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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路篇》13.26 子曰:“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

13.26 子曰: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

  

【注释】

泰:泰,通也。沟通和畅,天地交泰,政通人和。

《周易》六十四卦中的卦是三阴爻三阳爻,代表阴阳交通和畅,象征着人与人之间要沟通和畅,通则畅,畅则和,和则万物兴旺繁盛。对立、对抗,只能导致敌意、矛盾冲突,以至暴力战争。

骄:傲慢,自满,自高自大,看不起别人。

【译文】

孔子说:君子与人沟通和畅而不自大,小人自大且与人沟通不和畅。

【学而思】

是指人与人之间心意沟通,同心协力。君子与君子之间相互谦恭礼让,做到沟通和畅很容易。君子与小人之间要想达到沟通和畅,就要做到不与小人争利,老子《道德经》上说: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像水一样滋润万物而不争利才是君子,《尧曰篇》20.2章,孔子也说:君子无众寡,无小大,无敢慢,斯不亦泰而不骄乎?(君子没有多少的观念,没有大小的观念,工作量的多少,俸禄的多少,职位的大小等等都不在君子考虑范围内,事情不管大小、多少,君子都不敢轻慢对待,尽心尽力去做。这不就是泰而不骄吗?)

【知识扩展】

《资治通鉴·唐纪四十五·唐德宗建中四年(公元783年)》:上问陆贽以当今切务。贽以向日致乱,由上下之情不通劝上接下从谏,乃上疏,其略曰:“臣谓当今急务,在于审察群情,若群情之所甚欲者,陛下先行之,所甚恶者,陛下先去之。欲恶与天下同而天下不归者,自古及今,未之有也。夫理乱之本,系于人心,况乎当变故动摇之时,在危疑向背之际,人之所归则植,人之所去则倾,陛下安可不审察群情,同其欲恶,使亿兆归趣,以靖邦家乎!此诚当今之所急也。”又曰:“顷者窃闻舆议,颇究群情,四方则患于中外意乖,百辟[bì]又患于君臣道隔。郡国之志不达于朝廷,朝廷之诚不升于轩陛。上泽阙于下布,下情壅于上闻,实事不必知,知事不必实,上下否隔于其际,真伪杂糅于其间,聚怨嚣嚣,腾谤籍籍,欲无疑阻,其可得乎!”又曰:“总天下之智以助聪明,顺天下之心以施教令,则君臣同志,何有不从!远迩归心,孰与为乱!”又曰:“虑有愚而近道,事有要而似迂。”

【译文】德宗向陆贽询问当今最为急切的事务。陆贽认为,往日导致变乱,是由于上下之情两不相通。劝说德宗接触下情,听从谏诤。于是他进上章疏,大略是说:“臣认为当今最为急切的事务,在于详细察明众人的心志,若是众人甚为希望的,陛下先去施行它,众人甚为憎恶的,陛下先去除掉它。陛下所希望和憎恶的与天下人相同,而天下人不肯归向的事情,从古到今,都是没有的。一般说来,治与乱的根本,与人心密切相关,何况正当变故发生、人心动摇的时候,处于危贻疑虑、人心向背的关头!人心归向,那就会万事振兴;人心离异,那就会万事倾危。陛下怎么能不审察众人的心志,与他们同好同恶,使民众向往归附,以安定国家呢!这一点就是当前所最为急切的啊。”陆贽又说:“不久前臣私下听取大家的议论,对大家的心志也颇做了些研究。发现:从地方上说,担心的是朝内朝外的意图两相违背;从百官说,又担心君臣沟通的途径两相阻隔。地方上的意图不能上达朝廷,朝廷的诚意不能上达圣听。上面的恩泽很少向下面流布,下面的实情被阻塞不能使上面闻知。真实的事情不一定知道,知道的事情不一定真实,上下在此际阻隔不通,真假在此间混杂糅合,聚集的怨苦之声噪杂而起,腾起的毁谤之辞乱作一团,要想毫无猜疑,那是可能的吗?”他又说:“汇集起天下人的智慧以助于自己的耳听目视,顺从天下人的心志以施行政教律令,那样的话,君臣上下同心,有谁会不听从命令呢!远近的人们都内心里归附朝廷,有谁会去发动叛乱!”他又说:“有的计虑看似愚昧而接近道理,有的事情本来切要而看似迂阔。”

疏奏旬日,上无所施行,亦不诘问。贽又上疏,其略曰:“臣闻立国之本,在乎得众,得众之要,在乎见情。故仲尼以谓人情者圣王之田,言理道所生也。”又曰:“《易》,乾下坤上曰,坤下乾上曰[pǐ],损上益下曰,损下益上曰。夫天在下而地处上,于位乖矣,而反谓之泰者,上下交故也。君在上而臣处下,于义顺矣,而反谓之否者,上下不交故也。上约己而裕于人,人必说[yuè]而奉上矣,岂不谓之益乎!上蔑人而肆诸己,人必怨而叛上矣,岂不谓之损乎!”又曰:“舟即君道,水即人情。舟顺水之道乃浮,违则没;君得人之情乃固,失则危。是以古先圣王之居人上也,必以其欲从天下之心,而不敢以天下之人从其欲。”又曰:“陛下愤习俗以妨理,任削平而在躬,以明威照临,以严法制断,流弊自久,浚恒太深。远者惊疑而阻命逃死之祸作,近者畏慑而偷容避罪之态生。君臣意乖,上下情隔,君务致理,而下防诛夷,臣将纳忠,又上虑欺诞,故睿诚不布于群物,物情不达于睿聪。臣于往年曾任御史,获奉朝谒,仅欲半年,陛下严邃高居,未尝降旨临问,群臣跼蹐[jú jí]趋退,亦不列事奏陈。轩陛之间,且未相谕,宇宙之广,何由自通!虽复例对使臣,别延宰辅,既殊师锡,且异公言。未行者则戒以枢密勿论,已行者又谓之遂事不谏,渐生拘碍,动涉猜嫌,由是人各隐情,以言为讳。至于变乱将起,亿兆同忧,独陛下恬然不知,方谓太平可致。陛下以今日之所睹验往时之所闻,孰真孰虚,何得何失,则事之通塞备详之矣!人之情伪尽知之矣!”

【译文】章疏奏上十多天,德宗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也不再询问什么。陆贽再次进上章疏,大略是说:“臣听说立国的根本在于能够得人,得人的关键在于洞见人心(民心)。所以仲尼认为人心是圣王之田(见《礼记·礼运篇》),意思是说人心乃是治国之道产生的基础。”他又说:“在《易经》中,乾在下而坤在上叫作,坤在下而乾在上叫作,损上而益下叫作,损下而益上叫作。一般地说,天在下面而地处在上面,在位置上是乖谬的了,但反而把它叫做泰,是因为上下沟通和畅的原故。君主在上面而臣属处在下面,在义理上是通顺的,但反而把它叫做否,是因为上下不能沟通的原故。君主约束自己而对人们宽宏大度,人们必定会喜欢,因而就愿意事奉君主了,这难道不应该把它叫做益吗!君主蔑视人们而放纵自己,人们必定要怨责,因而就想背叛君主,这难道不应该把它叫做损吗!”(《卫灵公篇》15.21君子求诸己)他又说:“船就是君道,水就是人心。船顺乎水之道才能浮起,违背了水之道就会沉没。君主掌握了民心才能地位巩固,不能把握民心就会处境危险。所以古代的圣明君主居于众人之上时,一定要让自己的欲望顺从于天下之心,而不敢使天下之人顺从自己的欲望。”他又说:“陛下愤恨藩镇跋扈,习以成俗,妨害治道,便以削平强藩为己任,以明察一切的威严照临四方,以严密的法网控制裁断万事。然而,弊端相沿已久,陛下深求恒久之心过重。因此远处的人惊怖疑虑,因而抗阻命令,为了逃避死亡而兴起祸患;身边的人畏惧犯错,苟且容身、躲避罪责的情态发生。君臣之意乖违,上下之情阻隔,君主务求政治修明,但臣下却防备遭受诛杀;臣下将要交付忠心,君主却又顾虑会有欺妄。所以皇上的真实心意不能播散于万众,万众之情也不能传达到皇帝的耳中。我在往年曾经担任御史,得以侍奉朝见,仅将近半年,而陛下威严莫测,高高在上,不曾降旨征求意见,群臣局促不安,快步避退,也不肯条列诸事奏陈。在朝堂上,君臣之间尚且不能相互晓示,宇宙如此广袤,又如何能够自行通达!虽然陛下仍按惯例与待制的使臣谈话,还另外延请宰相议事,但是这既与众人参与之义不同,又与公开进言有别。对尚未实行的事情,臣下以国家机密为由而不去讨论;对已实行的事情,臣下又说不必进谏已成之事。于是,渐渐地生出了顾忌,动不动就惹起猜疑。由此,人们各自隐瞒真情,以讲话为忌讳,以至于在变乱将起时,万民同忧,只有陛下安然而无所察觉,还在说太平将会到来。陛下如能以如今所见到的来验证以往所听说的,分清哪个是真实的,哪个是虚假的,得在哪里,失在哪里,那么,事情的通达与阻塞便全都清楚了,人心的真伪便全都知道了。”

注:“上下交”见《易经》泰卦,《彖》日:天地交而万物通也,上下交而其志同也。意思是说:“天和地之间交流,则万事万物流通和畅;上位者和民众交流,则可以上下思想一致,国泰民安。”

上乃遣中使谕之曰:“朕本性甚好推诚,亦能纳谏。将谓君臣一体,全不堤防,缘推诚不疑,多被奸人卖弄。今所致患害,朕思亦无他,其失反在推诚。又,谏官论事,少能慎密,例自矜衒[xuàn],归过于朕以自取名。朕从即位以来,见奏对论事者甚多,大抵皆是雷同,道听途说,试加质问,遽即辞穷。若有奇才异能,在朕岂惜拔擢。朕见从前已来,事祇如此,所以近来不多取次对人,亦非倦于接纳。卿宜深悉此意。”贽以人君临下,当以诚信为本。谏者虽辞情鄙拙,亦当优容以开言路,若震之以威,折之以辩,则臣下何敢尽言,乃复上疏,其略曰:“天子之道,与天同方,天不以地有恶木而废发生,天子不以时有小人而废听纳。”又曰:“唯信与诚,有失无补。一不诚则心莫之保,一不信则言莫之行。陛下所谓失于诚信以致患害者,臣窃以斯言为过矣。”又曰:“驭之以智则人诈,示之以疑则人偷。上行之则下从之,上施之则下报之。若诚不尽于己而望尽于人,众必怠而不从矣。不诚于前而曰诚于后,众必疑而不信矣。是知诚信之道,不可斯须而去身。愿陛下慎守而行之有加,恐非所以为悔者也!”又曰:“臣闻仲虺[huǐ]赞扬成汤,不称其无过而称其改过;吉甫歌诵周宣,不美其无阙而美其补阙。是则圣贤之意较然著明,惟以改过为能,不以无过为贵。盖为人之行已,必有过差[chà],上智下愚,俱所不免。智者改过而迁善,愚者耻过而遂非;迁善则其德日新,遂非则其恶弥积。”又曰:“谏官不密自矜,信非忠厚,其于圣德固亦无亏。陛下若纳谏不违,则传之适足增美;陛下若违谏不纳,又安能禁之勿传!”又曰:“侈言无验不必用,质言当理不必违。辞拙而效速者不必愚,言甘而利重者不必智。是皆考之以实,虑之以终,其用无他,唯善所在。”又曰:“陛下所谓'比见奏对论事皆是雷同道听途说者。’臣窃以众多之议,足见人情,必有可行,亦有可畏,恐不宜一概轻侮而莫之省纳也。陛下又谓'试加质问,即便辞穷。’臣但以陛下虽穷其辞而未穷其理,能服其口而未服其心。”又曰:“为下者莫不愿忠,为上者莫不求理。然而下每苦上之不理,上每苦下之不忠。若是者何?两情不通故也。下之情莫不愿达于上,上之情莫不求知于下,然而下恒苦上之难达,上恒苦下之难知。若是者何?九弊不去故也。所谓九弊者,上有其六而下有其三:好胜人耻闻过骋辩给眩聪明厉威严恣强愎此六者,君上之弊也;谄谀顾望畏愞[nuò],此三者,臣下之弊也上好胜必甘于佞辞,上耻过必忌于直谏,如是则下之谄谀者顺指而忠实之语不闻矣。上骋辩必剿[chāo]说而折人以言,上眩明必臆度而虞人以诈,如是则下之顾望者自便而切磨之辞不尽矣。上厉威必不能降情以接物,上恣愎必不能引咎以受规,如是则下之畏愞者避辜而情理之说不申矣。夫以区域之广大,生灵之众多,宫阙之重深,高卑之限隔,自黎献而上,获睹至尊之光景者,逾亿兆而无一焉;就获睹之中得接言议者,又千万不一;幸而得接者,犹有九弊居其间,则上下之情所通鲜矣。上情不通于下则人惑,下情不通于上则君疑;疑则不纳其诚,惑则不从其令;诚而不见纳则应之以悖,令而不见从则加之以刑;下悖上刑,不败何待!是使乱多理少,从古以然。”又曰:“昔赵武呐呐[nè]而为晋贤臣,绛侯木讷而为汉元辅,然则口给者事或非信,辞屈者理或未穷人之难知,尧、舜所病,胡可以一洲一诘而谓尽其能哉!以此察天下之情,固多失实,以此轻天下之士,必有遗才。”又曰:“谏者多,表我之能好;谏者直,示我之能容;谏者之狂诬,明我之能恕;谏者之漏泄,彰我之能从;是则人君与谏者交相益之道也。谏者有爵赏之利,君亦有理安之利;谏者得献替之名,君亦得采纳之名。然犹谏者有失中而君无不美,唯恐谠言之不切,天下之不闻,如此则纳谏之德光矣。”上颇采用其言。

【译文】于是,德宗派遣中使告诉陆贽说:“朕的本性很喜欢推心置腹,也能够接受谏诤。朕认为君臣是一个整体,因而对臣下全然不加提防。由于朕以真诚待人,不起疑心,多次被邪恶诈伪的人所欺惑。如今所导致的祸害,在朕想来,也没有别的,这失误反在于以真心待人了。再者,谏官议论事情,很少有人能够讲得谨慎周密,照例都是自行夸示炫耀,把过错推到朕身而使自己获取名声。朕从即位以来,看过的上奏对答、议论诸事的章疏太多了,大致都是人云亦云,道听途说,朕试着加以质疑问难,马上便无话对答了。果真有特殊的才能,对朕来说,哪里会舍不得提拔他们?朕看到,由过去到现在,事情只是这个样子,所以最近以来,朕较少按惯例依次咨询大家的意见,但这也并不是说朕已厌倦接受采纳大家的意见,你应该深切了解这个意思。”陆贽认为,君主统辖臣下,应当以诚心和信用为根本。即使进谏的人言辞与态度都是庸俗拙劣的,皇上也应当宽容地对待他们,以便广开进言之路。如果以威严震慑臣下,以辩论折服臣下,那么,臣下怎么敢于毫无保留地发表意见呢?(《阳货篇》17.6宽则得众)陆贽再次上疏,大略是说:“天子的法则,与上天的法则相同。上天不会因为地上有恶劣的树木便停止万物生长,皇上也不应该因为时常碰到小人便废弃听取和采纳意见”他又说:“只有诚心与信用,一旦失去便无法弥补。一有不诚心待人的事情发生,人心便难以保持;一旦有不守信用的事情发生,所说的话便难以让人实行。陛下所说失误之处就在于以诚心和信用待人,因而导致了祸害的话,我私下里认为这话是讲得过份了。”他又说:“用智谋驾驭臣下,人们便会欺诈,将猜疑显示给臣下,人们便会得过且过。上面实行什么,下面就会随从着实行什么;上面给予什么,下面就会回报什么。(《阳货篇》17.6信则人任焉)如果自己不能做到完全诚心,反而指望别人做到完全诚心,大家必然会以懈怠的态度来应付,并不听从这一要求。以前无诚心,而说以后会有诚心,大家必然会疑虑重重,并不相信这种说法。由此可知,诚心和信用的法则,是不能有一时离开自身的。希望陛下谨慎地恪守这一法则,并且较之以往更认真地实行这一法则。因实行这一法则而后悔,恐怕是不对的吧!”他又说:“我听说仲虺赞扬成汤时,不是称许他没有过错,而是称许他改正过错;尹吉甫歌诵周宣王时,不是赞美他没有缺失,而是赞美他能够弥补缺失。(《子罕篇》9.24法语之言,能无从乎?改之为贵。《子张篇》19.21更也,人皆仰之。)可见,古圣贤的意思非常明白,他们只以能够改正过错为贤能,而不以没有过错为可贵。这恐怕是因为人们各自做自己要做的事情,必然会有过错,由上智到下愚,都不能避免。明智的人能够改正过错而移心向善,愚蠢的人耻于改正过错的而因循前非。移心向善,人的德行便会日日更新;因循前非,人的过错就会越积越多”(《宪问篇》14.23 君子上达,小人下达。)他又说:“谏官建言不够周密而又自行夸耀,实在是不够忠厚,但这对于圣上的道德本来也没有损害。如果陛下能够采纳直言规谏而不拒绝,那么,事情传出去,正足以为陛下增加光彩;如果陛下拒绝直言规谏而不肯采纳,又怎么能够禁止事情不传出去?”他又说:“夸大的言辞,没有成效,不必采用;质实的话语,说在理上,不必拒绝。言辞笨拙,但见效迅速,不一定是愚昧的;说话甜美,重于财利,不一定是聪明的。(《卫灵公篇》15.23 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这些结论都是经过对实际事物的考察和对最终结果的思索的,它们的用处也没有别的,只是为了善这个目的。”他又说:“陛下所说的'近来所见上奏对答、议论诸事都是人云亦云、道听途说’的话,臣私下认为,众多的议论,足以看出人心所向,必然会有可行的,也会有令人可畏的,恐怕不应该对它们一律轻视侮慢而不肯深省并采纳。陛下又说'试着加以质疑问难,马上便无话对答’的话,我却以为,陛下虽然能够问得人家无话可说,却不能问得人家无理可说,能够使人口服,却不能使人心服。”他又说:“作臣下的人,没有不希望尽忠的;作君主的人,没有不寻求朝政修明的。但是,臣下常常以君主不能使朝政修明为遗憾,君主常常以臣下不能尽忠为遗憾,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呢?这是上下两情不沟通的原故。下情没有不希望传达给君主的,上情没有不希望使臣下知晓的。但是,臣下总是苦于难以将下情传达到上面,君主总是苦于下面难以知晓上情,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呢?这是因为有九种弊端不能消除的原故。所谓九种弊端,君主占了六种,臣下占了三种:好胜于人耻于闻过驰骋辩才炫耀聪明厉行威严刚愎自用,这六种,是君主的弊端;(《子罕篇》9.4 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谄媚阿谀瞻前顾后胆怯软弱,这三种,是臣下的弊端君主好胜于人,必然以巧言献媚之辞为甘美;君主耻于闻过,必然以直言劝谏为忌讳。既然如此,下面的诌媚阿谀之徒便会顺承旨意,于是忠诚真实的话便难以听到了。君主驰骋辩才,必然窃人之言为己说,以便用言语将人折服;君主炫耀聪明,必然主观臆测,以诈谋来猜度别人。既然如此,下面的瞻前顾后之辈便自然会见机行事,于是切磋琢磨朝政得失的言辞便难以说尽了。(《雍也篇》6.15 孟之反不伐)君主厉行威严,必然不能贬抑自己的情志去待人接物;(《述而篇》7.38子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君主刚愎自用,必然不能让自己承担过失而接受人们的规劝。既然如此,下面的畏葸[xǐ]怯懦之流便要逃避罪责,于是真情合理的言论便难以申说了。一般说来,由于地域的广大,生灵的众多,宫廷的重迭幽深,地位高下的限制阻隔,自百姓中的贤人以上,得以一见皇上威仪的人,亿万人之中难有一个;就得以见到皇帝的人而言,得以与皇帝直接讲话谈论的人,又是千万人之中难有一个;而有幸得以与皇帝直接接触的人,还有九种弊端居于其间,如此说来,上情与下情所能沟通的是太少了。上情不能与下面沟通,臣下便会迷惑;下情不能与上面沟通,君主便会猜疑。君主猜疑,便不能接受臣下的诚心;臣下迷惑,便不会服从君主的命令。臣下的诚心不被接受,便会以悖逆的行为来对付君主;君主的命令未被服从,便会把刑罚施加给臣下。臣下悖逆,君主用刑,除了失败,还能怎样!所以,变乱多而治世少,自古以来,便是这样。”他又说:“过去赵武说话口吃,但却成了晋国的贤臣;绛侯周勃质朴而不善辞令,但却作了汉家的宰相。如此说来,口有辩才的人行事,有时不一定可信,拙于言辞的人说理,有时未必就没道理难以知人,这是为帝尧、帝舜所担忧的,(《学而篇》1.16 患不知人也)怎么可以用君臣间的一答一问,便说是完全知道了别人的能力了呢!用这种办法来考察天下的人心,肯定大多不能符合实际,用这种办法去轻慢天下之士,必定会有遗漏的人才。”他又说:“进谏的人为数很多,表明我能够与臣下和睦相处;进谏的人进言直切,显示我能够包容群言;进谏的人狂言诬罔,说明我能够宽恕别人;进谏的人泄露真情,彰示我能够从谏如流。这便是君主与进谏人相互补益的途径。(《子张篇》19.3君子尊贤而容众;《周易》君子以厚德载物)进谏的人会有得到封爵赏赐的好处,君主也会有达到政治修明、国家安定的好处;进谏的人会博得诤言劝谏的名声,君主也会赢得采纳众议的名声。即使这样,进谏之人仍然会有失于中肯的地方,而君主却是无处不尽善尽美。君主惟恐正直的言论还不够殷切,天下事还没有全部听到,能够如此,君主采纳规谏的德行便光大了。”德宗对陆贽的建言颇有采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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