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巧不成书?!刚看过了一本《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紧着这本麦家的《人生海海》里的男主角居然也是上校。古语说,讲述诸神行事的是“神话”,属于英雄的是“传说”,若讲的不是专属神或英雄的,便是“民间故事”了。上校不是那种根正苗红,历史清白,或英勇就义或寿终正寝的正牌英雄,故,他的故事,只能是民间故事。“人生海海”,闽南方言,意为“人生像大海一样变幻不定、起落浮沉,但总还是要好好地活下去。”爷爷说,上校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从小两只眼睛像玻璃球一样闪闪亮,什么事都比旁人学得快。所谓乱世出英雄,聪明人在乱世中更能脱颖而出。故事的主人公年轻时当过国民党军队的上校,在抗日战争中当过卧底,救过共产党的大官,也参加过共产党的军队,当过军医,有一套金子做的手术刀,救过无数人的生命。
但是,他并没有能够荣归故里,相反,因为与一个女孩的误会,那个女孩四处告状,上校是被开除军籍,落拓而归的。而且,他的腹部,还留下了日本女鬼子纹刻的永久的耻辱,那是上校不和任何人言喻的刻骨铭心的硬伤。回到村子里,尽管村里人唾沫星子乱飞,喊他“太监”,吹毛求疵地挑剔他的各种毛病,诟病他的经历。但上校把这些飞短流长当做耳旁风,反过来以自己的物质财富和专业技能来帮助、救助村里人。人生海海,敢死不叫勇气,活着才需要勇气。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了生活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上校天生就具有这种英雄主义情怀,知道怎样在风光处耀目,也知道怎么在卑贱中自处。如果一直这样风平浪静下去,上校倒也可以逍遥自在地安度余生。
但文革来了。文革的疯狂和非人的行为我们早已从各类书籍中耳熟能详。上校未能幸免,并且如骆驼一样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疯了!命运之神也给上校留有余地。峰回路转,当年告状的那个女子辗转得知误会的真相,来到上校身边,照顾上校的后半生。后半生的上校疯病治好了,但是失忆,心智如七八岁的孩童,再不复叱咤风云的壮烈,一心一意依赖着身边的女子,过着平静恬淡的生活。
过去的那些光耀祖宗、风光无限的日子,不提也罢。而那一波又一波屈辱和苦难,生命已经难以背负。唯有忘记,唯有纯真的孩提时代,可以给上校简单、不失温暖、平静的后半生。除了上校的传奇人生,书里还有若干其他人物,善讲大道理却始终对上校有着心结的爷爷,三句话离不开女人然大智如愚的老保长,沉默寡言、视上校为挚友的父亲,以及上校悲惨命运最有力的推波助澜者小瞎子,个个性格鲜明独特,麦家把一个个人物放置于书里,簇拥在上校周围。众人拾柴火焰高,上校的光芒更胜、惨剧更深沉。麦家说:我想写的是在绝望中诞生的幸运,在艰苦中卓绝的道德。我要另立山头,回到童年,回去故乡,去破译人心和人性的密码。 麦家,竹萌 描图
我见过很多很多的“上校”,他们或许没有小说里的上校那种惊涛骇浪般跌宕起伏的军旅生涯和人生经历,但是,他们经历战火的洗礼,力掮和平的重任;他们也曾年轻自强、壮志满怀、豪情万丈;他们也有悲伤失落,徘徊不知所措时。人生海海,潮起潮落,不管在军营,还是在民间,他们总能坚持勇往直前,心怀家国,用言行践诺,以乐观豁达的心态迎接命运给予的一切。作者简介:唐小瑭,喜欢读书、旅游、电影,偶记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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