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部电影,在韩国电影打分网站NAVER上,女性给出的平均分是9.45,男性则只有1.7。
这就是《82年生的金智英》。
这是继《熔炉》之后,又一部即将改变韩国的电影。
但是这次,被戳中了痛点、举起反对大旗的是韩国的男人们。
很多人早就按捺不住地想知道,这部从开拍就引发韩国男性请愿禁止上映,连女主角和推荐原著小说的女性艺人都被牵连谩骂的电影,到底能有多“恐怖”?
很多女性看完电影后都觉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突然发现,自己不是已经成为了“金智英”,就是在正在成为“金智英”的路上。
因为这不仅仅是韩国女性的成长史,更是东亚女性“生为女儿、妻子、母亲,我很抱歉”的一生。
01
金智英,是80年代出生的韩国女性最常见的名字,在中国可能是李娟和王燕。
《82年生的金智英》以插叙和倒叙的拍摄手法,从金智英因育儿和家庭压力患上精神疾病开始,讲述了韩国普通女性上学、毕业、工作再到结婚生子的历程。
金智英在每个人生阶段都遭遇了避无可避的性别歧视。
正如影片宣传的slogan:“你和我的故事。”
我们每一个人都是金智英。
可能是家里那个不受关注、被教育好东西要留给弟弟的女儿,
在智英生病的时候,父亲却只给身体健康的儿子买一箱补药,
被质问了也只是一脸懵逼地回答说,只是帮衬熟人,并没有特地给儿子买,
妈妈歇斯底里地奔溃了:“既然是帮衬,为什么不给生病的女儿买?”
可能是交通工具上遭遇性骚扰只敢忍气吞声默默流泪的女学生,却还要被父亲指责:
“为什么去那么远的补习班?
穿衣服要得体一些,裙子太短了,还有不能逢人就笑。
要时刻注意,不能掉以轻心。”
可能是找工作受阻就被劝告“不如找个好人结婚生孩子”的大学毕业生,
可能是在职场上被歧视升职难、还可能被针孔摄像头偷拍的女职员,
是选择不婚不育而被家人指摘嘲讽的单身女性,
可能是事业有成但仍然被认为“孩子毁了再努力工作都没用”的职场女强人,
也可能是结婚生子后被家务琐事击溃、最终沉默中爆发的家庭主妇。
或许是因为迫于舆论压力,电影相比起小说已经是加了“柔光滤镜”的版本,小说平淡温吞的情节铺展若如同慢刀子割肉,一刀刀凌迟着“金智英们”。
事实上,金智英已经是韩国社会中拿到了“上上签”的女性,说一句人生赢家也不为过。
有无论何时都深爱她包容她的丈夫(不得不说孔刘为这个角色加了太多分),没出轨不家暴,主动提出休育儿假让金智英重返职场。
有着欣赏她理解她的上司和关心她的同事,
有着无论何时都坚定维护她的母亲,
可是金智英还是病了,她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大喊大叫,
她只会在发病时“鬼上身”一样,用自己妈妈的口吻为崩溃的自己说话。
生于1982年的金智英,没有一出生就被溺死或者卖掉,她躲过了公交车上的色狼,进名校进名企,是社会普遍意义上的高知女性,
然而最后还是不得不回归家庭,喝杯咖啡都被人认为是“妈虫”。
而那些生存条件和周遭环境远远不如金智英的女性呢?
她们是否听着过来人“每个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劝告,在沉默中忍耐僵化,一边苦笑一边窒息。
她们从别人的女儿,变成别人的妻子,别人的儿媳妇,别人的母亲,唯独没有了自己。
用别人的口吻控诉着不满的金智英,被捂住口鼻滑向失语,彻底失去了自己的声音。
02
为何《82年出生的金智英》,能在亚洲女性群体中引起如此巨大的轰动?
所有看过这部电影和小说的女性,似乎都能在其中找到那些女性成长过程中的“难言之痛”,在每一个被侮辱和被损害的瞬间,都有人与你感同身受。
一个女孩究竟要经历多少看不见的曲折才能长大?
长大成人后,又是谁“逼疯”了她们?
关于原著小说和改编电影的争议一直存在着。
有人抨击作者为了将所有社会不公和因性别问题的矛盾集中在一个女性角色上,是为了制造性别对立有意为之。
很多男性观众认为作者将男性置于加害者的位置,而事实上男性并没有比女性容易到哪里去。
甚至有韩国男性认为作者赵南柱是一个极端女性主义者,“金智英”的故事是被害妄想症的产物。
还有韩国网民写出了对应的《90年生的金志勋》,以此来说明男性也在经受着难以想象的斗争。
这与国内动不动的“女拳警告”“田园女权”的嘲讽是不是如出一辙?
不仅男性无法理解女性,甚至女性也无法理解女性。
有时候更让人心寒的是,一个女性刚刚有了反抗的意念,就先遭到同为女性的不理解和攻击。
就如同金智英想不明白,为什么奶奶也是女人,却总是说:女人啊一定要生儿子,幸亏我有儿子才能过上现在的生活。
而真正在煮饭洗衣伺候奶奶的从来不是宝贝儿子,而是生不出来儿子被迫流产掉女婴的儿媳妇。
在结婚生子前,没有人会告诉你生孩子会这么痛,带孩子这么累,工作和育儿根本不可能平衡。
那些劝你尽快结婚生孩子的人不会告诉你这些,只会说一句: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为什么偏偏你忍不了?
电影中最打动社长的一段,莫过于发病的金智英用外婆的口吻和嗓音对妈妈说话:
在智英想重返职场时,为家人付出了一辈子的妈妈,提出让智英做自己的事,要习惯性地“牺牲”自己给智英看孩子,
智英却突然用外婆的口吻劝慰妈妈,心疼妈妈的付出,
“美淑啊,别那样,想当年你正值青春年华,却为了照料哥哥们在清溪川踩缝纫机,脸变得消瘦,每当你按时拿工资回来,妈妈都心如刀割。美淑啊,谢谢你。”
目睹女儿发病的妈妈泪如雨下,等了一辈子的理解与感谢,竟然是发生在这种荒诞的情形下。
三代女性以这样的方式戏剧性地出现在同一时空中,相互舔舐伤口。
然而有多少“金智英”还来不及疯掉,一生就已经这么过去了。
在这样的一个“众生皆有病 ”的社会,也难怪一部“金智英”就能让人吓破了胆。
03
与《82年出生的金智英》一起被热烈讨论的,还有日剧《坡道上的家》,以及斯嘉丽·约翰逊主演的电影《婚姻故事》。
有人称这是当代恐婚恐育三部曲。
金智英们的“浮出水面”,让很多人不得不正视起那些女性一生与之对抗的细微之痛。
比如这段时间引起巨大争议的雷佳音,在采访中说汤唯在片场频繁上厕所使自己入不了戏,让汤唯忍不住当场哭着道歉。
而在主持人递了台阶以后他依旧不给面子,说汤唯哭是因为“戏好”。
雷佳音在直播中如此直接地爆出,产后复出的汤唯的难言之隐,随后又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种“真性情”终于让网友忍无可忍。
从蔓延世界各地的米兔运动,到梨花女子大学用烛光照亮的“别害怕,姐姐来了”,人们已经开始听到并且正视遥远的女性的哭声。
韩国SBS电视台拍摄的纪录片《金智英们的世界》采访了80年代出生的叫“金智英”的女性。
生活只会比电影更加有血有肉、更加窒息。
拥有着不同的面孔和生活经历的“智英们”,经历着职场、结婚、生育以及三者之间难以圆融的矛盾。
正如作者赵南柱所说:“金智英其实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器皿,可以让像金智英这样的人把自己的经历填进这个框架,从而有了共鸣。”
作者赵南柱在中国的签售会上曾哽咽地分享了一句韩国谚语:“愿我们成为彼此的勇气和星光。”
正如书中扉页中那句话——
因为这不仅仅是82年的金智英的梦想,也是92年的、02年的、未来的你我她的梦想。
(最后,想看本片没汁源,来“瓜瓜”群里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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