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高宗年间，书生奚运显家里养着一匹老马。说起来，这一匹老马是他捡来的。早在两年多前，九九重阳节，他带着书童到山上观赏风景，在山谷里发现了这一匹老马。
老马瘦骨嶙峋，后背上已经溃烂长蛆，看来是被主人遗弃了。它看见奚运显，眼睛里流出泪来。奚运显心生怜悯，让书童守在此处，他去喊来兽医，给老马治病。
奚运显在这里搭建了一座草棚，守在这里，熬药灌给马儿服下。别人都不理解他这种怪诞的行为，认为他小题大做，不过是一匹老马而已，就算救活了，也是废物，也活不了几年，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
其实，奚运显理解老马的这种穷途末路的境遇，他感同身受。最近几年，他的运气一直不好，先是父亲突然去世，接着母亲瘫痪在床，后来妻子流产，至今怀不上身孕，而且家里诸事不顺，他也感觉到双肩沉重，昂不起头来，冥冥之中，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按住他的头。
他家原本家境殷实，这几年运气不好，入不敷出，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出去谋生路了，无法读书了。他感觉到自己走在穷途末路上，所以对老马的境遇心生同情，发誓要救活它，其实也是在救赎他的内心。
十几天后，老马的伤口愈合，能够站起来行走了，奚运显就把它带回家里白养着。这一养就是两年多，老马已经弱不禁风了，似乎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他也不拴缰绳了，马圈也不关门，任由老马出入。
这一天早上，奚运显去喂马，发现老马不见了，他也不以为意，认为老马自己会回来。吃过早饭后，砍柴的老李叔跑下山，对奚运显讲，老马撞死在石碑上了。
奚运显闻言，赶紧往山上跑去，只见老马死在爷爷的坟边，墓碑被鲜血染红，渗入墓碑地下。奚运显也不知道老马为何要撞死在墓碑上，喊人将它掩埋在附近。
到了半夜里，奚运显和妻子熟睡中，忽然梦见一名官员拱手对他说：“我是库官神，你要发财了！”他有条不紊地讲了起来。
原来，奚运显被人在祖坟上动了手脚，墓碑下埋了小木人，所以一直走霉运，如今老马的鲜血破了诅咒，他家的霉运到头了。原本属于他家的钱财，因为走霉运，积攒在库官神的钱库里，如今归还给他。说完，库官神就不见了。
奚运显醒来后，心里无比纳闷，库官神说要归还钱财，为何没有看见钱财呢？这时，猛然间听见一声巨响，奚运显赶紧披衣出去查看，原来马圈倒塌了。
第二天一大早，奚运显跑到爷爷的坟上，在墓碑下挖出一个小木人，扔进了山涧里。回家后，他开始清理马圈里的残砖废瓦，忽然发现了几块金砖，估摸着约有一百多两。自此后，他家渐渐地富裕起来，老母亲也能下床走动了，他也神清气爽起来。过了一年，妻子生下了一个儿子。
一转眼，三四年过去。这一天，来了一名游方道士，奚运显想起了老马撞碑的旧事，把道士请进家里，好酒好肉地款待，让他给算一算，是谁在他家祖坟上动手脚。
道士笑着说：“此事容易，法术被破，此人必然遭到反噬。你打听打听，最近几年内，谁离奇而死，谁就是动手脚的人。”
道士走后，奚运显就细细地打听，这才知道，三年前，姓刘的书生半夜里惊吓而死。他心下恍然，知道姓刘的书生为何要害他了。
原来，奚运显的妻子貌美如花，他和姓刘的书生都去提亲，岳父母看不上姓刘的，把女儿许配给了奚运显。姓刘的书生怀恨在心，因此害他。
奚运显感叹不已，要不是老马撞碑，他还一直蒙在鼓里。好在善有善报，老马报恩，让他从厄运中解脱了出来。只可惜，姓刘的书生小肚鸡肠，害人终害己。
这正是，老马报恩撞石碑，善恶有报终有时，居心不良终害己，天道从来最公平。本故事采用了荒诞的笔法，在于借事喻理，劝喻世人，与封建迷信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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