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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军基本是水货,包括王牌关宁铁骑在内,都远不及戚家军|文史宴

文/信国公汤和

 

明末的“辽东边军”在网络上被演绎为“关宁铁骑”,被视为明末第一强军,与事实极其不合。实际上,明朝中晚期的戚家军是超越时代的军队,远胜于包括关宁军在内的所有明军,但是戚家军遭到关宁军嫉妒,被明朝消灭了,明军从此不堪一击,丝毫不值得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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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欢迎转载。

学界及网上的讨论中,多将辽东边军视为“明末第一强军”,但从壬辰倭乱前后的表现来看,这一赞誉恐怕要打上许多问号。

本文以朝方的宣祖实录、燕行录同中方的史料结合比对,分万历朝战前、中、后三个阶段为大家展现当时人们眼中真实的辽东边军。

万历朝战前

将领腐败、军备废弛

万历朝战前,朝鲜著名文臣赵宪(1544—1592)和许葑曾于万历二年(1574)出使中国,他们曾亲眼目睹了李成梁家族贪污腐败的状况:

李总兵之子昨发辽东,宿牛家庄,今向广宁,其发军护送者几三百余人,威仪极盛。有一老人指之曰:“彼甚么大官,而乃如是惊天动地耶?”……今总兵子只一廪膳生员也,乃微乎微者,而多拨军夫一至于此,废王法逞私情之态甚矣。(许葑:《荷谷朝天记》)

无独有偶,万历十五年(1587)出使中国的裴三益,提供了类似的情报,他在自己称颂李成梁的场面诗后附上一句小字:“时李已老,且营产云。”委婉告诉大家李成梁为自己聚敛家产的事实。

裴三益还提到了辽东另一位军阀杨照家族的情况:

沙岭备御官作怒,自盘山骑下,船自以为已物,亲率军人,尽行夺去。至欲杖打通事,困辱百端,其无理甚矣。盖此人乃杨总兵照族侄也,或云自备船只,贩卖于往来行商,受其直,故至于此云。以无行船留。(裴三益:《朝天录》)

沙岭、盘山,即今天辽宁盘锦市盘山县的沙岭镇,位于辽河左岸。这位杨照的族侄,凭借自己沙岭备御官的便利,靠水吃水,经营起了过河的生意,甚至连朝鲜使臣也不放过,将其船只尽数抢去,其嚣张跋扈可见一斑。

辽东边军不仅将领腐败,其军备废弛的情况更是触目惊心。

赵宪曾细心观察过明朝的边防制度,他认为“烟台”这一设置极其精妙,“其养兵之劳、守边之策可谓至矣”,但夸奖一通后,又话锋一转,描述起辽东边军实际运行的情况:“例遇小贼辄伏城头,不敢发一矢,以致恣意虏掠,坐看絷缚,鱼肉而已。”(赵宪:《朝天日记》)

“不敢发一矢”是当时的普遍情况,赵宪和许葑沿路看到了许多嘉靖朝“达贼”劫掠的遗迹,如闾阳城,嘉靖三十九年(1560),“本国使臣吴祥入此时,有达贼来围,不知几万”,守城明官军欲逃,我国通事官崔世协厉声告之:“弃城之罪可斩。”守城官军“惶恐惟命,遂闭城固守,贼中片箭而退”。

此外中后所、制胜铺、甜水站等处均是如此。

进入万历朝后,辽东边军军备废弛的状况也没有改善。裴三益途经广宁高平时,了解到当地“前月,达贼抢虏人民千余,头畜百余。”至杏山高桥铺时,又听传闻:“上年六月,达贼陷城,焚荡无余。”

也就是说到万历十四至十五年时,蒙古人仍在辽东来去自如,此时距离壬辰倭乱爆发仅有数年。

李成梁的所谓战功水分极大

万历朝战中

争功冒进,战力可疑

万历朝战爆发后,最快抵达援朝的正是辽东边军,即辽东副总兵祖承训等人所率领的先头部队,但其表现却不理想。

入朝后,祖承训部队轻敌冒进,“不遵相机进止之谕,而贪功取败”,在敌情尚不明朗的情况下直趋平壤,结果遭到惨败,“史儒、张国忠、马世龙等俱伤,官兵多损。”(《明神宗实录》)

惨败之后,祖承训“一日之内,疾驰到大定江,将全军回去”(《李朝实录》),其表现更令人大跌眼镜,是典型的顺风敢打敢拼,逆风龟缩不出。

如果说前期作战不利是因为被朝鲜情报所误导,那后来逃命般的行为实在是无可辩解。正如言官弹劾称“令全辽丧气,倭势鸱张”,祖承训的举措给明军开了个坏头。

事实证明,仅靠辽东边军,完全不可能实现抗倭援朝的目标。明军需要等到各地援军集齐,才能逐步压制住日军。

第一阶段朝战中最重要的胜利“平壤大捷”,实际主要依靠了“南兵”(主要是浙兵)的力量,这有中朝双方史料共同证明。中方史料《全边略记》记载:

倭急登陴拒守,如松麾兵攻之,谕诸将无割级,南将吴惟忠奋勇登城,倭退保风月楼。夜半行长履兵渡大同江,还龙山。

《李朝实录》对南兵的表现记载更为详细:

提督手斩怯退者一人,巡示阵前, 提督(李如松)挺身直前, 呼曰: '先登城者, 赏银五千两。’吴惟忠中丸伤胸, 策战益力, 骆尚志从含球门城, 持长戟负麻牌, 耸身攀堞, 贼投巨石, 撞伤其足, 尚志冒而直上,诸军皷噪随之,贼不敢抵当。浙兵先登, 拔贼帜, 立天兵旗麾……是战也, 南兵轻勇敢战, 故得捷赖此辈。

吴惟忠、骆尚志都是南兵的重要将领,南兵是攻城获胜的主力,“故得捷赖此辈”,至于辽东边军发挥了什么作用,双方都没有提及。

平壤之战后,辽东边军再次发扬了贪功冒进的优良作风,这次直接由战场最高指挥官李如松带队。《朝鲜实录》完整记载了前后过程:

李提督既拔平壤, 乘胜长驱, 正月初十日, 夜入开城府。二十七日早朝, 欲亲审京城道路形势, 单骑驰向碧蹄……时, 南浙炮兵俱未及到, 只有手下精骑千余, 提督即麾已到之兵, 进阵于野, 与贼对阵。贼遂乘锐, 乱斫天兵, 死者数百。李备御、马千总, 皆死于贼, 提督下马痛哭。碧蹄之败, 死伤甚众, 已而清正还自咸镜道,合阵于京城,贼势益盛,提督因此不敢为再举之计。

结合中方的《万历三大征考》、《万历野获编》等书来看,当时李如松的部队大概是自己直属的2000到3000精锐家丁。

他原本以为可以凭借这支精锐力量乘胜追击,一举击溃日军,孰不料日军还有后手,主力部队尚在,因此在碧蹄馆硬碰硬打了一仗,导致其家丁损失惨重。

碧蹄馆之战

李家军得不偿失

这里需要简单分析一下李成梁家族究竟能掌握多少家丁。

据马楚坚《明代家丁起源及特质》分析,明代额军与家丁的比例大概是10:1。而嘉靖《辽东志》中记载辽东马步军额合计近九万,《筹辽硕画》则载萨尔浒之败后山东布政司照磨董启祥上疏言:“辽镇额军八万有奇。”同时的浙江道御史江日彩则称:“辽东额军共九万四千有奇。”

可见,抗倭援朝时辽东额军大致在九万上下,依次推算,整个辽东各将领所拥有的的家丁不会超过9000人,李成梁家族的家丁应不过4000人。因此,李如松在碧蹄馆所率领的家丁就是其家族的主要力量。

正因如此,在碧蹄馆遭到惨重损失后,李如松便“不敢为再举之计”,因为李家积攒数十年的精锐已损失不小,如果再继续折损下去,必将丧失纵横辽东的资本,无力再指挥辽东各将领,家族的势力地盘也很可能被吞并。

所以到万历朝战的中后期,我们基本看不到李家的部队有什么表现,基本诠释了什么叫做“见小利而忘命,干大事则惜身”。

有了第一阶段朝战的表现,朝鲜人对明军各支部队的情况可谓知根知底。因此第二阶段朝战爆发时,朝方很不愿意让辽东边军作为援救主力,而希望另调派南兵。

万历二十五年(1597)朝鲜使臣权挟在与时任兵部侍郎李桢谈判时提出要求:

小邦山川险阻,稻池遍野,辽兵虽往,不便于驰骋。伏望老爷矜怜,另发原调见在近地南兵,并运该支粮饷,须于数日内打发,则犹可及救也。”(权挟:《石塘公燕行录》)

朝鲜多山川,少平地,不便骑兵作战,这自然是客观的地理常识。但鉴于朝鲜使臣希望“数日内打发”,能够最快赶到的无疑还是辽东的骑兵。

同时,辽兵并非全为骑兵,大部分部队仍然是步兵为主体。但权挟却坚持要求“另发原调见在近地南兵”,显然是因为不信任辽东边军的实力,而希望调派战斗力更强、此前表现更好的南兵入朝。

第二阶段朝战的进程果然如朝鲜有识之士所料,辽东边军在蔚山之战中又有“精彩表现”。

以往研究者多利用朝鲜史料对杨镐有所平反,认为蔚山之败不应归咎于他,相关负面记述是中国史料的“建构”。

但我们细看朝方资料,其实同样记录了杨镐结交李成梁家族,战争中重辽东边军而抑南军及其他客军,以致贻误战机的内容。

例如,《李朝实录》中也记载蔚山之战中杨镐下令退兵,贻误战机:

杨经理、麻提督进攻蔚山贼营,不利引还。时贼将清正筑城于蔚山,为久留之计,经理、提督潜师掩击之,贼披靡不能支,奔入内城。天兵夺贼外栅,贪虏获之利,不即进军,贼遂闭门固守,攻之不克。

二十二日克捷之后,乘胜直捣,则有如破竹之势矣,而反自鸣金而退,军情皆以是归咎于经理耳。

蔚山之战可以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乘日军立足未稳的攻城战,第二阶段则是攻城失败后的围城战。

朝鲜史料提到的没有一鼓作气拿下内城(岛山倭城)的事件发生在第一阶段,当时南兵将领陈寅、茅国器已经攻破了日军外围防线,正要趁机仰攻岛山城,却“忽鸣金而退”,原因是“镐不欲寅功在李如梅上也”(《明神宗实录》)。

朝鲜史料虽未提及是因为争功而退兵,但也证实了杨镐有偏袒辽东边军的情况:“大概经理之为人,性禀颇欠周详。南、北军兵待之,不能脱彼此形迹,故南兵皆怨之。”(《李朝实录》)

可见,杨镐本人在蔚山之战中因为偏袒边军、打压南军而导致贻误战机,是中朝史料所共同证明的事实。

从以上三个与辽东边军有关的事件中,我们不难看出其共同特点:

一旦看到有争夺功劳的机会,辽东边军立刻精神百倍,甚至贪功冒进。而到了真正需要打硬仗的时候,辽东边军又往往拿不出值得一提的表现。平壤之战、碧蹄馆之战、蔚山之战中均是如此。

万历朝战后

每况愈下,士卒疲敝

朝战之后的万历二十七年(1599),朝鲜使臣赵翊途经辽东,所见景象触目惊心。一则是边军已经拖欠饷银数月:

二日宿抚宁县,路有一卒,言自东事始起之后,中国军兵久疲征戍,继有播酋之反,征东之卒又移西路,帑银已竭,太仓吿罄,各处军兵已阙资粮迨至三月,多有怨怼之语,中国气象亦可想矣。(《皇华日记》)

二则是蒙古人的抢掠愈发肆无忌惮:

六日到杏山驿,驿西二十里外四千鞑子时方抢掠云,为行事不无戒心,以此驿路极凋残,夫马枉枉或阙,亦可悯也。(《皇华日记》)

连年战事,国库空虚,辽东普通士兵的军饷已遭到拖欠,但将领之腐败并没有收敛。朝鲜使臣闵仁伯尖锐揭露辽东将领之腐败:

“二十七日到三义河辽西协守副总兵刘孔胤罢还,路出于此,军容姬妾之盛,殆不减于我国国容。”(闵仁伯:《朝天录》)

表面上是夸赞辽东边军军容之盛,但将姬妾与军容并提,其中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到万历三十年(1602)时,盘山城已无人驻防:

抵盘山,行四十里,城北望有山曰黑山、歧山、蛇山,皆医巫闾(山名)之东支也。城陋且无军马,如过警急,束手无策矣。(《壬寅朝天录》)

这里的盘山正是前文所提到紧靠辽河的盘山县,是通过辽西走廊的必经之路。万历朝战前,还有沙岭备御官驻扎在此收过路费,但朝战之后已经无人驻防。这基本反映了朝战之后辽东各处次要据点的普遍状况。

总之,从万历朝战前后的表现来看,辽东边军真实实力比较差。所谓的边军精锐,其实只是辽东各将领的少量家丁而已,对辽东边军实力提升极为有限,不能代表辽东边军的普遍情况。

明军将领养家丁的做法

是失败的军事制度最失败的注脚

同时,这些少量精锐又是将领们赖以维持地位的资本,因此他们善于打顺风仗抢功,却在真正需要打硬仗时龟缩以保存实力。

这种作风的形成与明朝后期恶劣的军事奖惩规则密切相关,更是导致后来辽东几次重大军事失败的直接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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