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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篇30:波旁王朝的末日——断头台谁主沉浮(大革命上篇)

本文与前两篇具有强相关性,建议一并阅读:
法兰西的绝代双骄——锁匠国王路易十六和他的败家婆娘
压垮骆驼的最后那根稻草——一条神秘的钻石项链

(法国大革命的背景

客观地说,路易十六是个倒霉蛋,他虽然能力平平,但也曾试图改革,想挽救国家危亡的命运,只是他失败了。加上路易十六两口子都是政治小白,有许多不理智的行为,导致满腔怒火的民众,将怨气都撒到了他们身上。凡尔赛宫的绝代双骄,成了矛盾爆发的替罪羊。

路易十六也知道财政问题很要命,他也做过努力,先后任用了著名的四大金刚做财政部长。

(路易十六)

1774年9月,经济学家杜尔哥首先接下了这个烂摊子,这位杜哥是个牛人,他是《百科全书》的编撰者之一,一上台就推行重农主义。他下令粮食自由流通,减少农民的粮食税,取消农民的道路税,不许包税人向农民征收盐税,为农民建立公共信贷。

杜哥的改革深受法国底层人民的欢迎,国家财政也明显好转。他废除了酒类专卖制,允许自由买卖,使得一部分领主失去了特权。杜哥的改革虽然成果显著,但却触动了越来越多人的利益,接下来他又给法国下了最猛的一剂药:向神职人员和贵族们征税。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如果按照杜哥的方法坚持下去,法国经济肯定会慢慢恢复生机与活力,可惜杜哥挑战的对象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整个特权阶级。法国社会有三个等级,第一等级是神职人员,占人口总数的1%。这帮人整天神神叼叼,霸占了社会大量资源和财富,从不交税,还总是收信徒的税,只进不出富得流油。

(财政部长杜哥

第二等级是贵族,他们占人口的2%,只交极少的税。老牌贵族本身有爵位有权力,新兴贵族通过金钱交换爵位和权力。第三等级是新兴资产阶级和普通劳动者,他们占了总人口的97%,承担了国家主要的劳役、税收和各种摊派,却没有任何政治地位。

杜哥的猛药一问世,第三等级当然拍手叫好,可是前两个等级不干啊。这些法令必须到高等法院注册才能生效,高等法院本身就是前两个等级的人员担任,没有人愿意改革触动自己的利益,法官们眼睛向上四十五度,扔下四个字:不予受理!

杜哥的政策得罪了满朝文武,大家联合起来挤兑他,压力甩给了路易十六。一边是贫苦的法国人民,一边是强势的贵族阶级,路易十六性格软弱、拖泥带水,两边都不敢得罪。1776年5月,路易十六顶不住压力,杜哥下台,一次伟大的改革尝试,胎死腹中。

(财政部长杜哥

1777年,瑞士银行家内克接了杜哥的班,这是一位金融奇才,推行重商主义。土里刨食能赚几个钱?还不如实行自由市场经济,商业发展才是王道。为此他从瑞士的银行搞来一大笔钱,用于刺激工商业的发展,短期内确实大大缓解了法国的财政压力。可是贵族们不觉得有压力啊,他们更加挥霍无度地吃喝玩乐。

借的钱总是要还的嘛,内克呼吁大家节流,早日还清外债,勒紧腰带过日子。贵族们一听就不高兴了,什么玩意儿?凭啥要我们节衣缩食?满朝文武又纷纷对内克说三道四,看到他就白眼朝天各走一边。内克是个驴脾气,这么叽叽歪歪的,老子还不干了呢。

(财政部长内克

第三位接班的是卡隆,他是律师出身,骨子里就有小心谨慎的基因。他一上台就发现,法国财政债务飙升到了40亿里弗,很多地方陷入了支付不起利息的困境。既要解决法国的财政问题,解决第三等级的权问题,又不触动特权阶级的利益,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只要动了特权阶级的奶酪,无论谁当财政部长,都干不下去。

卡隆提出的建议,跟他的两个前任差不多,只不过他的方式更聪明,不让自己沦为众矢之的。他跟路易十六提议,召开三级会议,利用绝大多数人民的力量,逼迫特权阶级给人民让渡部分利益。但是这次轮到路易十六不同意了,为啥?因为一旦召开三级会议,人民不仅会要求贵族们让渡利益,同时也会限制王权。

其实这个问题是个死结。路易十六虽然有心改革,但他本人也是特权阶级的最高头目,他自己都不愿意带头跟人民分享利益的蛋糕,别的贵族们又怎么会愿意?没有了特权的国王还是国王吗?卡隆只好退而求其次,说第一、第二等级单独开个会议吧。

(法国社会三个等级

一二级会议倒是顺利召开了,当卡隆提出要他们为国家大局牺牲一点,跟第三等级实行同样的税赋时,大家又不干了:想从我们的口袋里掏一分钱?门都没有。满朝文武纷纷指责卡隆是个坏蛋,是个狐狸精,妖言惑众,国王怎么还不赶紧炒他鱿鱼。路易十六又没顶住,于是卡隆也被迫下台了。

第四大金刚叫布里埃纳,他在一二级会议召开的时候,反对卡隆声音最响亮。如今他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发现只有卡隆的方法才能解决问题,他立刻傻眼了。布里埃纳只好照着卡隆的方案,稍微改了改又提交给了路易十六,他心里明白反正也通不过。

果然,这次布里埃纳从骂人的变成了被骂的,哎呀妈呀,这活儿太难干了,还是辞职走人吧,谁爱干谁干去!四大金刚一个个黯然离场,法国财政即将崩溃。经济情况越来越差,各地歉收,物价飞涨,工厂关门,工人失业,面包的价格却天天上涨。


(第三等级被盘剥很严重

老百姓开始支持不住了,农民起义已经在很多地方蔓延。路易十六急了,又请回了银行家内克,并同意召开三级会议,时间定在1789年5月。法国人民对即将召开的三级会议,都揣着美好的愿望,他们指望财政部长内克为第三等级争取一些利益。

然而,法国人失望了,贵族们坚定地维护自己的利益,不肯做出丝毫让步,会议无果。第三等级的代表们豁出去了,要求制宪会议,国王和贵族们的权力必须得到限制,法国必须成为君主立宪制的国家。他们集结在一起,久久不肯散去,第三等级代表的队伍越来越庞大。

眼见局势越来越危险,路易十六权衡了一下,同意了。不得不说,到了这一步,路易十六是真心想改革的,在形势的逼迫下,也愿意让渡一部分权益。第三等级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没想着为难国王,事情到这步,既没有流血也没有牺牲,一场大风暴几乎要消弭于无形。

(召开三级会议

但是有人不干了,谁?王后!君主立宪了,我这个王后失去大部分权力,不就等于摆设了?我就要接受群众的监督,不能过奢侈无度的生活了?我和国王以后在巴黎还怎么混?王后偷偷集合了军队,找了一票外籍雇佣军,在巴黎城外集结,预备逮捕第三等级的代表,镇压巴黎人民。

消息意外泄露了,巴黎人民群情激愤,大家纷纷上街游行。制宪会议要求国王解散巴黎城外的军队,这次路易十六听王后的,拒不接受,还炒了财政部长内克的鱿鱼。人们的情绪被进一步刺激了,他们决定搞一批武器,对抗开始升级。

武器从哪里搞呢?激动的人们从相关单位搞了一些,还远远不够啊,据说巴黎城郊的巴士底狱关押了很多政治犯,还有大量的武器弹药。

(法国巴士底狱

1789年7月14日,世界历史上最激动人心的一天,巴黎人们起义了,人们咆哮着扑向这座象征封建王权的巴士底狱。慌乱之中,监狱里的守军对着民众开火了,愤怒的民众群殴了守军头目,还把他的脑袋切下来示众,法国大革命正式爆发。后来的法国人,为了纪念巴黎人民英勇攻占巴士底狱的伟大功绩,就把7月14日这天定为国庆节。

巴士底狱关的政治犯其实没多少,武器弹药也不多,不过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象征意义极其巨大。巴士底狱的胜利传遍全国,吹响了全国革命的号角,各地的人们纷纷武装起来,模仿巴黎成立自治政府,赶走了当地的官僚和税官。管事的没了,整个法国全部乱套了。

(攻占巴士底狱

一个国家有了内忧,往往同时伴随着外患。看到法国内部乱糟糟的,外患蠢蠢欲动,坏邻居们的军队开始陈兵法国边境。内忧和外患孰轻孰重,贵族们还是拎得清,这个当口如果镇压老百姓,便宜的就是外人了。他们很快达成一致:给法国人民一些甜头,哄着他们,先集中精力对付外患。

1789年8月26日,巴黎制宪会议结束后,宪法初稿的序言部分、人类历史上最令人激动的文献——《人权宣言》诞生了!它宣告了人权、法治、自由、分权、平等和保护私有财产等基本原则,其中最伟大的名言是:人人生而自由平等!

《人权宣言》的进步意义空前地伟大,它否定了封建等级制度,宣告了旧封建王权和资产阶级政治制度的诞生。一旦宪法正式通过,法国就会成为君主立宪制的国家,一切贵族和世袭的头衔都取消了,国家主权属于人民。实行三权分立,人人都有选举权,国王只有象征性的行政权,实际上变成了吉祥物。

国王的配合,让起义的人民觉得很欣慰,虽然王后差了点,但国王确实是个好国王。然而,在王后枕头风的持续吹拂下,路易十六很快就后悔了。法国贵族们一万个不甘心,纷纷逃亡国外,愤怒的王后开始给娘家奥地利通风报信,寻求武力支援,路易十六也想着趁宪法还没正式颁布,赶紧逃往国外。

(路易十六的王后玛丽

1791年6月20日,午夜时分,天上繁星点点,巴黎人们沉浸在梦乡中。11个王室成员经过乔装打扮,由秘密通道溜出了王宫,秘道的尽头,是一辆等候多时的豪华马车。马车载着路易十六一大家子,狂奔在夜色中,随着天空开始露白,马车距离边境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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