫权的强权和三妻四妾婚姻制度的非正常状态,压制和摧残女性的身心健康,从而难以承受生育之重。

像周姨娘的隐忍无声,其实就是被束缚和迫害的苦果。

2.被贾政“临幸”的待遇不同

贾政不同于贾赦贾珍,后两者不束缚自己好女色为所欲为,而贾政深受儒教思想影响,行为端正规范,表象谦恭严肃,这样的男人骨子里恰恰闷骚多情。

与原配王夫人的结合为家族的强强联手,虽相敬如宾未见得有爱情,加上大儿子贾珠的夭亡,令王夫人心灰意冷皈依佛门,他们的夫妻生活被迫停顿下来。

贾政转而更亲近妾室,一个为中规中矩没生机的周姨娘,一个是貌美温柔会讨男人欢心的赵姨娘,你说贾政会“临幸”谁的多呢?

贾政常常在赵姨娘屋里过夜,宠爱着她,赵姨娘为儿子贾环讨取丫鬟彩霞做妾,“是晚得空,便求了贾政。”

贾政与赵姨娘才是琴瑟和鸣,赵姨娘又敢作敢为擅长释放委屈心神放松,自然“中彩”几率很大。

3.无儿无女的憋屈,儿女双全的蛮横,是作者有意为之的写作手法

为衬托赵姨娘无知无畏挑唆惹事的野蛮精神,作者加上一个影子般的周姨娘,势必要设计出周姨娘的懦弱无声息,且最好没有儿女。有了子女,就不再是轻轻和悄悄地存在。这两者间的相互映衬,表达出不平等的妻妾制度将人性推向两个极端,一个被压制得无声无息,一个挑起反叛,无所顾忌释放人性的恶毒。

4.有无儿女,赵姨娘和周姨娘终究殊途同归,都是封建家庭制度的牺牲品

周姨娘的存在静悄悄,常常无声息跟随众人后面,赵姨娘敢于任性称病,周姨娘却毫无欲求地同下人一起为贾母“打帘子,立靠背,铺褥子。”

赵姨娘拥有的一对儿女并不靠谱,探春虽精明能干,却视生母和弟弟为后患,一心想投靠正室王夫人,处处和赵姨娘作对,代理治家时,处理亲舅丧事费用一事毫不手软。即便坚守家规,也不必将亲妈老脸撕毁。蔷薇硝事件中,赵姨娘被四个戏子围攻,赶去的探春非但没解围,反而嘲讽母亲“这么大年纪,还行出这种事”,拿出周姨娘作比较,“你瞧周姨娘,怎不见人欺他,他也不寻人去!”

纵有赵姨娘的粗鄙下作,比如用巫蛊之术陷害宝玉和王熙凤,但这一切何尝不是众人长期对妾室和庶子的歧视所致。王熙凤骂贾环是燎毛的冻猫子,恨不能把他赶出去;贾母眼中只有宝玉和贾兰,对贾环这个庶出的亲孙子从没送过零食和温柔相待;亲姐姐探春宁愿给宝玉做鞋,也不关怀亲弟弟。

赵姨娘比周姨娘多一双儿女,也几乎形同虚设,她俩在贾府的待遇一样卑微,王熙凤看到她们,“只见赵姨娘和周姨娘两个人进来瞧宝玉,凤姐只和林黛玉说笑,正眼也不看他们。”

同样王熙凤过生日凑份子,也不放过敲诈这两个月例仅二两银子的苦命人,尤氏看不过,骂道:“我把你这没足厌的小蹄子!这么些婆婆婶子来凑银子给你过生日,你还不足,又拉上两个苦瓠子作什么?”最后尤氏还是不忍心,偷偷退了两位妾室的份子钱。

在封建家庭等级制度大环境下,妾室终难翻身,即便像平儿为赵姨娘说了一句公道话,“墙倒众人推”,即便赵姨娘有再多再优秀的儿女,庶出孩子的身份终归无法抹去。

那个宠爱过赵姨娘的贾政也不过如此,在赵姨娘庙中突然发病,满嘴白沫眼睛直竖,舌头伸出胡言乱语,这样的惨状,贾政竟然很淡定地说:“没有的事,我们先走了!”潇潇洒洒抛弃爱妾回家抓贼去,直至赵姨娘死时再未现身。

赵姨娘的身旁,只有同病相怜的周姨娘相伴,她的心中悲戚无限,“做偏房侧室的下场不过如此!况他还有儿子的,我将来死起来还不知怎样呢!”

人生苦旅,妾室的路途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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