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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故事(25)——梅子

 

青年女工梅子在一家工厂上班,男青年大勇和她是同事,两人在同一个车间、同一个班组工作。

说起来,梅子还是大勇的“领导”:由于上级有要求,每个班组必须配备一名思想进步、工作积极的年轻女工担任副组长,梅子就符合这个条件,所以,她就成了班组的“领导”。

也不知道师傅们是怎么琢磨的,他们都说梅子和大勇是天生的一对儿,就撺掇着他俩搞对象。于是,梅子稀里糊涂地就跟大勇对上了象。

一切都发展得很平顺,他俩谈了一年多对象,便结了婚。随后,梅子顺理成章地怀了孕。

待到梅子十月怀胎期满,一个胖娃娃呱呱坠地。不过,其间却有些戏剧性的插曲。

那是在梅子进了产房之后,大勇和母亲焦急地在外面等候消息。过了约莫一个小时左右,就听见里面有“嗷、嗷”的叫声,像是个大孩子在喊叫。随即,一名护士开门出来,对着大勇母子说:“恭喜你们!生了一个大胖娃娃!”

大勇妈一听说“大胖娃娃”四个字,高兴地从坐着的椅子上立起来,情不自禁地大声喊道:“我有孙子了!我有孙子了!”边喊着,边蹦高儿。

“是个女孩儿!”护士忙纠正道。

听见护士后面的话儿,刚蹦了两下的大勇妈立即停了下来,接着掩饰道:“孙女也行。”只不过,她此刻的声调已经低了好几度。

那个护士也是,本来一句话就能表达的意思,非得分成两句,让人家老太太白蹦了。

不过,护士说的“大胖娃娃”可是一点儿都不假——梅子的孩子八斤七两,即便是男婴,这么大的也很少见。后来,据那些老医生、老护士们回忆,他们产科近几年以来还没有接生过这么大个儿的女娃娃——个头儿跟人家快满月的孩子差不多!

孩子胖大是件好事儿,说明孩子壮!然而,很快梅子就被难住了:她的闺女太能吃,她的乳水根本就不够用。恰巧,当时医院正在积极地宣贯纯母乳喂养,护士说什么也不让婴儿摄入牛奶等非母乳食品,所以,梅子只好跟同房的其他产妇借奶喂孩子。

梅子产后的第三天,科主任、护士长把梅子和大勇叫到了医办室,很郑重地告诉了他们俩一个消息,很不好的消息:他们的孩子属于先天愚型,将来长大了可能智障!叫他们提早有个心理准备。

夫妻俩听了医生的话,都呆住了。回到病房后,梅子趴在床上抱着枕头痛哭起来,大勇则站在床边不知所措地直搓手。

让医生那么一说,琢磨起来他们孩子的长相确实挺特别:两只眼睛离得老远、鼻子塌塌着,不单单是丑,还真像一个傻孩子。

等梅子哭够了之后,再加上同房其他产妇的劝慰,她渐渐地平静下来,心想:“孩子虽然丑点儿,但还是有优点的,除了胖胖大大之外,皮肤非常细嫩,这跟别的婴儿一比就明显能看出来。孩子将来长大了,肯定会十分白皙。”

随后,她又默默地祈祷:“但愿自己的女儿不会傻!”

梅子的婆婆是挺开通的,虽然孙女丑,而且还是所谓的“先天愚型”,但毕竟是自己儿子的亲骨肉。所以,她对孙女喜欢得不得了,这对减轻梅子的思想压力还是挺有益处的。

时光如梭,转眼八个多月过去了。“丑八怪”——梅子的女儿——长的个头比同月份的孩子高半头还多,而且已经能站起来了,说明这个孩子肯定不缺钙!

顺便交代一下:“丑八怪”是奶奶给孙女起的小名儿,并非是嫌弃,而是“爱称”!

而且还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孩子一点儿都不傻!

梅子的婆婆虽然现在做行政工作,但是她却是教师出身,她在培养孙女方面用上了老本行,教孙女歌谣、诗词、识字。孩子特别灵,不管是什么,一教就会。

并且,梅子当初的预见是准确的,女儿的皮肤越长越白。

到此为止,孩子除了丑一些以外,没有任何缺点,反而优点很多:大高个儿、皮肤好、聪明(据孩子体检时医生的说法,孩子的智商属于高常)。

而且婆婆又给了梅子一个宽心丸儿,她一本正经地说:“等孙女长大了以后,她出钱给孩子整容,非让孙女成了一个大美女不可!”

按说,在这种情况下,梅子应该开心、安心、静心了吧?可是,偏偏在孩子的希望越来越大的条件下,新的问题却出现了。

事情出在大勇身上。

大勇的姐夫出于好心,把他从工厂调了出来,在自己所管辖的一个酒店里当了领班。按理说,大勇的工作条件好了,就此应该长足进步了。可是谁知,他换了环境却添了新的毛病——喜新厌旧起来。

酒店里自然少不了女服务员,而且年轻的、漂亮的有的是,大勇成天看着手下这些漂亮姑娘,渐渐地嫌弃起了梅子,原因很简单:梅子不如那些姑娘有魅力!

梅子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不太注意仔细观察和思考问题,她在休产假期间一门心思地照料孩子,假期满了又专心致志地上班,没有太注意大勇的变化。

其实,大勇的变化是渐进的:起初,他经常晚归。对此,梅子心里很坦然,饭店的工作就是这样嘛!晚上有客人,大勇自然下班就晚。

后来,大勇还常常晚上不回家,梅子依然信了大勇是在酒店里值班的话儿。

直到他们的女儿快两岁的时候,大勇终于向梅子摊牌了——提出离婚!而且女儿归他们家抚养,因为奶奶家的经济条件好,对孩子的成长更有利。

这真是当头一棒!听见大勇此话,梅子先是愣了,随后泪水就夺眶而出。

她整整哭了两个晚上,眼睛肿得像桃子。

不过,最后她还是想通了,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大勇已经变了心,就是再拖着不离,能留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算了!离就离吧!

离婚后,梅子独自一人回到了娘家。

她后来反复思考:大勇跟他离婚的根源到底在哪?是外部环境的变化引得大勇变了心?还是他俩一开始就没有打好基础?

局外人看的恐怕更清楚:前者是外因,后者是内因,引起他俩婚变的主要因素应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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