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泠艺是网拍——中国名茶专场
饱吃苦茶辨余味，代言觅得杜樊川
揭开周作人的“茶壶盖子”
文/ 同古堂
周作人去世后，梁实秋先生在《忆岂明先生》文中，回忆到当年去其八道湾“苦雨庵”家中做客喝茶的情景，“照例有一碗清茶献客，茶盘是日本式的，带盖的小小茶盅，小小的茶壶有一只藤子编的提梁，小巧而淡雅。永远的清茶，淡淡的青绿色，七分满。”
字里行间，文人品茗的讲究与闲适，如清风徐来，冲淡着素日里琐事的忙碌与生计的奔波。半日静坐，半晌饮茶，信命惜福，哪里还有半分的人世浮华，正如周作人《喝茶》中悠哉的自得之乐，“喝茶当于瓦屋纸窗下，清泉绿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二三人共饮，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的尘梦。”
可惜造化弄人，不论是威逼利诱还是贪图享乐，“中庸”的周作人最终落了水。如果撇去周作人后半生“伪官吏”的“周督办”身份，他原应是位“寻梦偷闲”的苦茶庵庵主，若是生活在太平盛世的年代，以其通达雅致、平和清隽的散文笔墨，定然会成为文学界中流砥柱的人物。
▲周作人
有人说，周作人的争议人生，可以用茶来概括，那便是“清茶”和“苦茶”。他的“清茶”从少年时代开始，而且茶也以绿的为限，单因为从小在家里吃惯本山茶叶的缘故。其实，不管是红茶绿茶，这时的周作人骨子里应是颇为向往茶话语香，清谈煮茗的传统士大夫的逸士生活。
在《雨天闲话·序》中，他写道“如在江村小屋里，靠着玻璃窗，烘着白炭火钵，喝清茶，同友人谈闲话，那是颇为愉快的事。”，在《喝茶》中，又言“我的所谓喝茶，却是在喝清茶，在赏鉴其色与香与味，意未必在止渴，自然更不在果腹了。”可见，周作人对禅茶一味的隐士清幽情有独钟，也甚有体会。笔者曾诗云“客来唤喫茶，留禅明日参。煨炉云烟起，能饮一杯无。”，亦有此般心境。
不过，作为曾经为五四新文化冲锋陷阵的名人，想要躲进书斋，做一个“饮茶”的局外人似乎是很难被接受的。周作人有关于吃茶的“知堂五十自寿”打油诗两首，引起了很多人的口诛笔伐，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作家阿英便嘲讽“不断的国内外炮火，竟没有把周作人的茶庵、茶壶和茶碗打碎呢？特殊阶级的生活多么稳定啊。”
周作人其打油诗一，云“前世出家今在家，不将袍子换袈裟。街头终日听谈鬼，窗下通年学画蛇。老去无端玩骨董，闲来随分种胡麻。旁人若间其中意，且到寒宅吃苦茶。 ”
诗二云“半是儒家半释家，光头更不著袈裟。中年意趣窗前草，外道生涯洞里蛇。徒羡低头咬大蒜，未妨拍桌拾芝麻。谈狐说鬼寻常事，只欠工夫吃讲茶。”
诗中安贫乐道，并非消极，反有几分知识分子“苦中作乐”的无奈。玩骨董的乐于钟鼎书画，写聊斋的专喜鬼怪狐仙，不必过分解读，肆意放大，也无须强加国家兴亡忧患于其身，人各有志，何可思量。
只是，面对风波，周作人原用不着声明更正，奈何他固有的“求和尚柔”性格，没有办法对此不以为然，《苦茶随笔》中《关于苦茶》一文，既是回击辩解，也预示着他“苦茶”的来临。
张中行说周作人“因苦茶而苦果”，可谓一语中的。日寇侵略猖狂，茅盾、郭沫若等友人劝说其国难当头，放下“茶盅”离开北平南下，被他一一以“舍间人多，又实无地可避”拒绝。
胡适信中以“茶”为隐语，诗曰“藏晖先生昨夜作一梦，梦见苦雨奄中吃茶的老僧，忽然放下茶钟出门去，飘萧医仗天南行。天南万里岂不大辛苦？只为智者识得重与轻。”可惜周作人并不醒悟，回信托辞“老僧假装好吃苦茶，实在的情形还是苦雨……因为庵里住的好些老小。我还只能关门敲木鱼念经，出门托钵募化些米面，老僧始终是个老僧”。
然而现实与理想之间，总不那么如意，周作人无法独善其身，隐忍苦住，很快附逆，又出任伪职，从此如同笔下“苦涩”的文字，嚼着自己亲手酿下的“苦果”，以至于人死声销迹灭也不可得。
“但思忍过事堪喜, 回首冤亲一惘然；饱吃苦茶辨余味，代言觅得杜樊川。”揭开周作人的“茶壶盖子”，由“清茶”到“苦茶”，即使周作人内心如何不甘心，无助、枯寂，乃至于痛苦，汉奸总归是汉奸，洗不净抹不去，越轨了就是自取其辱。
他在《风雨后谈序》说“闲适原来是忧郁的东西。”，可见闲适的表象下，内心的苦楚与惶恐有增无减。老僧“出门托钵募化些米面”，只为求温饱，无可厚非，而贪惯舒适，背弃民族大义，哪里是什么隐逸，徒胆怯、精致利己耳，这一点周作人不可能不知晓。
其兄鲁迅也喝茶，除了茶味，更似一把尖刀，满满茶思。鲁迅的茶外之茶，不止于有好茶喝，会喝好茶，是一种“清福”，他《准风月谈》中的《喝茶》“我们试将享清福，抱秋心的雅人，和破衣粗食的粗人一比较，就明白究竟是谁活得下去。喝过茶，望着秋天，我于是想，识好茶，没有秋思，倒也罢了。”
“禅茶一味”，清茶也好，苦茶也罢，茶依旧是好茶，吃惯了就成了规矩，如此而已，只是喝茶的人不同，气息就自然迥异。如今，国泰民安，我们没有了周作人、鲁迅那份茶桌前的不安与煎熬以及愤慨，唯剩由人及茶，由文及茶，主客相对，娓娓絮语的恬淡及雍容。
到北京任教后的周作人，也喝过龙井、六安茶、太平猴魁，还有广西的横山细茶、桂平西山茶和白毛茶，这些茶味道温厚，亦颇受所喜。不过，笔者以为单以知堂的文字而论，淡远移人，搀杂着几分忧郁、惆怅，还有适度的含蓄，如饮陈年普洱，另有一种涩味香气。
西泠艺是五月网拍，5月22-26日再度袭来，携茶以待，囊括九四年事业青饼、八八年青饼（首批）、九三年青饼、2000年班章茶王青饼、2003年班章正山等，邀茶友同好藤椅古柏下吃杯素茶，茶观自在。
▲1001 1989年勐海茶厂首批“八八青”普洱茶一饼（生茶）
年份：1989-1991年
茶厂：勐海茶厂
工序：生饼
仓储：干仓
茶香：梅子香
重量：约350g
数量：1片
估价：50000-80000
八八青饼是对勐海茶厂在1989年至1991年生产的一批7542青饼的称谓。其经近三十年陈化转变，茶饼乌黑亮泽，滋味浓厚甘甜，茶汤滋润细致婉约，茶品本身优秀、茶底出众，成为普洱茶中的标杆茶品。
这款88青饼是北美干仓存放，梅子香是他特有的代表。它以肥壮茶青为里，幼嫩芽叶洒面，茶饼乌黑油亮，汤色浓稠透亮，香气纯正持久，茶气十足，经久耐泡，饮后体感明显，多年来一直是收藏家追捧的茶品。
▲1047 1994年勐海茶厂事业青饼普洱茶一组两饼（生茶）
年份：1994年
茶厂：勐海茶厂
工序：生饼
仓储：干仓
茶香：陈香
重量：约700g
数量：2片
估价：16000-24000
94事业青，因包装纸上的文字“中国土产畜产进出口公司云南省茶叶分公司”中的茶“叶”为事业的“业”，简称“94事业青饼”。其茶为7542配方，条索紧细，茶汤橙红清透，入口绵滑，回甘生津迅速持久，深受业内行家认可和追捧。
▲1006 1993年勐海茶厂“九三青”普洱茶饼一饼（生茶）
年份：1993年
茶厂：勐海茶厂
工序：生饼
仓储：干仓
茶香：梅子香
重量：约350g
数量：1片
估价：16000-25000
九三青选用国营勐海茶厂常规7542配方精制而成。其挑选以勐海茶厂常规7542配方为原料压制，同时内飞以朱砂红（早期内飞）压制以区别其它茶。
经过二十多载的岁月沉淀使茶饼整体变化堪称完美，饼面油润有光泽。茶汤栗色偏红，饱满润泽，清澈透亮，香气馥郁持续。汤色浓稠滑润饱满，却又轻柔绵软爽滑，跌宕鸣泉，妙不可言。
年份：2000年
茶区：老班章
工序：生饼
仓储：干仓
茶香：蜜兰香
重量：约2450g
数量：1筒（7片）
估价：50000-80000
普洱中班章为王，爱好收藏普洱茶的茶友，都以能拥有一饼纯正的老班章茶为炫耀的资本。老班章生态好、树龄长，有强烈的山野气韵，嗅散茶和茶饼有很突显的古树茶特有之香，香型似乎在兰花香与花蜜香之间。
这款口感饱满霸气，层次丰富，兼具花香、蜜香味，同时具有班章茶独有的霸气，汤色明亮，生津明显，回甘持久绵长，可以说是古树茶收藏级别中的首选佳茗。
▲1068 2003年班章正山野生乔木普洱饼一筒七饼（生茶）
年份：2003年
茶区：老班章
工序：生饼
仓储：干仓
茶香：陈香
重量：约2450g
数量：1筒（7片）
估价：12000-16000
“涩尽七分香，苦退十日甜”，班章正山，产品外形条索肥壮，白毫满披，油润匀净，全身色泽墨绿；内质茶气十足，茶汤黄亮、口感饱满，回甘生津持久，喉韵悠长，杯底留香。
中国名茶专场中，另有九二方砖、六十年代文革砖、福鼎老白茶、老乌龙茶、太平猴魁、黄山毛峰、武夷岩茶、狮峰龙井、高山野生茶等品种，可谓繁多，不一一而足，千人千味，适口为珍。
结语
时隔多年，怀着疑惑与好奇揭开周作人的“茶壶盖子”，恰是坐酌泠泠水，看煎瑟瑟尘。如其《关于苦茶》三个“未必然”中所言，“对于茶有什么特别了解，赏识，哲学或主义么？这未必然。一定喜欢苦茶，非苦的不喝么？这也未必然。那么为什么诗里那么说，为什么又叫作庵名，岂不是假话么？那也未必然。”，借茶发挥，人生的境遇如何不五味杂陈？
周作人在《煎茶》文中，亦言及“我想只用瓦炉炭炉亦可试验，倘若成功，饮茶的方法大可改良一下，庶几不至于辜负了中国的名茶，也是好的吧”，我想，晚年的他一定十分怀念曾经苦雨斋中“松花酿酒，春水煎茶”的“清茶”时光，只是其人生的跌宕起伏，却如饮“苦茶”，细细思量，徒余唏嘘矣。
参考资料：
周作人：《关于苦茶》
俞敏华：《周作人作品中植物所含文化及其价值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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