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帝本纪(5)

　　北魏皇帝从关右征兵，征召贺拔胜前往行所，调遣大行台长孙承业，人都督颍川王元 斌 之、斛斯椿一起镇守武牢，委派汝阳王元暹镇守石济，行台长孙子彦带领前恒农太守元洪略镇守陕地，贾显智带领豫州刺史斛斯元寿讨伐蔡俊。神武帝派窦泰和左厢 大都督莫多娄贷文去抵抗贾显智，韩贤去抵挡汝阳王元暹。斛斯元寿的军队投降。窦泰、莫多娄贷文在长寿津和贾显智相遇，贾显智私下里约定要投降，便带着军队 退走了。军司元玄发觉后，赶回驻地，要求增调军队。北魏皇帝派大都督侯几绍奔赴前线，在滑台东边展开大战，贾显智带着军队投降，侯几绍阵亡。

　 　七月，北魏皇帝亲自统领大军驻扎在河桥。神武帝在距黄河北十余里的地方，再次派人去表明诚心，北魏皇帝不让使者觐见。神武帝于是带领军队渡过黄河。北魏 皇帝向群臣求计策，有的说南去依靠贺拔胜，有的说固守洛河口、决一死战，未能形成一致意见。元斌之和斛斯椿因为争权而不和，于是摆脱斛斯椿直接回到行所， 欺骗北魏皇帝说：“神武帝的军队来了！”当天，北魏皇帝逃往长安。二十九日，神武帝进入洛阳，驻扎在永宁寺。

　　八月初四，神武帝召集 百 官开会，说：“我侍奉皇上，匡救国家于危乱之中，你们在朝廷时不向皇上进谏，皇上出巡时不陪侍左右，国家安宁时就争宠求富贵，国家危急时就伺机逃跑，作为 臣子的节操在哪里？”于是拘捕了开府仪同三司叱列延庆、兼尚书仆射辛雄、兼吏部尚书崔孝芬、都官尚书刘廞、兼度支尚书杨机、散骑常侍元士弼并且处死了他 们。由于对皇上不能尽忠，元士弼一家被注销户口流放外地。神武帝认为国事不能荒废，就和众多幕僚商讨，让清河王元直做大司马，住进尚书下舍而按照典制？火 断国家大事。清河壬出入称警哔，神武帝对此很是厌恶。不久，神武帝抵达恒农，向两攻下潼关、抓住了毛洪宾。接着向长城进军，龙门都督薛崇礼投降。神武帝领 兵退同河东，命令行台尚书长史薛瑜把守潼关，大都督厍狄温把守封陵。在蒲津西岸建城池，镇守华州，任命薛绍宗为刺史，高昂全权处理豫州政务。神武帝从晋阳 出兵，到此时为止已经向北魏皇帝致函四十多件，都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

　　九月初十，神武帝返回洛阳，又派僧人道荣带着奏书到关中去， 还 是没有答复。神武帝于是召集众多幕僚和四门者老，讨论推立谁为皇帝的事宜。神武帝认为从孝昌帝丧乱开始，国脉中断，神主没有依靠，国家礼乐败坏。永安帝以 孝文帝为父皇，永熙帝却把孝明帝的牌他迁到侧室。功业丧失，国运短促，根源就在这里。因此决定立清河王元亶的儿子元善见为皇帝。大家同意后，便告知清河王 元亶。清河王元直说：“天子可以没有父亲，假如立我的儿子为帝，我会毫不怜惜自己的生命去辅佐他。”元善见即位，这便是孝静帝。北魏从此便分裂为两个国 家。神武帝考虑到孝武帝已在关中，担心他进逼崤、陕，洛阳又在黄河以南，与梁州边界接近，如果自己回晋阳，那么两边形势便不能兼顾，于是就建议迁都邺城， 护军祖莹表示赞同。孝静帝发下诏书，三天后，便起程前往邺城.洛阳城里的四十万人口也狼狈地跟着前行。神武帝留在洛阳处理政事，做完后就回到晋阳。从此国 家的军政大事，都归相府处理。以前有童谣说：“可怜青雀子，飞来邺城里。羽翮垂欲成.化作鹦鹉子。”多事的人私下说，雀子指的是东魏皇帝元善见，鹦鹉指的 是神武帝。

　　以前孝昌帝时，山胡刘蠡升自称为天子，定年号为神嘉，住在云阳谷，两边的国土每年都遭到他的侵扰，人们称之为“胡荒”。

　　孝静帝天平二年正月，西魏渭州刺史可朱浑道元带领部众归附东魏，神武帝接纳了他们。十五日，神武帝率军袭击刘蠡升，大获全胜。二十一日，东魏皇帝下诏予以褒奖，让神武帝当相国，假黄钺，可佩剑穿鞋进宫殿，入朝面见皇帝时不用快步走。神武帝坚决推辞，不接受这种礼遇。

　 　三月，神武帝想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刘蠡升的太子，等待他疏于防备的时机。十五日，偷偷派出军队袭击他。刘蠡升的北部王杀死刘蠡升并把首级送给神武帝。刘 蠡升的部众重新立他的儿子为南海王，神武帝进军攻打他，又俘虏了南海王和他的弟弟西海王、北海王，还有皇后公卿以下官员四百多人，胡人、魏人五万户。二十 六日，神武帝到邺城朝见皇上。四月，神武帝请求按等级供应迁户的粮食。

　　九月十四日，神武帝以州郡县的官员大多有违法行为为理由，请求皇上派使者到民间访问百姓疾苦。

　 　孝静帝天平三年正月二十二日，神武帝率领厍狄干等万余骑兵袭击西魏的夏州，不吃熟食，四天就到了。他们把长矛捆在一起作为云梯，夜里悄悄进城擒获夏州刺 史费也头斛拔俄弥突，仍然留用他为刺史，把他的部落五千户迁往东魏，留下都督张琼来镇守夏州。西魏灵州刺史曹泥和他的女婿凉州刺史刘丰派使者前来请求归 顺。周文帝宇文泰围攻曹泥，用大水灌灵州城，只有四尺见方的地方没有被淹没。神武帝命令阿至罗征发三万骑兵直奔灵州，绕道攻击西魏军队的后部，缴获五十匹 马，西魏军队退去。神武帝带着骑兵迎接曹泥、刘丰，把灵州城遗存下来的五千户迁往东魏，恢复曹泥的官职爵位。东魏皇帝下诏加封神武帝为九锡，神武帝坚决推 辞，没有接受。

　　二月，神武帝命令阿至罗进攻西魏秦州刺史建忠王万俟普拨，自己率领大军接应他。

　　六月二十五日，万俟普拨和他的儿子太宰受洛干、豳州刺史叱干宝乐、右卫将军破六韩常及督将三百多人率领部下前来投诚。

　　八月十八日，神武帝请求东魏皇帝统一斗、尺，颁行天下。

　　九月初四，汾州胡人王迢触、曹贰龙聚众谋反，设置百官，建年号为平都。神武帝带兵讨伐，平定了他们的叛乱。

　　十二月十一日，神武帝从晋阳出发西征，派兼仆射行台汝阳王元暹、司徒高昂等人赶往上洛，大都督窦泰进入潼关。

　　孝静帝天平四年正月十七日，窦泰的军队被打败，他也自杀了。神武帝驻扎在蒲津，因河水中的冰太薄不能行人，无法前去救援，就班师回归。高昂攻占上洛。

　　十月初二，神武帝再次西征，从蒲津渡过黄河，有军队二十万。周文帝宇文泰的军队驻扎在沙苑。神武帝因驻地狭小稍微后撤，西魏军队鼓噪而进，神武帝的军队阵脚大乱，扔掉了十八万件武器和甲胄，神武帝骑着橐驼逃走，坐船回到黄河东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