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方言浅议【续】

《红楼梦》是作者与多人共同协力完成的大作，创作过程达十数年。其中有许多批注。在成书过程中，有的批注被放进正文，有的作为旁批保留了下来。这些批注成为我们阅读、学习、研讨《红楼梦》的重要素材。在一些批注中作者也有意无意地使用了一些方言，成为了我们今天探讨《红楼梦》成书过程的重要线索。

小说第十八回：元春入室，更衣毕复出，上舆进园。只见园中香烟缭绕，花彩缤纷，处处灯光相映，时时细乐声喧，说不尽这太平景象，富贵风流。此时回想当初在大荒山中，青埂峰下，那等凄凉寂寞，若不亏癞僧、跛道二人携来到此，又安能得见这般世面。本欲作一篇《灯月赋》，《省亲赋》，以志今日之事，但又恐入了别书的俗套。按此时之景，即作一赋一赞，也不能形容得尽其妙，即不作赋赞，其豪华富丽，观者诸公亦可想而知矣。所以倒是省了这功夫纸墨，且说正经的为是。

“亏”方言在这里有“全靠”的意思。作者写得“得意忘形”自己“跳”了出来，直抒胸臆。不顾大荒山、青埂峰下被僧道带入尘世的是“玉”，贾宝玉。说“贾宝玉”有作者的影子，有情可原。说贾元春有作者的影子就比较牵强。说作者自己发感慨，倒是完全说得过去的。我们可以从中体会出一些书中没有明白表述出来的，作者有意蕴藏的深意。《红楼梦》处处藏秘，这些看是不合情理的情节，有可能就是作者留给我们“解密”的钥匙。

第四十一回：妙玉嫌刘姥姥喝过的茶杯，命“将那成窑的茶杯别收了，搁在外头去罢。”靖眉【批】：“妙玉偏僻处此所谓过洁世同嫌也他日瓜州渡口劝惩不哀哉屈从红颜故能不枯骨各示”。霍国玲断句为：“妙玉偏僻处，所谓‘过洁世同嫌’也。他日瓜洲渡口屈从，【岂】不哀哉。故是劝惩，红颜能不【为】枯骨！固是。”并指出，“各示”、“固是”为各本因吴音方言相混错抄。

如果此说成立，我们至少可以知道这段批注人是说吴音方言的人。

这样的例子在八十回“脂批本”里很多。我们可以慢慢欣赏、研讨。

 

《红楼梦》的方言现象，有的是作者创作时使用的手法；有的是作者、修改者、批注者不经意使用的自己的习惯用语；有的是当时的口语，今天成为方言……等。需要我们在阅读、研讨时具体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