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诗作赋、风铃|胡德夫:最最遥远的路,在音乐里做真正的自己
(初看春花红,转眼已成冬 图片来自网络)
胡德夫,1950年11月出生在台东太麻里大武山的南王部落,父亲是卑南族,母亲是排湾族。年少时喜爱音乐,参加唱诗班,练习钢琴。后遇李双泽,深受其影响,投身民歌运动,与李双泽、杨弦并称为“民歌运动三君子”。
因为胡德夫受伤,让李双泽替他,所以才有了“可口可乐事件”。那么胡德夫是怎样受伤的呢?原来,胡德夫头天晚上跟女朋友一家一起吃火锅,遇到前来滋事的流氓。胡德夫跟流氓们大打出手,打架的结果是,他的背上被插了根筷子,由于失血过多,从楼上摔下来,牙也掉了、腰也伤了、脸也开花了。脑补一下当时的场景,我估计他可能是遇到了竹联帮几大高手。胡德夫以内功拨动琴弦,企图扰乱对方的心智,对方的同伴却从背后发射暗器——一只筷子深深地插入了胡德夫的后背――这是真的!可怜胡德夫,那一晚含恨于“武林”,却在民歌江湖独树一帜。2016年4月23日,胡德夫出现在“武汉草莓音乐节”的舞台上。我看到他头发眉毛全白了,貌似独步天下、深不可测的江湖宗师。我听着他唱《最最遥远的路》,听着他唱《匆匆》,感慨万千,心中涌出这样的诗句:民歌江湖之路
四十余年匆匆
匆匆是行者的节律
遥远是天堂的回响
最最遥远的路
不是旅行
分不清是他的音乐凝铸了他的气质,还是他的气质造就了他的音乐。总之,他的音乐不走学院路线,不走殿堂路线,不走偶像路线,走的却是最最遥远的路。1970年,因父亲要动手术,急需手术费,胡德夫在哥伦比亚咖啡馆驻唱,认识了李双泽。李双泽对他说,“你会唱很多的英文歌,英文民歌那么多,都是写他们自己乡村的故事,你不是常常讲放牛的故事,那你就写写看。” 自此,胡德夫走上了“唱自己的歌”这条路。一般的音乐人认为,所谓“唱自己的歌”,就是弄几首原创作品。可以是欧美风,可以是民族风;可以做成朋克,也可以做成Rap……怎么流行就怎么弄。然而,胡德夫却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路,做真正的自己。(稻穗的身上也有一个太阳 图片来自网络)在当时,相较港台流行的日美曲风,民歌运动也是独特的。由于一些优秀知识分子的参与,民歌运动中的大量作品幽美、清新,有着丁香般的书卷气。那些作品传入内陆时被称为“台湾校园歌曲”,被大量翻唱,经久不衰。然而,胡德夫的音乐却更为独特。近年来流行翻唱的大潮中,很多歌曲被翻唱,却没有人能成功翻唱胡德夫。自创的钢琴弹法,独特的嗓音,时而高亢,时而低吟;人声、琴键、口手、内心融为一体。音乐与人臻于化境。他的音乐中包含很多元素,有灵歌、蓝调、英伦民谣、乡谣,部落神曲、原住民原生态音乐等等。他不受殿堂的凌驾,不理学院的框架,也不像偶像那样承受资本的重压。在他的音乐中,你总能听到如江湖大侠般的洒脱自如。
(河流的源头是音乐 图片来源网络)
来到最接近你的地方
这是最最复杂的训练
引向曲调绝对的单纯
你我需遍扣每扇远方的门
才能找到自己的门
自己的人
这是最最遥远的路程
来到最接近你的地方
来来来……
这是最最遥远的路程
来到以前出发的地方
这是最后一个上坡
引向田园绝对的美丽
你我需穿透每场虚幻的梦
最后走进自己的田
自己的门
这是最最遥远的路程
来到最接近你的地方
来来来……
这是最最遥远的路程
来到最最思念的地方
这是最最遥远的路程
来到最接近你的地方
初看春花红,转眼已成冬
一年容易又到头
人生本有尽
宇宙永无穷
种树为后人乘凉
人生啊,就像一条路
匆匆,匆匆
我们都是赶路人
珍惜光阴莫放松
莫等到了尽头
人生啊,就像一条路
匆匆,匆匆
人生啊,就像一条路
匆匆,匆匆
吟诗作赋:武汉音乐人,喜爱文学和音乐创作。曾参加湖北“云梦人”乐队。90年代末,和朋友在武汉古琴台创办“琴台原创根据地”,以半公益形式培养原创音乐人,传授乐器演奏知识及技巧。
最好最纯最真的艺术是返回童年
通往童年,并记住童年
风铃|文
我曾在《面向大地与生命写作,让内心富裕的生长》一文中这样写道:音乐是艺术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它和人们的生活、精神息息相关。在音乐的世界里,有深情,有平静,有柔软,有喜悦,有绝望,有痛苦。作者吟诗作赋通过一张戴着口罩的脸,寻找到了细微之美和磅礴之美——“那眼神纯净又坚毅,好像穿越时空。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但是她的眼神无比坚定。那里面有信仰的光,爱的温柔和不屈的力量。”音乐是宽阔的,没有边界可言。为内心创作的音乐,是有灵魂的,也是能找到知音的。吟诗作赋的原创歌曲《Goodnight》一经面世,我在他的歌声中听出他内心幽微的情感变化,这是充满了力量的声音。音乐与现实的关系,音乐与情绪的关系,音乐对灵魂的洗礼,在音乐中找到心音,在音乐中找到知己——从人出发,进入音乐,进入创作,而不是从社会出发,现实出发进入创作,这是一切艺术作品所赋予的人文意义。曾有一段时间,我特别迷恋胡德夫的《牛背上的小孩》,那浑厚苍凉的声音,像草原一样厚重的音域,在“温暖柔和的朝阳中”,向我娓娓道来。这是诗、是大自然的日历,是历经了世事沧桑后,再回到音乐里洗一下,沥出来的声音。里面有清风、有牧童的脚印,有苍鹰的飞翔,有大山的酣睡,有浅草的低吟。我听这首歌的时候,就像聆听邻家大哥给我讲诉儿时的乡村故事。《牛背上的小孩》节奏的明快,叙述的简单,自由的想象,就像给了我一双翅膀,带着我回到了故乡——最好最纯最真的艺术是返回童年,通往童年,并记住童年。“我们都是赶路人”的《匆匆》,述尽了时间和生命个体的关系,人在时光面前的无力。尤其是在这个深冬,草木萧瑟,我从单位走出来,我的脑子里一直都是今天上午填写的“2020年终总结表”里面的内容。每年的年终总结,我都要拍一张照片,我翻阅前几年的“总结”照片,那几年的工作经历浮现在我眼前。一年又一年,岂是一张纸能述尽的?我们总是在回首往事的时候,觉得时光如流水。站在当下的门槛展望未来的时候,却心静如水。当一年又一年过去,“年终总结”提醒我,枯黄的银杏叶提醒我,腊梅花香提醒我,一年时光又匆匆而过了,让我无尽的感叹。这一年,我们在“新冠”的冲刷下,心情起起伏伏,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日子。2020年从“新冠”开始,年终能否从“新冠”结尾?时间的无情与时间的说服力,让我更相信艺术的力量。只有充满人文,充满神性的文字、音乐,才能经得住时间的考验。好的作品不会在时间面前低头,只能在时光中永恒。
《匆匆》虽然让人伤感,但这是一个无限热爱自然、热爱生命,阅尽世事的人,对世间的礼赞,对时光的敬畏,对美好事物的流年往返,对“珍惜光阴莫放松”的珍重与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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