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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发横财的秦穆公│36

秦穆公向晋国提亲的时间,正是晋国刚刚“假途灭虢”,消灭了虢国和虞国的时间。当时晋献公俘虏了虞国的国君和他手下的大夫百里奚。晋献公倒也听说过百里奚的贤名,就想把他留在自己手下当官。但是百里奚早就看出晋献公并不是什么雄才伟略的明主,再加上刚刚覆灭了自己的祖国,百里奚是宁死也不同意。

根本没意识到百里奚有多重要的晋献公,一怒之下,就将百里奚做了自己女儿陪嫁的奴仆,一起送到秦国。半路之上,百里奚不堪受此羞辱,逃跑了。

等秦穆公和穆姬结婚完毕,查点穆姬嫁妆的时候,才发现陪嫁奴仆百里奚跑了。开始秦穆公还没太在意,毕竟一个奴仆而已,还是一个老的快入土的奴仆。但是却急坏了公孙支。

公孙支是秦国大夫,年轻时曾经在晋国游历,因为才华横溢并且见识过人,秦穆公对他非常倚重。公孙支早就听说过百里奚这个人,现在听说百里奚逃跑了,非常着急,急忙把百里奚的情况向秦穆公做了介绍。

秦穆公一听就急了,不能与这样的大贤失之交臂,必须找到他。

这位百里奚到底是何许人也,能让秦穆公如此看重?

百里奚是虞国人(也有说是楚国人),有大才,但是从小家贫,直到三十多岁,还一事无成。在妻子的鼓励下,离家闯荡。

离家之前,百里奚的妻子,杀了家里唯一的一只鸡,想让百里奚吃饱了上路。但是家里连做饭的柴都没了,百里奚的妻子就拆下门闩当柴,给百里奚做了一顿饭。

离开家的百里奚,并没有马上时来运转,而是穷困潦倒到了当街乞讨的地步。幸亏在齐国遇到另一个奇人蹇(jiǎn)叔,被蹇叔收留。

当时齐国的公孙无知弑杀齐襄公而自立,急招人才,百里奚想去,被蹇叔劝阻。果然,公孙无知自立不到半年就被杀,他身边的大臣很多死于非命。

百里奚会养牛,他听说当时的周王子穨(tuí)特别喜欢牛,就去给他养牛。后来王子穨要重用百里奚,又是蹇叔劝阻,于是百里奚就离开了。不久,王子穨起兵叛乱,驱逐了周惠王,自立为周天子,不到三年,兵败身死,身边亲信重臣,无一逃脱。史称“王子穨之乱”。

这时蹇叔的朋友宫之奇在虞国做大夫,就向虞国国君推荐了蹇叔和百里奚。蹇叔认为虞国国君不是个有作为的君主,就没去,同时再次劝阻百里奚。但是百里奚穷困潦倒太久了,求仕心切,这次没听蹇叔的劝阻,在虞国当了官。

结果虞国国君不思进取,不纳忠言,贪图小利,“假途灭虢”后,自己也国灭被擒,百里奚也做了晋国的俘虏,被当做陪嫁的仆人,送往秦国。

百里奚越想越窝囊,找了个机会逃跑了。但是倒霉的百里奚,在跑到楚国边境的时候,被楚国士兵抓住。百里奚从此就留在楚国,放牛、牧马。

秦穆公经过一番周折,终于打听到了百里奚的下落,立刻准备厚礼,打算派人到楚国去,请求楚成王将百里奚送到秦国来。

公孙支连忙劝阻:“不能这么做。现在楚成王不知道百里奚是个人才,所以才让他放牛、牧马。您要是这么一做,不是明摆着告诉楚成王,这是个大贤,我们秦国准备重用他,那楚成王说什么也不会放百里奚走啊。这等于是给楚国推荐人才啊。”

“我们应该就按照普通奴隶的价格,给楚国五张上等羊皮,就说这是个逃奴,要抓回来惩处,就行了。”

秦穆公照办,楚成王果然没有任何怀疑,痛痛快快的将百里奚交给秦国。

当秦穆公和百里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百里奚已经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了。

秦穆公见状,脱口而出:“可惜是个老头啊。”百里奚却笑着说:“假如国君你是要让我去逐飞鸟,搏猛兽,我当然是太老了。但是,如果是坐下来商量定国安邦之策,比起当年的太公姜子牙来,我还是个年轻人呐。”秦穆公肃然起敬,向百里奚求教国事。连续交谈了三天,秦穆公欣喜若狂,庆幸自己捡到了大贤,封百里奚为上大夫,将国家大事委托给百里奚。

百里奚谦让说:“比起我的朋友蹇叔来,我的本领差远了。当初,正是因为我两次听从了蹇叔的劝阻,没去辅佐公孙无知和王子穨,才逃过了两次劫难。也正是因为最后没有听从蹇叔劝阻,去了虞国当官,才落得当了俘虏,又当了奴隶的下场。”秦穆公听闻,马上派人去请蹇叔。蹇叔的儿子西乞术和白乙丙武艺高强,同时被使者请到秦国。

蹇叔来后,秦穆公将蹇叔和百里奚封为左、右庶长,官职都是上大夫,谓之“二相”。

当上了秦国宰相的百里奚,终于算是飞黄腾达了。这时,他的妻子领着儿子孟明视也辗转来到了秦国。但是,百里奚的妻子不确定,富贵了的丈夫还会不会认自己这个乡下老太太。于是,以一名下人的身份,进入百里奚的府邸,并找到一个机会,给百里奚唱歌:

……

百里奚,五羊皮。昔之日,君行而我啼。今之日,君坐而我离。嗟乎!富贵忘我为?

百里奚闻听此曲,大惊,急忙将唱歌的老太太叫到近前,一问,果然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夫妻二人抱头痛哭。问起自己的儿子,就在附近村中,打猎为生,也急忙找来,一家人终于团聚。

秦穆公听说此事,也很高兴,赏赐给百里奚很多东西。经过考察,发现孟明视也很有本领,就将他,和蹇叔的儿子西乞术、白乙丙,一同封为将军,专门负责军队事务,谓之“三帅”。

秦穆公用了五张羊皮的代价,先得到了百里奚,接下来又得到了蹇叔、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共计得到了五位文武人才,真是用买一根萝卜的价格,买到了人参果,还不是一颗,连卖带送的,一次性得到了五颗。

秦穆公可说是大发了一笔横财,应该做梦都会笑醒吧。

作者简介:李永田,从事中国传统文化普及、教育、创作及出版工作多年,出版多部中国传统文化类著作。主要作品有:《中国古文鉴赏》、《中国历代散文名篇鉴赏》、《国学经典》(诗、词、曲、赋四册)、《唐宋名家诗词赏读》(全十二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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