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1970年春在黑龙江37团(今856农场)16连,右一是廖申白“困难多得说不过来。”廖申白说,其中最主要的困难之一是确定一些基本术语的中文译名。廖申白采用的是莱克汉姆(H. Rackham)勘校并译注的1926年Loeb版文本,同时他也对照拜沃特(I. Bywater)本与格兰特(A. Grant)本。同时,他手边一直摆着罗斯(W. D. Ross)、韦尔登(J. E. C. Welldon)、莱克汉姆(H. Rackham)、奥斯特沃尔特(M. Ostwald)、汤姆森(J. A. K. Thomson)等多种英译本,后来又加上了埃尔文(T. Irwin)本和克里斯普(R. Crisp)等译本。每读一句希腊语文本,在弄清文句的基本意思之后,他都要逐本阅读各个英译本的相关句子。廖申白很快发现,对一些基本术语的英译,不同英译者处理的方式很不相同。同一位译者的翻译,也会因为希腊词语的形式的不同而有很大变化。因为,作为拼音文字,希腊语语词极富变化,不仅有性数格变化,而且又叠加上名词到形容词、到副词,动词到不定式、到分词的变化,非常复杂。西方学者都有希腊语、拉丁语工夫,他们使用不同语词来翻译,彼此都看得懂。但中文读者看到不同的英文词汇,就如坠雾海,无法分辨。“哲学是用语词来表达思想的,不了解语词上的联系,思想、思考上的联系就摸索不到。但译注工作又要让中文读者对此有所了解,才能对读者理解文本表达的思想有所帮助。”他举例说,ἠθικὴ在英语中有人译ethical(伦理[习性]的),更多人依据从罗马以来的拉丁语言表达传统译moral(道德的)。在2003年译本中,廖申白从多数中文读者的既有习惯考虑,译作“道德的”,相联系的德性译作“道德德性”。但这一次修订时,他将ἠθικὴ改译作“伦理的”,以便与来源于希腊的“伦理学”衔接。在翻译了最初的一二卷之后,2000年廖申白有机会去牛津圣安娜学院向克里斯普(R. Crisp)请教。后者是知名的亚里士多德伦理学研究者,恰好在那一年出版了《尼各马可伦理学》英译本。在他的帮助下,廖申白在牛津的三个月中将《尼各马可伦理学》的译注工作从第三卷推进到第六卷。另外,2001年到北师大工作以后,他有机会听了希腊学者Siglas的希腊语课程,以后又听了奥地利学者雷立柏的希腊语课程。这番学习的经历使得他在使用希腊语进行文本研究和与学生共同研读《尼各马可伦理学》文本方面取得了很大进步。从2005年开始,廖申白结合教学,和陆续来攻读伦理学的部分学生以Loeb版文本为原始根据,兼参Bywater本,对照能够找到各种英译本,后来又兼及一两种德文译本,逐句阅读《尼各马可伦理学》。这一工作按照计划从第1卷一直进行到2012年夏天读完第3卷第5章为止。“这项活动帮助我看到了2003年商务版的一些问题与错误。随手做下的笔记对于我2016年以后整理《尼各马可伦理学I-III5》希英中对照译注本帮助非常大。”目前,三语译注本已交付商务。这个译注本除三语种对照的文本外,还包括语言注释与内容注释。此外,这项工作又促使他在2003年商务版《尼各马可伦理学》出版20周年之际完成对该版的修订工作。
2012年9月25日与同事在Loyola Marymount University的Studies of Liberal Arts学院访问,与院长Paul Tiyambi Zelerza教授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