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小麦他们这一届高中毕业的同学,绝大多数都响应毛主席“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号召,到农村下乡插队当了知青,小麦先被分配到村里的第九生产小队参加农田劳动。
转眼就到了年底,村里重新调整了对知青的安排,小麦又被分到了第四生产小队。到了四队后不几天,生产队长分派他推土。
在小麦插队的这一带地区,生产队主要的运输工具,大的有牲口车,小的有排子车和小推车,前两者是双轮的,后者是独轮的。
当地壮劳力几乎每人一辆独轮小推车,它最大的优点是不挑道路,沟沟坎坎的都能过去,使用起来很方便;最大的缺点是容易翻倒。所以,推独轮车必须两臂有力,无论车往哪边一倾,都能用劲儿端正过来。
小麦高中毕业那年,虽然身高一米七几,但是体重才九十九斤,是个细麻杆儿,没有力气。所以,对别人来说,推独轮车就跟玩儿一样,可是对小麦来说却十分为难。
第一车土,小麦装得不满,他倒不是想偷懒儿,而是生怕端不住车把翻了车,尽管这样,他推了不远儿还是翻车了;第二车土,他依旧没敢装得太满,但是还没到卸土的地点,车又翻了。而且这次还把小车的侧挡板插头折断了,车不能用了。
小麦的“车车翻”不仅引起了旁边社员们的嬉笑,也引起了生产队长的注意。
生产队长姓秦,四十多岁,中等偏低的个头,长得敦敦实实,圆脸、圆眼、尖挺的鼻子,留着两撇八字胡须,薄薄的嘴唇,说话很干脆,浑身透出一副精明劲儿。据社员们说,秦队长年轻时当过侦察兵,在部队上干得很不赖。
秦队长看到小麦连续翻了两次车之后,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着头对小麦说:“你呀,真不是推车的料儿,去帮别的社员扒坡去吧”。
所谓扒坡,就是站在小推车经过的坡道上坡处,帮助推车人加把劲,把车送到坡上,起个助力作用,这可比推车轻松得多了。显然,秦队长叫小麦去给别人扒坡,实际上是在有意照顾他。
又过了几天,村里要从村口往外修路,需要从各个生产小队抽人,秦队长优先推荐小麦去了修路队,又一次照顾了他。
在修路队干活,不仅比在生产小队轻闲,而且每天的工分还能挣到满分——十分。
这个村子里的干部和社员对知青们是比较关心和爱护的,秦队长的照顾使小麦直接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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