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江南有一名妓柳如是,天姿国色,诗画俱佳,引得达官显贵、富商巨绅争相前来“问柳”?。但柳生性清高,权势钱财均拒之门外,唯对文才情有独钟,称若有能诗善对者,方可接待。
一个姓林的翰林闻讯,自恃才高,欣然前往,为引柳的兴致,一见面便说:林某闻一上联无人能对,特来向柳小姐讨教。
柳果然饶有兴趣,问:何联?
林说:数年前一秀才,新婚夜未对出新娘上联,含羞自尽了,好事者便将此上联刻在湖南九嶷山的梳妆楼上。
联曰:
梳妆楼前,痴眼依依,痴情依依,有心取媚君子,君不恋;
柳一听,指着不远的胭脂山,对曰:
胭脂山上,落木萧萧,落花萧萧,无缘省识春风,春难留。
林讨好地大加赞赏,又出上联:
有客敲门惊午梦;
柳即对下联:
无人伴枕苦春思。
林见自已挑逗成功,暗暗高兴,遂又进一步曰:
有客登堂,惊醒万里春梦;
柳意识到了林的用意,不让林有可乘之机:
无人共枕,枉存一片痴心。
林不死心,继续试探:
六尺彩绫,三尺系腰三尺坠;
柳随口答道:
一床棉被,半床遮身半床闲。
林以为又有了希望,更加明目张胆:
山深林密,叫樵夫何处下手?
柳面对痴心,只好劝解:
水清石现,劝渔翁及早回头。
林已情不自禁:
院内奇花,蝴蝶一心想采;
柳却寸步不让:
画中仙果,猕猴百计难偷。
林这才知柳难攻,只好自圆其说:
竹本无心,皮外自生枝节;
柳见林有所收敛,也自表心迹:
藕虽有孔,腹内不染泥沙。
林见柳的确清高,但身陷风尘,终不是长久之计,真诚地劝柳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小姐如此高雅,不如题一上联公开征对征婚,也好终身有靠。
柳见林一片痴情,联想到自己身世,觉得林所说不无道理,说:就依林君所言。我这里有一上联,如林君对出下联,定当以身相许。
林自然十分高兴,请柳快说上联。
柳曰上联:
柳如是如柳;
林寻思半晌,急得汗流浃背,却怎么也对不出下联,只得怏怏告辞而去。
此上联虽只短短五字,但难对有三:一是柳如是自比柳,比喻自然奇妙;二是两个“如”字意义不同;三是回文,顺读倒读一样。因而许久都未有人对出,成了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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