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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清华【三国研究】曹操征张鲁进军汉中

 

    建安二十年(215)三月,曹操在平定陇右——今甘肃省中西部的天水、南安、安定和陇西郡后,为了进一步图取益州,率兵十万经今甘肃徽县和凤县进军汉中,五月,开始攻打张鲁,准备取阳平关。

    此时的张鲁不打算抵抗,因为,他认为曹操代表的是朝廷,收复汉中是维护正统的行为,理所应当。更重要的是,他也早有心归降朝廷,只是时机不成熟,没有机会。所以,谋士功曹(协助处理文案的秘书)南充人阎圃劝他“烧毁宝货仓库”然后再出逃,张鲁回答说:“本欲归命国家,而意未达。今之走,避锐锋,非有恶意。宝货仓库,国家之有。”这段话的意思是说:我本来就想归属朝廷,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而未能如愿。今天就是逃走,也是为了回避交锋战争,并非有其他恶意。宝货仓库,属于国家所有,我们怎能够烧毁呢?于是,张鲁下令,封存所有府库,准备在适当时候,让曹操接收(见《三国志·魏书·张鲁传》)。

    张鲁虽然不打算抵抗曹操,还准备封存府库归降,但是,他的弟弟张卫和大将杨昂、杨任等不愿意投降,一心想要维护“五斗米”道政教合一、割据一方的统治政权,因此,他们决心要和曹操决一死战。张鲁无奈,只好让他们横山筑城十余里,设险固守,静观事态的变化。

    曹操虽然十万大兵压境,但是,由于阳平关、张鲁城都十分坚固,易守难攻,加之张卫等在外围又筑城防守,以逸待劳,使得曹操屡攻不下,几个月都毫无进展,真是一筹莫展。

    曹操的军队大部分属于北方人组成,他们大多数不服南方水土,对这里的地理环境又不熟,所以处处被动。特别是,几个月来,由于他们连续作战长途跋涉,大多将士都体力不支,所以十分厌战,于是,敌我双方形成了对峙事态。时至盛夏,天气炎热,曹军将士患病死亡者甚多,加之当时的军粮又将尽,根本没有任何后援,看来,形势所迫,曹操撤军北还是势在必行。

    就在曹操无可奈何准备将要撤军北还的关键时刻。这天晚上,他下令唤大将夏侯惇、许诸、徐晃等率部从周围撤军还大营,准备次日回撤。没想到,夏侯惇的部将高祚夜间迷路,进入了原始大森林,惊扰了山林中数千只麋鹿,使其纷纷窜入横山筑城的张卫营中,顷刻之间,张卫营中一片混乱。曹操闻讯后便灵机一动,立即传令各部乘机连夜攻打阳平关和张卫营以及张鲁城,一时间,十万曹军金鼓齐鸣,喊杀声震天,张鲁的弟弟张卫和大将杨任不知所措,结果,杨任被杀,张卫大败。

    由于张鲁本无战心,因此,他抛弃了数万军队,只带领弟弟张卫及其家人和随从少数人,连夜逃奔到今天南郑县与四川巴中县相交的米仓山,静观事态的变化。这样一来,曹操迅速占领了阳平关、定军山、天荡山各隘口,又尽得张鲁府库粮食和珍宝,解了曹军缺粮的燃眉之急。

    这时候,张鲁降将中有人告诉曹操,说明了张鲁当初为什么封府库逃跑的缘由,曹操十分感念张鲁的一片忠心。十一月,曹操在彻底平定汉中后,便遣使者招张鲁归降,于是,张鲁便率其余众自巴中降曹,被封为“镇南将军,阆中侯,其五子皆封列侯”(见《三国志·魏书·张鲁传》)。

    当时,东吴孙权正在发兵攻打曹魏的合肥,前方告急。就地理位置而言,合肥是曹魏与东吴抗衡的重要军事重镇,合肥一旦丢失,后果不堪设想,因此,曹操急需回去商议对策。这时候,37岁的丞相主簿司马懿建议曹操乘机夺取益州,认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没想到,曹操当时笑着对司马懿说:“人老不知足莫过如此,既得陇,复望蜀”,用“得陇望蜀”来比喻贪心不足而没有采纳司马懿的建议。曹操安排好镇守汉中的后事,便急速班师北还(见《三国志·魏书·张鲁传》)。

    当初,张鲁和其弟张卫连夜逃跑时,走的匆忙,并没有带走所有人马,其中,刘雄鸣就是没有来得及逃跑的一位。据《三国志·魏书·张鲁传》注引“魏略”记载说,刘雄鸣是蓝田县的东山人,自幼在山中采药、射猎,练就了一身跌打滚爬的好功夫,除此之外,他还有在山中夜行不迷路的本领,因此,慕名投奔者居多,聚众数千人,自保一方,远近驰名,被当时的地方官府封为小将。建安十六年(211年),马超举兵反曹操时,曾经招募过刘雄鸣,可是,刘雄鸣不肯从马超,马超大怒,发兵攻打了刘雄鸣,结果,刘雄鸣被马超打败,被迫逃到了曹操军营,曹操十分高兴地说:“昨天夜里我梦见一位神人,果然是你。”立即拜刘雄鸣为将军,让其招来他的部下,报效朝廷。没想到,刘雄鸣这些部下自由散漫习惯了,不愿意跟随曹操干,无可奈何,刘雄鸣又招收了一些散兵游勇数千人,据守在武关(在商洛市丹凤县东武关河的北岸,与函谷关,萧关,大散关成为“秦之四塞”),准备占山为王。曹操知道后十分生气,令夏侯渊率部前往征讨,结果,刘雄鸣又被夏侯渊打的大败而逃,慌不择路,便急匆匆跑到汉中投奔了张鲁,在张鲁手下做事。曹操取汉中征张鲁时,张鲁又连夜逃跑,刘雄鸣便又被曹操俘虏,这时候,曹操抓住刘雄鸣的胡须说:“老贼,真的是你呀,你还跑吗?”刘雄鸣只好俯首帖耳地投诚曹操,曹操毕竟还是喜欢刘雄鸣,所以又恢复了他的将军官职。

    除此之外,当时被曹操所收的还有将军庞德。庞德是天水市人,当年跟随马腾起兵西凉,东征西讨,屡立战功,拜中郎将、都亭候。建安十三年(208年),马腾被曹操派遣到邺城当“卫尉”时,他留下来跟随马超,是马超的心腹爱将。当年,他和马超在西凉兵败,便一起投奔了张鲁。马超向张鲁借兵准备收复西凉时,张鲁只借给马超几千老弱残兵,而且扣留了庞德等将领在汉中。马超投刘备后,庞德依然在张鲁手下,曹操取汉中时,庞德曾经和曹军交战,后来归降。曹操素闻庞德骁勇,遂拜为“立义将军,封关门亭侯,邑三百户”,庞德感恩戴德,誓死报效。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庞德在守樊城时,被关羽所杀。曹操闻而悲之,为之流涕,遂封其二子为列侯。文帝曹“丕即王位,谥庞德曰壮侯”(见《三国志·魏书·庞德传》)。

                   

    注:本文已经在2013年7月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的郭清华专著《三国风云定军山》刊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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