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悬疑小说《镇墓兽》刚进入人们的视野中时,很多读者对这一陌生而新鲜的词汇“镇墓兽”,问出了一个这样的问题:
"镇墓兽真的存在吗?"
《镇墓兽》的前言回答了这个问题:
“镇墓兽是真实存在的”。
“我挖掘出成百上千幅镇墓兽的实物图片,有在考古现场新鲜出土的文物,有在博物馆里堂而皇之的国宝,也有在拍卖行手册里价值连城的古董。”
镇墓兽真的存在,毋庸置疑。
2017年,央视《探索·发现》栏目中讲到信阳楚国大墓的考古发掘,考古工作者在清理墓室时发现一只小镇墓兽。
视频清晰呈现了镇墓兽的样子,拉近了两千多年后的我们与那个时代的距离,也让我们感受到古老中国氤氲深厚的墓葬文化。
01
这只镇墓兽出土于河南信阳城阳遗址M18号墓葬,这是一座有着2300年历史的战国中期的楚墓。
城阳城是春秋时期,楚武王攻破申(周时国名。姜姓,传为伯夷之后。故城在今河南省南阳市)时修筑的,之后便作为北攻东进的军事重镇。后来秦盛夺楚,楚顷襄王逃到此处,把城阳作为临时都城。
经过两千多年的变迁,这座都城已成为墓葬之地,居住着当时楚人的亡魂。
M18号墓为甲字形,坐西向东,分墓道与墓室两部分。墓室东西长10.41米,南北宽7.7米,墓道长8.98米,宽3.66-3.80米,墓道深入墓室2.09米。至椁板,深4.5左右。墓葬总长17.27米,面积104.25平方米出土。
古老的大墓沉睡千年,墓室的门历经重重困难才打开,厚厚的椁板下又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视频中的墓室并不是我们在影视中所见到的地下宫殿,富丽堂皇,干燥洁净,而是沉浸在水里与泥里。考古人员用了一夜的时间才将墓室中的积水抽完,然后清理掉落在室内的封板。一块块封板从泥土中脱离,沉埋在下面的陪葬品开始显露。
一件方形的黑色器物,被小心翼翼地拿起放在箱子里。
又一件袖珍的木豆被发现,还有一个瑟,有五孔却少了弦,想必墓主人身前是爱声乐之人,又或者有高超的乐技,另一个方面也说明,他的地位使他有资格享受歌舞笙箫。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深埋于地的战国器物来到了二十一世纪的世界。
这时,一件似乎很庞大的东西,让考古人员不知如何下手将它拿起,仔细掂量之后,才慢慢取出,大家纷纷猜测:是木虎?是鸭子?是鸳鸯?
“镇墓兽!”一个响亮的声音宣布,在场的所有人犹如醍醐灌顶。
这是一只不再完整的镇墓兽,破碎不堪的镇墓兽,形制很小的镇墓兽,但它长长的舌头格外醒目。
网上可以搜索到许多镇墓兽的图片,它们多是人面兽身,有的长着长长的触角,有的长着马的蹄子,有的长着猪八戒的耳朵,还有的伸着长长的舌头,就和这一只一样。
考古工作者介绍说,镇墓兽在古代是用来辟邪的。
这个说法相对比较简单,却是言之精辟。镇墓兽是中国古墓葬中常见之冥器,通常是位高权重之人才能享用,守护在墓主人的棺椁旁边,保护墓主人的灵魂安静,不受地下鬼怪或者盗墓贼的侵扰。
历代都有镇墓兽,但明清以后极为稀少。目前存世之镇墓兽多为汉唐,尤其春秋战国,诸子百家的年代——镇墓兽盛极一时,发展出了幽冥世界的职官体系,亦如周天子创建的秩序。
02
除了这只伸着长长舌头的小镇墓兽,在墓室的后室南墙壁上,一件武士用的铜戈被发掘出来,从形制上来看,铜戈属于战国中期的形制,据此,可以确定墓葬的年代。
惊喜接连不断,在侧室中,考古人员有了重大发现。五只用于祭祀的陶鼎被发现,陶鼎的盖子都破碎了,里面落满编织物残块、木构件、漆皮、淤泥等杂物。神奇之处在于,陶鼎内竟然存有动物的骨骼,配上陶鼎内的积水,犹如一锅浓浓的“肉汤”。
通过检测,研究人员推断陶鼎内动物的骨骼是年龄小于1.5岁的牛骨,生者给墓主人烹制几锅汤,可能是想让墓主人死后也能像生前那样享受美味佳肴吧!
给墓主人陪葬的日常生活用品也非常精美。保存完好的凤鸟纹彩绘缶重见天日,一对凤凰缠绵盘旋,栩栩如生,首部、尾部、腹部清晰可见,考古人员用着他们特有的方言,啧啧称奇:“极品,保存得相当得完美!”
在楚文化中,凤凰是传说中的神鸟,天地间的"四灵"之一,象征着祥和太平与尊贵,因此形成了尊龙崇凤的传统,凤就是楚先人的精神图腾。把带着凤鸟纹的器物一起陪葬,也显示了墓主人的身份尊贵。
古人崇信“事死如事生”。《荀子·礼论》中记载道:“丧礼者,以生者饰死者也,大象其生,以送其死,事死如生,事亡如存。”
意思就是说,即使是死了,也要像活着的时候来对待,死后也要过着与生前一样的生活,因此古人非常重视祭祀,在墓室的布置上和随葬的生活用品,都是仿照生前所用,把死者生前最喜爱的东西,或者他认为最好的东西,陪葬在他身边。
椁室出土遗物以仿铜陶礼器为主,有鼎、敦、圆壶、钫、尊缶、盥缶等,有的有彩绘,非常精美。还随葬少量的青铜兵器,如戈、剑等。主棺内墓主人随葬有(竹)木弓、青铜剑等。
根据墓葬形制和随葬器物判断,这是一座战国中期的楚墓。墓葬主人的身份与武士、征战有关系,但是他到底是谁呢?他曾经历经的岁月,征战的沙场又是怎样的精彩?这一切都令人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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