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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传宝:劳动教育的核心是培养劳动价值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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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2300字,阅读需要约5分钟)

“劳动教育”的现实畸变

当前的学校劳动教育,存在三种畸变。

畸变为技艺学习。如果学校的劳动教育只是教会学生的某些简单手艺,且在技艺学习过程中,学生对于材料的节省使用、对劳动价值的切身体认,以及对劳动者尊重等劳动价值观的教育付之阙如,则劳动教育的本质已不复存在。

畸变为休闲娱乐。很多学校每年都会有一些劳动安排,认为这就是带着学生开展劳动教育。而所谓的“劳动安排”,基本就是一学期甚至一学年用一天或半天时间带学生“活动”一下,而这就同时意味着平时学生都不会做这些“劳动”的“活动”……这样的劳动教育,效果当然会极其有限。它已经远离了对于劳动、劳动过程、劳动成果及劳动者的起码敬畏。这种劳动教育其实质是一种“劳动观光”,与有意义的“劳动教育”无关。

畸变为惩罚手段。劳动变成某种惩罚手段是最恶劣的畸变,但是在中国社会由来已久。如,迟到了罚做一周的值日等。劳动本身是非常美好的一件事,但是当劳动和惩罚等负面心理体验建立联系的时候,就是反劳动教育而不是劳动教育。

这三种思维或异化、或窄化了劳动教育的功能。劳动教育在学校里边缘化,甚至有的学校根本就没有劳动教育,我觉得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大家对劳动所蕴含着的最重要的教育价值没有清醒的认识。

劳动教育的价值本质

“劳动教育”现实畸变的诸多表现,最根本的原因是劳动教育者已经忘记劳动教育的价值本质。什么才是“劳动教育的价值本质”?

在马克思主义者看来,劳动教育的本质目标是,也只能是:通过适当的教育途径培育具有健康劳动价值观、追求社会正义、实现体力脑力结合,以及养成具有自由个性的“全面发展的人”。因此,健康的劳动教育应当强调的重点当然是:①劳动价值观:劳动、劳动者光荣;好逸恶劳、不劳而获可耻。②社会制度正义:反对和逐步消除劳动异化,鼓励受教育者追求“按劳分配”等社会主义分配原则与社会制度正义。③现代教育观:教育应当与生产劳动相结合,培育具有自由个性(在劳动过程中也就是具有劳动的内在热情与劳动创造性)的“全面发展的人”。

其中,劳动教育最核心、最本质的价值目标只能是:培育学生尊重劳动的价值观,培育受教育者对于劳动的内在热情与劳动创造的积极性等劳动素养。后者为本,前者为用,劳动教育在实践上切不可本末倒置。学校劳动教育的种种畸变不是忘记了劳动教育的本质,就是将核心目标与一般功能混为一谈。

劳动教育的有效路径

劳动教育仅依靠学校是绝对不够的,需要学校、家庭、社会的共同努力,社会风气和家长的观念的改变是关键。当然,无论是在学校、社会还是家庭中,劳动教育的内容可以分为两方面:一方面是外显的部分,比如说在劳动过程中学一些劳动技能、产出一定的劳动产品等;另一方面,在外显的部分里面隐含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那就是正确的劳动价值观的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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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学校教育来讲,有两点很重要。一是,劳动教育本身要在学校的活动课程体系中占有一席之地。二是,在整个学校文化中确立崇尚劳动的价值观应该成为当前学校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如果学校文化里本身就存在大量不尊重劳动的现象,那就算是学校有劳动课,作用也会很有限,因为在日常生活里学生根本体会不到劳动的意义与价值。也就是说,专门的活动和课程肯定是必要的,但是不能仅仅通过这一种渠道去实现劳动教育所有的任务。如果我们的教育工作者真正意识到劳动教育的意义,就会明白并不一定非要花很多专门的时间去完成某一个专门的活动,道德与法治、历史课、语文课、班团活动、师生交往中,都可以渗透劳动教育的理念。

除了开展专门的劳动教育课程和活动,我还想强调两件事。

教师的教育观念要跟上去。如,现在很多老师本身已经没有劳动光荣的观念了,甚至有些老师特别羡慕那些不劳而获、挣快钱的生活方式。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能够指望他对孩子有正面的劳动价值观的引导呢?所以,教师一定要确立正确的价值观、教育观,这对劳动教育是非常重要的。

相关课程的建设要跟上去。如,像历史课,过去的历史教育特别强调劳动人民在历史发展过程中的作用,那现在我们是不是也要考虑到这一点?如果历史课就只讲帝王将相,而劳动者在历史中的意义完全被人忘记,那肯定是不对的。无论是历史或其他课程,都要注重挖掘劳动教育的素材。

所以,整个教育系统确立正确的劳动价值观,各科教学配合,再加上专门劳动教育的课程安排,才是学校开展劳动教育的有效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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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开展的劳动教育,可以分两种情况看待。一种是,家长不重视培养孩子的劳动价值观和劳动习惯。另一种是,家长已经意识到劳动对孩子的重要性,会让孩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但更习惯于以劳动换取奖励的方式来鼓励孩子做家务。

对前一种情况,家长要做哪些改变?一是,不要把学习跟劳动看成是对立的,包括学习也是一种劳动。家长完全可通过鼓励孩子学习,帮助孩子确立付出努力才能够有所收获这样的“劳动”观念。二是,家长不能把劳动尤其是体力劳动,看成是与儿童生活没有关系的。很多家长在家里不让孩子劳动,一方面是家长没有意识到劳动的教育意义,另外一方面是在这个少子化时代,孩子都是家里的宝贝,许多家长不舍得让孩子去做家务。

对于后一种情况,设置某种奖励来激励孩子参与劳动也是一种手段,只要是通过合适的形式,因为不同发展阶段、文化、个性的儿童欣赏不同的奖励方式。家务活只有爸爸妈妈做是不公平的,父母可以和孩子一起分工,但有些又脏又难的活,孩子们可能不愿意选择,这时候怎么办?是不是就可以“招标”,比如谁刷一周的马桶,可以得到一些奖励。既鼓励孩子参与了劳动,又跟家庭生活中民主氛围的创造结合在一起,也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也不一定非得是物质奖励,主任家长亲亲孩子这样的表扬也可以,孩子们会很喜欢。另外,劳动过程本身会教育孩子。如果我们有意识地引导孩子劳作,并让孩子看到劳动的成效的话,劳动本身就是有正面强化意义的。积极创造的成果对于劳动体验,是一种最好的奖励。

摘编自公众号“中国德育(ID:zhongguodeyu)”

责编:肖江华

排版:林小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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