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挨打”原因及余波分析
作者：刘汉尧
“宝玉挨打”是《红楼梦》里一次大的冲突，有人说他比晴雯之死、甚至黛玉之死、都令人感动。“宝玉挨打”也是《红楼梦》里一大关节，留下了许多令人深思的线索。本文将顺藤摸瓜，追踪摄迹，就“宝玉挨打”中的一些人和事作一些分析，供大家斧正。
一、“也为的是光宗耀祖”
贾政打宝玉的直接原因是三个方面：
一是会见贾雨村时垂头丧气。宝玉在见贾雨村时“全无一点慷慨挥洒谈吐”，而且一脸“思欲愁闷气色”，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灵气，贾政“原本无气的，这一来倒生了三分气”。其实，宝玉近一段时间以来，与黛玉发生了一场史无前例大分争；遭到了宝钗极少的但很刺心的“敲打”；甚至因心情不佳与丫头晴雯为扇子发生了一场争吵；更有甚者脚踢袭人、金钏跳井等等。可想宝玉此刻能精神的起来吗？贾政对这个不喜欢诗书，整天在内闱厮混的儿子，本来就充满了恨意，今天看到他咳声叹气惶悚垂丧的样子，怎能不气上心来。
二是忠顺王府长史官强势索人。琪官是个戏子，也是王爷的男宠，与宝玉一见忠情，相交甚厚，琪官在紫檀堡购置房产，意欲脱离王府自行独立，王爷觅人不着特找宝玉要人。贾府虽贵为皇戚，但王爷可是皇帝的本家，贾政岂能不惶恐惊慌呢？在专制社会中，此祸大矣！不仅可能连累贾政个人政治命运，有可能使整个贾府横遭灭顶之灾。“那琪官现是忠顺王爷驾前奉承的人，你是何等草芥，无故引逗他出来”你能惹得起王爷吗？此时的贾政已经“气的目瞪口歪”了！
第三个原因是金钏跳井。贾环这节骨眼上火上浇油。贾环告诉贾政金钏跳井了，这是事实，贾政认为如此暴殄轻生，完全颠覆了贾家宽柔待人的价值观。贾环进一步告知，金钏跳井是因为宝玉强暴未遂造成的，这完全是诬告。淫辱母婢，至人于死，王法安在！此时“贾政气的面如金纸，大喝“快拿宝玉来！”于是一场惊天动地的暴打就在所难免了。
有很多人认为这场冲突是对封建伦理核心价值观的无情揭露，是父子俩人生观、哲学观的大碰撞，有的人说贾政与宝玉是仇恨的敌对的，冲突当然也就是必然的，有人甚至上升到阶级对立、政治对立的高度。这些分析应该是没有多少文本依据，也有夸大拔高之嫌。下面就文本信息，对贾政心理作进一步的分析。
现实的压力与理想的破灭，是贾政最大的心痛，也是他痛打宝玉的心理动力。
钟鸣鼎食，翰墨诗书的贾府，“如今外面的架子虽未甚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而贾府中人“安富尊荣者尽多，运筹谋画者无一”，“如今的儿孙，竟一代不如一代了”！古语云：君子之译，五世而斩。到贾政刚好是承上启下的第三代，但贾府败相已露，危机四伏，而第三代当家人一个个无所作为，宁国府贾敬烧丹炼汞，“一心想作神仙”；荣国府贾赦贪淫昏暴一味好色；贾政官位低下，能力平平。贾府第四代贾珍恣意妄行，偷鸡盗狗，无耻下流；贾琏徒有其表，无耻好色；贾环行为阴暗低劣。甚至第五代贾蓉辈依然是偷鸡戏狗之徒。贾政的确感受到了无可奈何的压力。第二十二回“制灯谜贾政悲谶语”，贾政从这些谜语中感知到家族命运的不祥之兆，于是“愈觉烦闷”、“悲戚”。可见贾政是有敏锐观察力的，也是有一定责任意识的。但是贾政自身能力太差，只有寄希望于“略望可成”的贾宝玉。贾宝玉衔玉而诞，世人无不稀罕，历史上伟人的出生往往有许多异兆，在贾府生死关键时刻，宝玉衔玉而生，贾政怎能对他不寄予厚望吗？贾政父子矛盾的核心就在于贾政要儿子读圣贤书，作八股文，参加科举，走仕途经济之道。贾政何错之有呢？贾政的观念代表了当时的主流意见。而宝玉呢？他反对的是后人对儒家过度发挥的所谓理学思想，反对的是束缚人思想的八股文章，宝玉也喜欢读书的，他对“庄子”爱不释手，对“西厢”如痴如醉，对诗词兴趣盎然，所以说贾政父子之间的矛盾仅仅是读书的内容上有矛盾，根本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
但是，宝玉如此前卫新潮的思想，解决不了贾府百年世族的衰亡问题，贾政的思想虽然是“落后腐朽”的却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贾政能不对宝玉增添恨心吗？这恨心就是“恨铁不成钢”。面对如此困局，贾政束手无策，除了骂就是打，贾政的骂和打被世人指责了二百多年。其实，贾府爷们教育儿子的方法是一致的。有一次贾蓉偷懒乘凉，父亲贾珍马上命小厮上来向他脸上啐唾沫，当众侮辱他，令蓉哥儿无地自容。贾琏未能帮助父亲贾赦，从呆子那儿弄来几把古扇，而贾雨村利用权势诬陷石呆子，将古扇抄来孝敬贾赦，引发贾赦怒火中烧，把贾琏“混打一顿，脸上打破了两处”。可见，贾府中老子打儿子司空见惯理所应当，更何况蓉哥儿和贾琏已经成人成家，而且独当一面是个人物了。贾府教育子女的方法就是打骂，如此简单粗暴，哪能培养出人才呢？难怪贾雨村叹道：“这样诗礼之家，岂有不善教育之理？”对于宝玉的教育问题，北静王劝渝说：“吾辈后生甚不宜钟溺，钟溺则未免荒失学业。”贾元春更是眷念切爱宝玉，叮嘱父母：“千万好生扶养，不严不成器，过严恐生不虞，且致父母之忧。”贾政对这些教导，何尝记于心中呢。正是因为不善教育，才有了一代不如一代的困局，最后家亡人散难道与此无关吗？
与其他父亲打儿子不同的是，贾政打儿子更显憋屈，由于宝玉的特殊地位，不仅得到王夫人的袒护，更得到贾母的溺爱。这使贾政打骂儿子时束手束脚，心中总觉得委屈不顺畅，这次“宝玉挨打”，贾政把这股怨气也全部释放出来了，当他喝令“快拿宝玉来”准备开打时，贾政喝令：
“今日再有人劝我，我把这冠带家私一应交与他与宝玉过去！我免不得做个罪人，把这几根烦恼鬓毛剃去，寻个干净去处自了，也免得上辱先人下生逆子之罪”
当贾政夺过板子，自己狠命盖了三四十下时，众门客上来劝阻，贾政再次抱怨道：
“素日皆是你们这些人把他酿坏了，到这步田地还来解劝。明日酿到弑君杀父，你们才不劝不成！”
当王夫人赶来，拿老太太压制贾政时，贾政干脆冷笑道：
“教训他一番，又有众人护持，不如趁今日一发勒死了，以绝将来之患！”
贾政所说的“有人”“你们这些人”以及“众人”，实质上说是指贾母、王夫人。面对家族后继无人的困惑，贾政对“略望可成”的宝玉期望过高，因此失望更大。自己教子无方，简单粗暴，无法平复父子观念上的差异，再之贾母溺爱纵容。贾政的怨气就有了一次总爆发。当贾母指责贾政时，贾政理直气壮而又理屈辞穷地说，自己打骂教训宝玉，“也为是光宗耀祖”。
二、“到底宝兄弟素日不正”
大多数人认为宝玉不该挨打，曹雪芹偏偏制造了这场冲突，而且这一冲突具有很强的悲剧性，也具有很大的感染力，二百多年来，让多少人掩面而泣，而又低头沉思。
从宝玉挨打的三个直接诱因来看，宝玉的确没有被打的理由。贾宝玉最厌恶那些为官做宰的“䘵蠹”，更不愿意与这些人谈论仕途经济，在宝玉的骨子里浸润着老庄的哲学思想，具有判逆性和超前性，而受宋明理学思想毒害的老夫子贾政，作为父亲既不了解儿子的思想，又强迫儿子干他不喜欢的事情，这能让宝玉高兴吗？如此，只能加深父子之间的矛盾。贾宝玉在抓周时，尽抓些脂粉钗环玩耍，贾政就简单认定宝玉是一个酒色之徒，从此也不大管理宝玉了。而到宝玉十二三岁时，正处在人生叛逆期，以贾政的能力与水准，此时也只能简单粗暴，除了打骂别无他法了。关于琪官事件，忠顺王府长史官只是希望宝玉提供线索，并未说明宝玉与琪官有什么苟且，更未说明宝玉鼓动琪官离开王爷。宝玉与琪官虽相互倾慕，表赠礼物，但宝玉的行为还是在允许的范围内，不至于影响到贾府的政治核心利益。那么，关于金钏跳井，更是贾环诬告了！所以贾政就此痛打宝玉，明显缺少调进了解的环节。父子之间性格、观念本来就各有差异，贾政又很偏执，只能站在自己立场上思考问题，没有反思，更没有沟通，这才是这场 冲突的悲剧原因所在。
当然，在贾府运终数尽之际，贾政对这个“聪明灵慧”的儿子还是寄予厚望的，希望他能中兴继业。然而对于宝玉来讲，小小年纪，完全没有理解这份责任的意义。当探春兴利除弊大搞改革时，连林黛玉都说应该改了再不节省，“必致后手不接”。而宝玉却说“凭他怎么后手不接，也不短了咱们两个人的”。这种安富尊荣的纨绔公子，你能给他多大的压力呢？显然贾政是高估了自己“愚玩怕读文章”的儿子。更何况在整个荣宁两府中，长房长子 是贾珍，长孙是贾蓉，在荣国府长房长子是贾琏，就是在贾政这一房中，长子贾珠虽早夭，但长孙贾兰还在，而贾兰与宝玉年龄相差不到十岁。所以从嫡庶伦理来讲，宝玉没有继业当家的责任。这里还要特别谈谈的是贾政庶出的次子贾环，他的年龄介于宝玉和贾兰之间，这个人小小年纪，十分阴毒，有人认为他与宝玉的斗争属于嫡庶之争，但是本人认为他们确属嫡庶，但所争何物呢？权力吗？宝玉既不是法理继承人，又不愿意也没能力继家立业，所以他们不像继承权位的嫡庶之争。他们之间只是好人与坏人之争。赵姨娘魇魔法要害死宝玉，好像是为环哥争权夺利，那只不过是他阴暗恶毒的想法而矣。贾环用滚烫的蜡油烫瞎宝玉的眼睛，也只能说贾环是一个阴毒的坏人。这次宝玉挨打正是他恶意诬告。“手足眈眈小动唇舌”，他的目的就是激怒贾政打死宝玉。这个坏人当然不可能继家。
虽然说宝玉没有理由去挑起振兴家业的重担，但是也没有理由无所作为。一棵大树，在风调雨顺的时候，你可以躺在树下乘凉，但是在“树倒猢狲散”的时候，你还能无所事事吗。当宝玉挨打之后，袭人作了很多调查分析，但还是宝钗说的好：
“你们也不必怨这个，怨那个。据我想，到底宝兄弟素日不正，肯和那些人来往，老爷才生气。”
三、“全不如宝丫头”
宝玉挨打之后余波未了。薛宝钗托着一丸药第一时间去探视宝玉。宝钗对这个“无事忙”的“富贵闲人”了如指掌，一以贯之的劝导，虽然宝玉有“恶劝”之疾，宝钗还是借探视之机劝道：
“早听人一句话，也不至今日。别说老太太、太太心疼，就是我们看着，心里也疼”。
这不仅仅是句劝宝玉改过自新的话，而且也是真情的流露。宝钗这是借机试探，一是试探宝玉惨遭痛打，能否悔悟？二是试探自己释放的温情，可有回应？但是作为恪守闺训的宝钗，还是觉得语出突然了，于是“咽住不往下说，红了脸，低下头只管弄衣带”，红脸、低头、弄衣，娇俏之态彻底打动了怡红公子，这娇羞形容与平时那种正人君子之态相去万里。也就是说，薛宝钗在宝玉挨打之后首次直露心机取得了成功。宝钗借机流露真情，也得到了薛蟠的认证。薛蟠说：
“好妹妹，你不用和我闹，我早知道你的心了。从先妈和我说，你这金要拣有玉的才可正配，你留了心，见宝玉有那劳什骨子，你自然如今行动护着他，”
他们一家人进荣国府不久，宝钗就与宝玉“比通灵”，借丫头金莺之口说出了金玉良缘的意愿。后来，薛姨妈再次跟王夫人谈过金玉良缘的意愿。薛蟠对他们母女俩的这番苦心当然心知肚明。
宝钗借比通灵之机，传达给宝玉的意愿，似乎没有什么效果，宝黛“木石前盟”一步步走向成熟。贾政痛打宝玉之后，能否让宝玉转变呢？宝钗直抒胸臆，虽然感动了宝玉，但未得到任何承诺。于是宝钗决意再次火力侦察，这次的对象改为了贾母，当贾母、凤姐等人都过来探视宝玉时，宝钗借冒着得罪凤姐的风险，讨好贾母：
“我来了这么几年，留神看起来，凤丫头凭她怎么巧，再巧不过老太太去”。
贾母听后十分受用，马上当众人肯定了宝钗：
“提起姊妹，不是我当着姨太太的面奉承，千真万真，从我们家四个女孩子算起，全不如宝丫头。”
王夫人马上作证，“老太太时常背地里和我说宝丫头好，这倒不是假话”。宝钗至此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贾母不仅认为黛玉不如宝丫头，而且将她列为“嘴乖 的也有一宗可嫌的”之列了。后来贾母在元宵夜宴上“破除腐旧套”，再次否定了宝黛爱情。宝钗为了巩固胜利成果，再次探视宝玉时，袭人给她留下了与宝玉独处的温馨的空间，“绣鸳鸯梦兆绛云轩”，宝玉在梦里却说：“和尚道士的话如何信得？什么是金玉姻缘，我偏说是木石姻缘！”。宝钗终于没有得到宝玉的承认，但是她得到贾母王夫人的认可。这也是宝钗借“宝玉挨打”得到的最大收获。
四、“我自然不辜负你”
袭人应该是“宝玉挨打”事件的最大的受益者。袭人在宝玉挨打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但凡听我一句话，也不得到这步地位。”袭人与宝钗可谓同出一辙，“劝”总是挂在嘴边的。袭人借王夫人问事之机，与王夫人有一次长谈，袭人得到了二两银子的身份，“准姨娘”的地位，可以说，袭人算是心满意足了。
王夫人向袭人打听了宝玉的身体状况之后，临时起兴问袭人宝玉挨打的原因，关于这一点袭人早做了调查，对情况了如指掌，王夫人想核实一下，贾环是否在老爷跟前说了金钏跳井的什么话，但是袭人矢口否认，袭人道：
“我倒没听见这话，只听说为二爷霸占戏子，人家来和老爷要，为这个打的”。
王夫人进一步征询，“也为这个，还有别的原因”。但是袭人依然坚决予以否定。袭人为什么否认“金钏儿跳井”事件呢？有人认为袭人一心想当姨娘，她是有心回护赵姨娘，也有人说贾环心底阴暗，袭人也是擅长阴谋诡计，两人惺惺相惜，袭人存心保护同类。这些说法都有比较勉强，实质上金钏跳井的祸首是王夫人，是王夫人死心硬气要将金钏撵出去，才造成金钏跳井，所以袭人是给王夫人留体面。王夫人心知肚明，自然明白她的一番苦心。打动王夫人之后，袭人进一步抓住机遇表白道：
“论理，我们二爷也须得老爷教训两顿。若老爷再不管，将来不知做出什么事来呢。”
一句话刺中了王夫人的软肋，宝玉是王夫人的命根子，后辈子的依托。但是王夫人知道宝玉就是一个“混世魔王”“孽根祸胎”，其实王夫人也是认为宝玉该打的，她与贾政的观点基本一致，都是恨铁不成钢，只不过两人的表现不同而矣，一个是打骂，一个是偏袒。袭人这番话引起了王夫人的共鸣，“由不得滚下泪来。”
袭人见时机成熟，进一步大胆建言：“我只想着讨太太一个示下，怎么变个法儿，以后竟还教二爷搬出园外来住就好了。”此时，王夫人“吃一大惊”，以为“混世魔王”已经堕落成无耻下流之徒了。其实，袭人“日夜悬心”的是儿女们都大了，要防患于未然，宝玉在挨打之前，错把袭人当黛玉的脉脉之言，让袭人“听得魄消魂散”，认定“如此看来，将来难免不才之事，令人可惊可畏。”袭人正思量良法以免此丑祸发生，于是今天进言王夫人将贾宝玉迁出大观园。袭人此举一方面有保护宝玉之意，但另一方面也有疏离宝黛之嫌，实质上到目前为止只有袭人与宝玉有肌肤之亲，对于宝黛之亲密，袭人似乎不满意，她更愿意金玉良缘。袭人的忠谏彻底俘虏了王夫人，“难为你成全我娘儿两个声名体面”，于是马上作出 重大承诺：
“你今既说了这样的话，我就把他交给你了，好歹留心，保全了他，就是保全了我，我自然不辜负你。”
五、结束语
宝玉挨打后，完全没有达到贾政要的效果。当宝玉感受到来探访的宝钗的温情时，宝玉想：“假如我一时竟遭殃横死，她们还不知是何等悲感呢！既是她们这样，我便一时死了，得她们如此，一生事业纵然尽付东流，亦无足叹惜”。黛玉探视宝玉并劝他“从此可都必了罢！”宝玉长叹道：“你放心，别说这样的话。就便 为这些人死了，也是情愿的！”
宝玉未有变，而贾政却变了，他以彻底失败而告终。从此后贾政果然如他对贾母的承诺一般，“从此以后再不打他了”。贾政痛打宝玉之后，面对王夫人，贾母伤心的痛哭，贾政“也就灰心，自悔不该下毒手打到如此地步”。灰心是多方面的，对自己无能的灰心，对宝玉不长进的灰心，对家族看水流舟的灰心，贾政之灰心，岂不令人悲乎。到后来贾政就完全理解了宝玉，想当年自己年轻时也是一个“诗酒放诞之人”，宝玉虽不读书，“然亏他天性聪敏，且素喜好些杂书”，“细评起来，也还不算十分玷辱了祖宗。”“遂也不强以举业来逼他了”。贾政面对“神彩飘逸，秀色夺人”的宝玉，拈着自己将已苍白的胡须，该有多少人生感概呀！
在宝玉挨打之后，宝玉坚持自我令人敬仰，贾政调整心态“甘拜下风”，也教人可敬可叹。而更令人叹服的是，宝钗通过“宝玉挨打”得到了贾母的认可，袭人通过“宝玉挨打”得到了王夫人的认可。一场冲突揭示了诸多的人生道理，一场冲突演绎了精彩的红楼故事。“宝玉挨打”也就成为了让人不能忘怀的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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