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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慧玲 |《金瓶梅词话》和明清通俗类书中出现的《别头巾文》比勘考

摘 要:明清通俗类书与《金瓶梅》关系密切,仅以别头巾文为例,既可见其一斑。笔者发现与《金瓶梅词话》中别头巾文相关的文字屡次出现在明清通俗类书

中,《绣谷春容》、《游览粹编》、《山中一夕话》、《解人颐》等书中均有刊载,本文将相关文字列表予以比较,并稍加解析,认为通俗类书中所收《别头巾

文》,除《山中一夕话》外均无作者署名,此文系无名作者所为,而《山中一夕话》中所署“一衲道人”系出版商或增订者笑笑先生伪托。《山中一夕话》中的

祭头巾诗,是笑笑先生“删其陈腐,增其清新”增订上去的。

关键词:《金瓶梅词话》 通俗类书 《别头巾文》 比较

《金瓶梅》作者问题,困扰学界四百余年,研究考证者前赴后继,在困惑中艰难地探索着,不计名利,不畏艰难,力图拨开重重迷雾,求解事实真相。

虽然问题仍然没有得到最终解决,但近几十年来学者们的荜路蓝缕之功不可小觑。可惜颇有人不能理解,甚至将对“兰陵笑笑生”的考证戏称为“笑学”。

《金瓶梅》作者真的不必考或不可考么?显然不是,真正的学者是不会被困难吓倒的。可惜当代学者们在“兰陵”地域方位中大海捞针者多,真正致力于

“笑”学者少。

“兰陵”有南兰陵、北兰陵,历史上还有其他一些地方曾被称为兰陵,《金瓶梅》作者也会有多种理由可以称自己为“兰陵”某某人,牵涉面甚宽,很难有

所突破。而在“笑笑生”上做文章、寻线索,恰是攻其薄弱环节。

黄霖先生首次发现《山中一夕话》中有一位“笑笑先生”,而且考证出这位“笑笑先生”就是屠隆,引起海内外学者的高度关注,挑起一场关于“笑笑先

生”的大辩论,也引发了更多学者的深入思考。

笔者作为河南大学图书馆的一名图书馆员,在为河南大学外聘教授胡令毅先生做定题跟踪服务时,看到黄霖先生的文章,就找来《山中一夕话》认真研读,

发现曾经读过的《徐文长先生秘集》第九卷《谐史》中的115则笑话居然有32则被加工后选入《山中一夕话》,还发现了《山中一夕话》的某些文章有明显的徐

渭风格,特别是发现了明代“南园后五子”之一吴旦在《兰皋集》中说: “文长每下第时,作谐谑语、谜语,引经据古,聪颖绝伦。名《一夕话》。”

并据此撰文《论笑笑先生是徐渭》,发表在《明清小说研究》2006年第2期上。

文章发表后,黄霖、吴敢、陈诏诸先生不吝赐教,与笔者有过多次交流探讨,并诚恳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陈诏先生认为《别头巾文》之类的笑话在明代流传很广,引用时一定要慎重。黄霖先生也多次在学术会议上强调,《金瓶梅》中镶嵌了许多当时流行的诗

文,应该弄清楚究竟哪些是《金瓶梅》原创,哪些是被借鉴和嵌入的内容。

笔者深受启发,近来在做文献学研究时,发现并不受古今学者重视的明清通俗类书中存在大量影响和被嵌入《金瓶梅》的诗文、小说,本文仅以广受关注的

《别头巾文》为例,将《金瓶梅》与明清通俗类书中的《别头巾文》一一比勘,并略加分析。

以期引起学界对通俗类书与明清小说关系之更加深入广泛的研究,并期待对“笑笑生”研究之“笑学”能有更重大的突破,并产生更加深远之价值和意义。

《山中一夕话》

一、通俗类书与《金瓶梅》

孙楷第先生最早使用“通俗类书”进行文体分类,作为目录学家和小说研究家的孙先生治学严谨,在《日本东京所见小说书目》中,除正编之外,又附录了

传奇、通俗类书、子部小说三类。

通俗类书目下列入《国色天香》、《万锦情林》、何大伦本《燕居笔记》和余公仁本《燕居笔记》四种。

显然,孙先生的分类是以小说的视角来分类的,将通俗类书作为小说体的一种。但此四种书籍远不能囊括类似图书,而且这四种书籍内容并非全是小说,其

中包括许多诗歌、杂文、韵文、笑话、书信、贺文、寿文等等,小说只是其中一部分。

此类书籍也不同于地方史志中无法分类的“杂志”,通俗类书中的类目往往都有很清晰的明确的分类。

更不同于现代意义上的“杂志”,因为它们是百科全书式的书籍,非连续出版物。孙氏的界定和称谓被现代学界所接受,不少人提及“通俗类书”,仍然仅

指上述四种书籍,或者将另外某一种或几种加入进去。

现代有更多的学者从类书的视角界分“通俗类书”。比如刘天振在《明代通俗类书研究》一书中谈到:

“根据题材属性,并综合学界各家观点,我们以为,通俗类书是相对于官修大型类书及文士私撰类书而言的、主要由民间书坊编刊的一类书籍。

之所以冠以'通俗’的定语,也是有别于官修、私撰类书庄严典重的文化品格而言的,是指它的题材和形式都体现出鲜明的通俗文化品格。”[1]

湖南省社会科学院向志柱在《古代通俗类书与<胡氏粹编>》一文中认为类书“如果按照用途,大致分为三类: 仕途经济型类书、日用生活型类书、休闲娱

乐型类书。大致上举《北堂书钞》、《艺文类聚》等为仕途经济型类书,现存万历间《文林聚宝万卷星罗》、《应用碎金》、《事林广记》等为日用生活型类

书,而《国色天香》、《绣谷春容》等为休闲娱乐型类书。” [2]

本文所谓之“通俗类书”即从文献学角度,以类书视角进行分类的,属于休闲娱乐型类书范畴。

对于《金瓶梅》与通俗类书的关系,其实早已引起学界的注意,黄霖先生所发现的由笑笑先生增订的《山中一夕话》即属于通俗类书。

还有不少学者陆续从相关通俗类书零散地发现了一些诗文、小说被《金瓶梅》所借鉴和引用。我们也早就认为《金瓶梅》是一部百科全书式的中国古代长篇

小说。

但由于这些通俗类书的非经典地位,流传甚广,却也失散甚多,一直没有引起学界足够的重视和研究,也没有高度重视《金瓶梅》与明清通俗类书之关系,

相关研究甚微。

笔者近来对此予以关注,并有所探索和思考,试撰写系列论文向学界师长、同仁讨教。

《别头巾文》及相关研究系学界热点,因为其中有一位笑笑先生,我们不妨沿此线索深入挖掘和牵引,多方发力,扩展搜索,穷追不舍,引出重要结论也绝

非没有可能!若遇到困难就放弃,稍有收获便满足,永远不能求得真解!

明清通俗类书与《金瓶梅》之密切关系,可从别头巾文一例中窥见一斑。

《明代通俗类书研究》

二、《金瓶梅词话》与明清通俗类书中别头巾文之比勘

与《金瓶梅词话》中出现的别头巾文相关的文字屡次出现在明清通俗类书中,《绣谷春容》、《游览粹编》、《山中一夕话》、《解人颐》中均有引用,而

且与《金瓶梅词话》中文字接近。为方便参照,特列下表进行比较。

下表中以《金瓶梅词话》第56回中的别头巾诗、文为校对底本,用的是1981年8月香港太平书局出版的《全本金瓶梅词话》本,凡与《金瓶梅》不同处均加

粗并加着重号。

《胡氏粹编》五种内的《游览粹编》卷之一“文类”收入《别儒巾文》,表中所用版本是《北京图书馆古籍珍本丛刊》第80册.子部丛书类. 胡氏粹编.游览粹

编,书目文献出版社 1988年版,第204-205页。

《胡氏粹编》五种的汇辑者为明代万历年间著名藏书家和刻书家胡文焕,其出版成就显赫,重要的刻书计有:《格致丛书》140种;《百家名书》103种;

《群音类选》46卷(今存39卷);《胡氏粹编》5种;《寿养丛书》35种;《医经萃录》20种;《诗法统宗》45种;《文会堂琴谱》6卷等。

虽多以射利为目的,编纂不精,但其为保存传统典籍所做贡献亦大矣。据叶向柱考证,《胡氏粹编》的编选时间大致在万历二十一至二十二年(1593-

1594)。[3]

《绣谷春容》卷九下层《微言摘粹》文论中《别儒巾文》,用的是《古本小说集成》中据中国艺术研究院戏曲研究所藏世德堂刻本影印本。

十二卷,题署羊洛敕里起北赤心子汇辑,建业大中世德堂主人校锲。

每页分上下两层,上为《芸窗清玩》,下为《骚坛摭粹》及《嚼麝谈苑》。内容包括各种诗文词曲等的选录。卷十二选有申时行《恭谢天恩表》,内称:

“一品六年考满”。

万历六年,申时行以吏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入阁,十年六月,晋太子太保,从一品。六年考满当在万历十五年(1587),此为本书成书年代之上限。

《山中一夕话》卷五所收《别头巾文》与《开卷一笑》中所收《别头巾文》完全相同,所用版本系《明清善本小说丛刊》第六辑所收《山中一夕话》与《开

卷一笑》。

黄霖先生认为:“《开卷一笑》是万历年间最初编成的。”[4]

《新订解人颐广集》中《寄怀集》所收《别头巾文》,与《金瓶梅》和《山中一夕话》中所收别头巾文题名相同,内容相近,而且都有一诗一文,明显受二

者影响。

所用版本是《明清善本小说丛刊》第6辑谐谑篇中《新订解人颐广集》.卷七,《新订解人颐广集序》乾隆二十六年孟春上浣长洲钱德苍沛思氏书于宝仁书

屋,目下署:云溪胡澹蓭定本,吴门钱慎斋重增订。

《明清善本禁毁小说大系》

《金瓶梅词话》与明清通俗类书中别头巾文比较表:(参看金学界微信公众号)

从表中所列版本看,除《解人颐》为清代出版著作外,其余均在明代万历前后期。

这只能说明这些著作中所收入的别头巾文产生于明万历年间或之前,因为我们无法证明这些著作都是初刻初版,收入的都是当时创作的作品。

从书中体例和内容均为前代或同代作品看,恰恰证明这些被收入的头巾文产生于万历前期或更早的嘉靖时期。

表中可见,除《山中一夕话》所收《别头巾文》外,均无作者署名。看来此文系无名作者所为,而《山中一夕话》中所署之“一衲道人”系出版商或增订者

笑笑先生伪托。

表中可见,《游览粹编》和《绣谷春容》题名均为《别儒巾文》,都没有祭头巾诗,《山中一夕话》,题名改为《别头巾文》,和《金瓶梅词话》、《新订

解人颐广集》一样,文前都增加了一段祭头巾诗:

“一戴头巾心甚欢,岂知今日悮儒冠。别人戴你三五载,偏恋吾头三十年。要戴乌纱求阁下,做篇诗句别尊前。此番非是吾情薄,白发临期太不堪。今秋若

不登高第,踹碎冤家学种田。”

此诗除将“吾”字口语化,变成“我”以外,一字未动收入《金瓶梅词话》。

特别是“要戴乌纱求阁下,做篇诗句别尊前”一句,正好符合徐渭最后一次科举,坚辞李春芳幕,以致得罪了权贵的情况。看来《绣谷春容》和《国色天

香》所收《别儒巾文》是没有祭头巾诗的,是《山中一夕话》的增订者笑笑先生在原文上增加了祭头巾诗。

而《山中一夕话》的内容与吴旦所言徐渭所著《一夕话》的内容是相同的,都是“谐谑语、谜语,引经据古,聪颖绝伦”之作,书名都为《一夕话》。所以

《山中一夕话》中的祭头巾诗,完全可能是笑笑先生徐渭“删其陈腐,增其清新”增订上去的。

从表中所列异文异文可见,《别头巾文》均为同一文章改编。《祭头巾诗》也系同源作品抄袭。

表中《新订解人颐广集》文下所注也应引起我们的注意:“此指前朝头巾,原系向来旧作,今又当作别雀顶文矣。要之儒冠误人,古来同慨,不知世间,多

少英雄,被这之乎者也断送一生也。”

《新订解人颐广集》出版于清乾隆朝,卷首题写“新订解人颐广集”。书内目录署有“云溪胡澹庵定本,吴门钱慎斋重增订”,正文前题写“吴门钱德苍沛

恩氏重订”。

书前有作者的自序,篇末署“乾隆二十年前(1761年)孟春上浣长洲钱德苍沛思氏书于宝仁书屋。”钱德苍在序中说:

“坊本向有《解人颐》初集、二集,搜索古今,摭拾卮辞,最脍炙人口,诵其歌咏,深可感发人心,洗涤尘臆。 观其谈谐,真堪抚事捧腹,悦性怡情。胡

子澹庵病其赘疣重复,玉石浑收,已从而删繁就简,都为一集,名之曰新。今予不揣愚陋,复为去陈集新,又从而广益之。”

据此可知,在本书之前,至少还有《解人颐》初集、二集,及《新订解人颐》三部书,这三部也都是搜罗前辈作品集成。

所以此书中《别头巾文》下之注所云之“前朝头巾”,既可能是在清朝指明朝,也可能是在明万历指嘉隆间作品,也可能指更早的朝代。那么前朝真的也

有别头巾文之类的文章么?

《 新订解人颐》

三、前朝头巾

徐朔方先生曾经考证,《祭头巾文》和明代传奇《晬盘记》(一名登科记)中一出雷同,并认为《金瓶梅》受其影响。徐先生所言之传奇见于《群音类

选》。

巧的是《群音类选》的编者恰同于表中所列《胡氏粹编》的编者胡文焕。此戏曲选集编入了传奇《五子登科记》(一名晬盘记)的一出,即《万俟傅祭头

巾》,内容确实与《金瓶梅》中的别头巾文有关连,但究竟是孰先孰后,谁影响了谁,却尚难有定论。为方便比勘,也摘录部分戏文与此:

五子登科记(一名晬盘记)

万俟傅祭头巾

(生末净)彻夜都门车马喧,须臾金榜动长安。得向琼林倾一盏,十分春色上花簪。

(净)揭晓在迩,但天一时不明,难以坐待,大家齐去听个响卜之兆何如?(众行)…… (净)罢罢!我心预决定了,这科不中!家童!

(丑上)(净)拿头巾、蓝衫、文房四宝过来,做篇祭文,辞了他罢!响卜之兆果然应了,当真上不上,下不下。(剔银灯慢)人道登科难,际遇者拾芥拈

芹。人道登科易,似我时追风捕影。(丑)(递书介)

(净)秦王焚了你,人皆不事诗书。只举着贤良方正,庶免得儒冠误人。书,再休想绳行墨数,缕析条分。要会呵,只除是主考天下文衡,经筵翰林。(丑

递衣巾介)

(净)蓝衫头巾,相伴三十余春,披了多少红绿,簪了多少金花,今日里头巾有稜无角,蓝衫淡多少精神。丝绦须皆落尽,彼此老景加侵,非我苦要相别,

恐老难画吾喜神。愚人不解其意,错认是套深衣幅巾。不能出人头地,拔萃超群,说甚龙眉凤眼,壁立万仞,青出于蓝,束腰谨身。不能变化,相守着你则甚!

我今年迈辞你去,多少英俊不能得此,从此休想去考校在文苑,序班在明伦,要相亲呵,除非是再会我桂子兰孙……(净)家童去了,祭了罢!列位老兄,别人要

告,我只辞了你罢!

祭文:维建隆之岁,夹钟之辰,万俟傅以揭晓下第,愤惋不平,乃备明灯清水,白纸信口祝文,拜辞于文房四宝,翰苑群神,蓝袍赤舄,黄卷青灯,累年师

范,昭代人文,而为之言曰:呜呼,傅自早岁,笃志儒林。

贯串百家诸子,钻研七志六经。上下三皇历代,出入两汉先秦。绘句饰章,不让王杨韩柳;通今邃古,窃学孔孟颜曾。焚膏而手不停披,染翰而口不绝吟。

数彻牙签,半世芸窗勤万卷;磨穿铁砚,十年茅屋惜分阴。

因此上定省疏违双白首,致恁得风流虚度一青春。几从午夜闻鸡唱,端拟朝阳起凤鸣。自信乔才堪倚马,何妨平步跨长鲸。谁想龙门频点额,岂知雁塔不题

名。辜负了博洽精详五道策,湮没着新奇雅畅七篇文。

天街簇拥,闹烘烘争看中魁新进士;旅邸凄凉,愁默默可怜下第老书生。半生辛苦,付之流水;两字功名,等之浮云。伟经纶从今束高阁,旧衣冠自兹付煨

烬。萤窗任是生青草,雪案凭他起绿尘。

纵教上国春风动,不听西堂夜雨声。从此一别,天涯海深。思及于此,如割如焚。三杯薄奠,万斛衷情。诗乎洋洋,来格来歆。若得顷刻佳音捷报,须臾牲

帛再陈。呜呼,伤心哉伤心……[5]

显然,传奇中的祭头巾词与《金瓶梅》和通俗类书中的别头巾文是有一定关系的,虽文字不尽相同,但相似之处不少,而且主人翁都是戴了三十多年头巾的

老书生,从屠隆之生平际遇看,显然不会是此牢骚儒生。

将此祭头巾者遭遇与徐渭生平际遇比较,却是十分吻合。徐渭八举而不一售,数十年的磨难和挣扎,写出此文或因对此感慨颇深而将其收入自己的著作之

中,并增加了前面一诗也更加合乎情理。

《群音类选校笺》

另外,笔者也注意到哀头巾诗和祭头巾文仅在万历版《金瓶梅词话》第56回出现,崇祯绣像本《金瓶梅》第56回却未收。而此回恰在沈德符所说被陋儒补入

的“这五回”之中。

学界一直在争论这五回究竟是词话本原来就有的,还是被陋儒补入的。

笔者大胆设想,这五回也许是真的丢了,而恰是被世人认为的陋儒作者补入时增加了这哀悼头巾的一诗一文。而沈德符等世人并不知此补入者恰是作者本

人,才会说这五回的补入者与原著作者是两个人。

徐渭就是被当时许多人认为的陋儒。张元汴在请徐渭主笔《万历会稽县志》时在叙志中写道:“万历癸酉年(1573)冬,元汴以告归越。适杨候维新自松阳

移令会稽,甫下车,首询兴废。知邑未有志”,乃请张元汴主持修志,张元汴觉得唯有徐渭可主笔,说:

“'而今之文学士优于史无如徐生渭者。余即不敏,然合众长,采舆论以赀成一时之盛举,则何敢辞。’

杨候喜曰:'若是,是会稽之山川徼惠于子也。’

于是走使余姚访之,适岑已殁书不复存,又访之金溪所得所藏,草以属徐生专编摩之役,而余亦忘其固陋,为之严义例窍,名实互相仇榷,凡数月而书

成。”[7]

看来,徐渭不仅是当时著名优于史的文学士,其“固陋”之陋儒身份也是十分知名的。

《山中一夕话》中署名“一衲道人”的文章有四篇,除此卷五的《别头巾文》外,还有卷四的《醒迷论》、卷五的《励世篇》和卷六的《秋蝉吟》。

《醒迷论》在《胡氏粹编》和《绣谷春容》中也有收录,但内容却与《山中一夕话》完全不同。唯新安原版《士商类要》中所收录之《醒迷论》与《山中一

夕话》完全相同[6]。

《士商类要》是徽州人程明宇所辑,书中所录篇目均无署名。即便不是辑者所为,也难说作者即是“一衲道人”,即是屠隆。

明代通俗类书的刊刻主要以射利为目的,署名情况远比我们现在了解的要复杂,张冠李戴者甚多,甚至篡改前人作品入前朝文集者。具体情况尚需深入探讨。

本文姑且将所见所思罗列于此,以便求教于师友,并期望与同仁同好一起,对学界尚未予以足够重视的通俗类书做更深入的探讨研究,对古典名著《金瓶

梅》及明清小说中复杂的作者问题搜寻更广阔的视角,予以更多的重视和研究。

《士商类要》

参考文献:(从略)

文章作者单位:河南大学

本文获授权发表,原文刊于《洛阳师范学院学报》,2013年第3期。转发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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