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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流民练出天下第一强兵,护卫中原文化免于泯灭的千古功臣

公元383年,大河南岸的汉军大阵之中,一位俊秀儒雅的中年将军,眼望对面渐渐混乱的异族军队,冷静的下达了全线出击的命令,汉军将士们跨过河流,舍身死战,无不以一当百,终于击溃了数倍于已的异族军队。这场大胜,将岌岌可危的华夏文明挽救了回来,确保了之后的上千年的延续,直至壮大到再也不可动摇。

这位中年儒将姓谢名玄,字幼度,出身于东晋顶级的世家大族陈郡谢氏,是宰相谢安的亲侄。谢玄自小聪慧异常,加上优裕的成长环境,让他修得满腹才华,名列“谢氏四杰”之一。不同于一般的儒生,谢玄沉重冷静、坚毅果决,很得叔父谢安的器重。

谢安害怕谢玄过于早熟,为了磨砺他的心志,一直未给他安排官职。直到公元375 年,北方氐族人建立的前秦日益强大,在苻坚的率领下,扫平了河北,大有席卷江南之势,谢安才推荐他到抗敌前哨的广陵担任长官。

谢安就职后,并没有沉迷于当时士人所推崇的清淡之中,他一方面革新政治,发展经济,积攒储备军用物资,一方面积极扩大军力,他在当时的北方侨民中招募人员组建了北府军。由于这些侨民都是北方流亡而来,受尽了异族人的欺压,有着坚决的抵抗意志,加之当时北方人的体格远强于南方人,所以战斗力远强于其他晋军。

谢玄又在其中精心发掘了一批优异的将领,如刘牢之、刘裕、刘毅、诸葛侃等人,在他们的严格训练和教育之下,北府兵的战斗力迅速发展,加上旺盛的求战欲望,已经成为天下第一强兵。

前秦的苻坚在统一北方之后,虽然暂时还在休养生息,但目光却一直盯着东晋。公元379 年,前秦成功利用晋军的内讧,攻下了重镇襄阳,在东晋的腹地插入了一把尖刀;之后又攻占彭城,在东晋的头顶上悬上了一把利刃。连得两座重镇的前秦信心大涨,又出动6万大军进围江淮重镇三阿,意图建立南下的桥头堡。

士可忍孰不可忍,面对打上门来的敌人,东晋权贵们只得抱团对敌,朝廷命谢玄率北府军救援三阿。北府兵自成军以来,虽然声势颇大,但未经实战,谢玄认为在野战中同前秦铁骑争锋,实在是自寻死路,必须出其不意才有胜算。

谢玄没有搞当时流行的“誓师”仪式,而是在8万大军中精选了3万精兵,亲自率领他们昼夜兼行,用几天时间就赶到了三阿,然后趁敌不备,从正在攻城的秦军西面侧击。北府军将士身负国仇家恨,个个如狼似虎,很快击穿了秦军大阵,最后在守军的配合下,全歼了这支秦军。北府兵自此威名响震天下。

公元383年,志在一统天下的荷坚不顾重臣的反对,决意南征。他征集了百万大军,号称“投鞭断流”,命其弟苻融率25万大军为前锋,然后亲率步兵60万、骑兵27万继后。

谢安任命其弟谢石为征讨大都督,谢玄为前锋都督,率领8万北府军迎战。谢石虽然是名义上的主帅,但他是个文官,军队的实际指挥还是由谢玄负责。苻融南下之初,兵锋甚锐,一举攻克重镇寿阳,俘虏了晋将朱序,并将前来救援的晋将胡彬率领的5000水军隔绝在硖石。

前秦大将梁成率5万大军进屯胡彬与谢石两军中间的洛涧,隔绝了两军的联系,也断了胡彬的粮道。胡彬很快断了粮,派人向谢石告急:“贼盛粮尽”。不料送信人被秦军的伏路军士抓获,苻融知道了晋军兵少缺粮的情况,欣喜异常,马上报告给了苻坚,并说“贼少易擒”。

苻坚闻讯十分高兴,扔下主力大军,亲率 8000护卫骑兵星夜赶到寿阳。为了打击东晋军的士气,苻坚派降将朱序去劝降。朱序的投降并非出自真心,仍然心系母国,于是趁出使时将秦军的军情透一五一十全告诉了谢石、谢玄,并建议抓紧击破秦军前锋,如果前秦的百万大军到齐,就难以取胜了。

谢石胆小,认为敌强我弱,不宜出击,同时冬季严寒,秦军百万之众的后勤补给必然十分困难,久拖之下必然生变,所谓“不战而老秦师”,主张以守待变。谢玄则认为正因为敌强我弱,才应该抓住战机,各个击破,谢石最终同意了谢玄的意见。

谢玄当即派勇将刘牢之率 5000勇士为先锋,直取洛涧,秦军出阵迎敌,刘牢之一马当先,单骑杀入敌阵,5000勇士不避刀箭紧紧跟随,在秦军大营纵横驰骋。谢玄见状,下令全军出击,一战击溃洛涧之敌,阵斩秦军主将梁成,5万秦军逃过淮水者寥寥。晋军取得了淝水前哨战的完全胜利,极大的鼓舞了军心。

晋军乘胜追击,直抵淝水南岸,与秦军隔河对峙。苻坚闻听洛涧之败,心情郁闷,于是登上城墙观察对岸军情,结果发现对岸的八公山上草木密集、影子晃动,疑心是晋军的伏兵,心中也有点担心起来,留下了“草木皆兵”的成语。

谢玄见秦军把守严密,于是派使者传话给苻坚,说他这是固守之计,请他将大军稍微后撤,腾出空地让晋军过河,然后决一死战。苻坚想等晋军半渡而击,于是欣然同意,没想到秦军人数太多,而且军心不齐,军队一后撤,士兵们不明真情、人心惶惶,结果全军骚动起来。

朱序见状,急忙安排一同被俘的随从人员在后面大叫:“秦兵败了!”本就心惊胆颤的秦军士兵听到后,立刻大乱起来,加上被前秦攻灭的各国降将、降兵并不是真心臣服,趁机逃脱保存实力,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前秦士兵纷纷逃跑,像真的打了败仗一样。

谢玄抓住战机,仍然命刘牢之为先锋,全军过河出击,杀得秦军人仰马翻。苻融在后见状,率领亲兵弹压逃兵,想稳住阵脚后再反击,不料在乱军之中所骑的战马被绊倒,摔下来后被乱军踩死。自此,秦军再也没有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晋军则乘胜追击,杀得百万秦军尸山血海,逃出战场的秦军自相践踏、淹死者也不计其数。

苻坚在乱军之中只率数十名亲兵逃脱,一路之上听到风声、鸟叫都认为是晋军追来了,根本不敢停歇,一直跑到洛阳才放下心来收扰败军,百万大军最后只收扰到10万人,十不存一。

淝水之战的全面胜利,不仅是保住了东晋政权,更重要的是保住了中原文化的延续。当时北方沦陷,南方是中原文化的唯一火种,当时的中原文化尚在成长期,还没有后期的同化力,如果南方沦陷,很可能中原文化会像四大文明中的其他三家一样,就此消失于故纸堆中。因此怎么评价谢玄和淝水之战的意义都不为过。

次年,东晋决定大举北伐,谢玄担任东路军主帅,三个月之内,就收复了徐州全境,逼降前秦青州刺史苻郎。谢玄随后兵进河南,收复兖州大部。公元385年,谢玄的先锋刘牢之甚至渡过黄河,攻下了重镇黎阳,准备直捣邺城,全面收复河北。

但是,眼见北府军的战功越来越大,谢玄的威望也越来越重,东晋的司马家族感到了切实的威胁,在他们眼中,保住皇位比驱逐异族、收复河山更重要,于是他以后援不继、费用不足等种种理由,将前线的军队逐个调回,谢玄见自己孤军突进,恐怕独木难支,也只得撤回,收复的失地大部分很快又沦陷于异族之手。

眼见半生功业,只因无故的猜疑而化作乌有,谢玄心中悲愤异常,不久就病逝,只留下了满腔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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