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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乌克兰无法加入欧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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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3日,乌克兰获得了欧盟候选国资格,这意味这是27个欧盟成员国的一致决定。弹冠相庆的背后泽连斯基可能也得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这候选国资格到底是欧盟给的一个承诺还是一张空头支票,毕竟候选国不是“成员国”。这27个国家并不是铁板一块,哪些真心支持乌克兰?哪些只是随声附和?或者,他们到底图乌克兰的什么?而乌克兰又能给他们什么?

虽然没有义务替泽连斯基回答这些可能他自己都没想过的问题,但至少如下这些问题如果乌克兰没想明白,那就可能永远进不了欧盟的大门。


Q1:获得候选国资格是否就意味着乌克兰很快会加入欧盟?

答:这个问题问的很保守,答案是不会,不光不会短期内加入,就算是长期,乌克兰也没有机会。要回答这个问题可以从两个方面来考虑。

第一,哥本哈根标准。这是明规则,即作为欧盟候选成员国(也就是准欧盟成员国)想要更进一步必须满足的规则。这个规则具体细则非常复杂,除开地理标准和立法协调等完全没有意义的内容以外,框架上乌克兰至少需要满足两大项要求,一个是政治要求,一个是经济要求。从政治要求的规则来看,准欧盟国家需要有民主的政体、法治社会、保障人权、保护及尊重少数族裔,从经济要求来看,乌克兰需要有完全的市场经济体制,且国内企业要能有效应对平等的市场竞争。

可以说无论是从政治上还是经济上,乌克兰完全不符合条件,首先,乌克兰的政治体制在法律上属于转型政体(由苏维埃体制转型至西方民主体制)虽然在形式上符合全民参与的选举、公民组党自由和言论自由等要求,但是国内的政治决定(political decision making)并不建立在公开公平的基础上,举一个例子就可以说明问题(在亲西方政党当政的时候,俄语几乎无法保住自己官方语言之一的地位)。

其次,法治社会在乌克兰中部和东部几乎是不存在的,无论是对外国人还是对本国人,想要主张自己的权力,关系比法条重要。虽然各个层面的公职机构在公开的场合下都标榜着可以通过竞选获得职位,但裙带关系依然是各阶层政府主官的主要晋升途径。换句话说,贪污是常态,就官员廉洁性来说,西乌的利沃夫地区要明显好于基辅至哈尔科夫的中、东部。

在保障人权上,乌克兰几乎是欧洲国家的反面典型,先不说人口贩卖这一项,单就国内新纳粹群体被纳入国家纪律部队这一条就已经证明了乌克兰不会保障人权,具体例子大家可以参考敖德萨惨案、第聂伯罗彼得洛夫斯克州126名少女集体被“第聂伯营”奸杀事件以及当地外国留学生在每年4月底的遭遇。至于保护及尊重少数族裔这一条,基本可以参照民粹化以后乌克兰对于俄罗斯族裔的态度。

接下来从经济的角度上来说,乌克兰至今未能建立起健全的市场经济体制,由于是转型体制,国内经济利益以及国有资产基本被国内寡头瓜分殆尽。从克拉夫邱克到泽连斯基,每一任总统的后台都是国内掌控一方的寡头在支持。泽连斯基的背后是金融寡头,Privat Bank的老板科洛莫伊斯基。哦,顺带提一句,上文说到的“第聂伯营”也是这位老兄在当州长的时候给自己给培养的,在其担任第聂伯州州长的时候,正是克里米亚闹得如火如荼的时候,第聂伯地区的人民形容自己的州“我们这里就不像其他地方(打仗),而是安静的像坟墓一样”。

早在泽连斯基还是一个喜剧演员的时候,科洛莫伊斯基就开始通过自己的财力支持泽连斯基开自己的工作室、公司甚至竞选,而把一个政治素人捧成总统的原因也仅仅是不希望波罗申科连任,因为波罗申科查到了科洛莫伊斯基通过Privat Bank洗钱500多亿美元的事实,当然,波罗申科自己作为寡头也并不是省油的灯,通过国家财政对Privat Bank进行了国有化,而国家财政是指的国民的税收。这样的政治经济体制是寡头通过利益绑定自发形成的,自然是无法成为市场经济健康成长的土壤。说句不好听的,如果这样的乌克兰真的进入了欧盟,寡头成为代理欧洲国家利益的买办,确实也就是个殖民地的下场。


第二,再看看利益交换,这是潜规则,乌克兰是否能加入欧盟除了明面上要满足哥本哈根标准以外,更重要的其实是自己对欧盟有什么价值。如果有,那么哥本哈根标准原则上满足一下就行了,但如果没有,哥本哈根标准就是必须要满足的原则了。

如果乌克兰真的对欧盟有价值,无论是商业上还是地缘政治上,那么早在冲突爆发之前(甚至是在2014年克里米亚公投独立之前)欧盟就应该已经意识到了。既然那个时候的欧盟都无动于衷,那为什么现在的欧盟认为乌克兰会有价值呢?换个立场,从欧盟国家的角度来思考,可能乌克兰唯一的价值就在于它“并非欧盟成员国却很想成为我们的一部分”。既然乌克兰很想成为我们的一部分,那么我们对它予取予求就不过分了吧,我们挑唆它对抗俄罗斯也不过分吧,不光不过分甚至很安全,因为它“并非欧盟成员国”——那么它为我们挑衅俄罗斯也是它自己选的,我们不必帮着收拾烂摊子。

那现在为什么要给予它候选国地位呢?因为现在格局没变啊,只是如果欧盟一直不给乌克兰任何好处,那可能他们就要丧失这条忠犬了,抱歉这么评价乌克兰,但国际政治没有道德可谈,只有利益交换。给一个候选国资格无伤大雅,现在也用不着顾忌俄罗斯的态度,所以给就给了,反正几时转正这个事情,还得我们说了算——再说,也不慌啊,前面还有塞尔维亚,再说了,这不还有个等了快30年的土耳其么?

所以,无论明规则还是潜规则,乌克兰都没有正式成为欧盟成员国的可能——明面上,一个寡头林立、民粹得很单纯、新纳粹得很明显、贪污很纯粹的国家招进来是对欧盟的羞辱。实际利益上,这个国家也要啥没啥,招进来干嘛呢?更别提还得重建它,费用谁出?

Q2: 乌克兰对欧盟有什么特殊期待?

答:对于新加入欧盟的国家,欧盟会根据既有法律对其提供资金补贴,这也是为什么欧洲还没有加入欧盟的国家都对欧盟成员国身份趋之若鹜,毕竟这补贴是法定义务。一旦乌克兰成为欧盟正式成员国,近了说,战后重建自己几乎一分钱不用出,欧洲兄弟们会分担,远了说,还有希腊这样靠着“做假账”进入欧盟债务危机有人兜底的前例。对于本身经济就不甚健康的乌克兰来说,自然是救命稻草。再说了,如果是欧盟正式成员国了,那北约还会远吗?防务又可以省一笔开支。

最近德法意三国的领导人虽然公开支持了泽连斯基,好说歹说也在本月23号给予了乌克兰欧盟候选国的地位,但是,要知道在乌克兰是否能够转正这件事情上,欧洲大国头面上的领导人物很有可能说了是不算的。就以法国举例,对于欧盟事务在实务层面上真正说得上话的并不是马克龙,而是外交部下的欧洲事务秘书克莱芒·博纳(Clément Beaune)。而他表示,乌克兰想进入欧盟没有快速或免费通道(Pas de procédure accélérée ni de passe-droit)。所以,哪怕马克龙表现得再亲热,泽连斯基都没有得到一定会加入欧盟的任何保证,更何况,头面人物在如今的欧洲要被换掉也不是很难。


Q3: 乌克兰加入欧盟符合哪些国家的利益?

答:如果说乌克兰加入欧盟一定会符合某些国家的利益的话,那也一定不是法德意,而是波罗的海三小以及波兰、捷克、斯洛文尼亚、斯洛伐克和保加利亚。这其中相比起波罗的海国家和其他国家,波兰的利益更明显一些。毕竟波兰试图要回自己在西乌的“固有领土”的消息最近也甚嚣尘上。而且这些国家基本都是原苏联体制内的分离主义国家(波罗的海国家)以及曾经被苏联蹂躏过的卫星国。

然而,无论是出于欧盟经济上的考虑和国家利益上的考虑,至少荷兰、德国和法国甚至是意大利都是不愿意的,毕竟,如果乌克兰进入欧盟,这些国家需要承担更多的财政压力来支援乌克兰,更何况就算结束战争,乌克兰也是一个“百废待兴”的局面。就算各位欧洲大佬再有钱,也没有几个人敢打包票能够承担几千万人口的国家的重建,而且说不定还会和俄罗斯产生新的冲突。

今晚8点,邱震海博士将联袂8名国际经济与教育大咖,就大家关心的所有问题展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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