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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怎一个愁字了得?南渡守寡,再嫁却遇人渣!

在中国古代的女诗人中,我最欣赏的,是一位宋代女词人,她就是婉约词派的代表,在史上一直享有“千古第一才女”之称的李清照。她除了有“浓睡不消残酒”的绻缱,还有“生不当人杰,死亦为鬼雄”的豪迈,是个非常有立体感的知识女性。 但是,生活于南北宋更替年间的李清照,却有着令人同情的不堪。

李清照父亲叫李恪非,是宋神宗熙宁九年的进士,主要工作是搞教育,最显赫的官职是大学正,也就是国子监的主要负责人,也曾担任过一段时间的礼部员外郎。但是,他一生的最爱却是书,是北宋著名的藏书家,曾先后拜入韩琦(北宋宰相、词人)与苏轼门下,著述亦丰,著有《礼记说》等数十万言。

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受家学的影响,李清照从小就能文善书,这为她日后成为两宋著名的女词人打下了坚实基础。18岁时,李清照与身为太学生的赵明诚喜结连理,成为幸福的小夫妻。赵家与李家,可谓是门当户对的。赵明诚的老爸赵挺之是熙宁三年的进士,到徽宗朝,曾官至尚书右仆射,也就是身居相位的国家高管,他有个同事,就是大家熟悉的著名奸相蔡京。从这样的家庭出身来,他们的结合,小日子过得应该是非常滋润的。

赵明诚幼承家学,尤好金石 。与李清照结婚后,赵明诚对金石学的志趣更是有增无减,日趋痴迷,有“尽天下古文奇字之志” (《金石录后序》) 。早年的李清照是活泼的、幸福的,聪颖高雅。那回首嗅青梅的女子正映照着李清照幸福的笑靥,在和赵明诚结为伉俪之后更是夫唱妇随,饮酒、斗茶、踏雪、赏花、作词,笛声三弄,梅心惊破,李清照拥有了多少春的情意。这些虽很平常,却是代代女子最为羡慕向往的。

但是,这样的好日子并未维护很久,父亲赵挺之去世的,赵明诚遭蔡京诬陷,被追夺赠官,家属受株连,赵明诚夫妇从此屏居青州乡里13年。有时,坏事也会变成好事,正是赵明诚被免,才给了这对小夫妻一个非常安静的私人空间。屏居青州与出守莱州、淄州时期,是赵明诚、李清照夫妇相濡以沫共研学问的最美满的时期,也是赵明诚金石事业最有成就的时期。

然而,那是个动荡不安的年代,要想安静地过上太平日子并非易事,尤其是靖康之乱后,金兵入据中原,更大的灾难才一步步向他们袭来。他们只得一路南逃,从此,生活就变得像“狗血剧”一样,令人不堪。靖康二年三月,赵明诚因奔母丧先南下金陵,并出任江宁知府。李清照返回青州整理金石文物,准备与南下的赵明诚会和。最后经挑选装车15车,其他没带走的东西便锁在10余间屋子里。她离开没多久,青州就发生了兵变,没带走的东西都毁于兵火,好在他们撤离得及时,否则后果更不堪设想。

在江宁知府任上,赵明诚并没什么建树,用现代的话来说,是个“不作为”的庸官,因为,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做官上,心心念念的还是他的金石文玩。守卫江宁的武官是御营统治官王亦,王统治早已心怀二志,投敌叛国的倾向非常明显,有下属提醒赵明诚要做好应急处理预案,但是,赵明诚却没将其放在心上,没指示,没安排,任由事态自由发展。事情果如下属预测的那样,是夜,王亦果然发动兵变。

由于赵明诚的下属早有准备,叛乱很快就被平息了。但是,第二天一早,得胜之将去找赵明诚汇报战果时,却发现他们的赵知府在发生兵变时,已连夜顺着绳子从城墙上溜下逃跑了(“缍城而出”),甚至置李清照于城中而不顾。

叛乱被定之后,赵明诚因失职弃城被朝廷革职。赵明诚的这种做法,让人联想到明末那个直喊“水冷”的钱谦益。同样,作为有着“丈夫心、男儿志”的李清照,也深为丈夫的临阵脱逃感到羞愧,她虽然没有直接抨击赵明诚的不忠不义,但已经从内心冷淡疏远了赵明诚,往昔的鱼水和谐已经一去不返。

不久,赵明诚又接命前往湖州上任。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语气氛尴尬。行致乌江,李清照不禁浮想联翩,心潮激荡。面对浩浩江水,随口就吟诵出了《夏日绝句》: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赵明诚闻听之后愧悔难当,深深自责。从此便郁郁寡欢一蹶不振,不久便身染重病,两人只好重返建康(南京)。1129年8月,赵明诚病卒于建康 ,享年48岁,一段将近30年的美满姻缘就此落幕。

赵明诚刚刚去世,就有金兵南犯,李清照不得不又踏上逃难之路。年已45岁的李清照,带着沉重的书籍文物开始逃难。她从建康出逃,经越州、明州、奉化、宁海、台州,一路逃下去,一直漂泊到海上,又过海到温州。李清照一孤寡妇人眼巴巴地追寻着国君远去的方向,自己雇船、求人、投亲靠友,带着她和赵明诚一生搜集的书籍文物,这样苦苦地坚持着。一个寡妇,生逢乱世,还要背负一份沉重的承诺,其生之不易可想而知。这时,她最最需要的,是一副可供依靠的坚实臂膀。

这时,有一个人适时出现在李清照的生活视线之内,这就个人就是张汝舟(一作张汝州)。张汝舟,浙江归安人,早年为池阳军中小吏,北宋徽宗崇宁二年进士,绍兴元年,官右承务郎、监诸军审计司官吏。在李清照孤寂之时,张汝舟对李清照百般示好。李清照当时无依无靠,在众人的反对声中,于绍兴二年,嫁给张汝州。是年,李清已经48岁,能得到一个人的爱,她是倍感珍惜的。但是,婚后不久,她就发现,自己嫁给了一个“阴谋”,张汝舟喜欢的并不是她这个半老徐娘,而是她历经战乱保存下来的书籍与金石文玩。

张汝舟发现自己也是个“受害者”,因为,李清照当初车装船载的那些宝贝,在这些年的流逝中,早已丧失殆尽,李清照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富裕,所以,对李清照再也没了当初的热情。李清照看清了张汝舟的虚情假意后,两人的关系一下子降到冰点,更让李清照难以承受的是,张汝舟还对她拳打脚踢。

这样的生活并不是李清照再婚时想要的,她想到了离婚,但是,在那样的时代,女人是没离婚主动权的,要想离婚,除非男人有重大过错。张汝舟的过错不用找就有,原来,当初他在将李清照娶到手后十分得意,就将自己科举考试作弊过关的事拿来夸耀。李清照知道,只有将张汝舟告倒治罪,自己才能脱离苦海。为了脱离苦海,李清照便状告张汝舟,结果,张汝舟被拿下了,两人的婚姻关系被解除,一段维持不到百天的婚姻就此结束了。李清照虽被获准离婚,但依宋代例律,妻告夫要判处3年徒刑。为此,李清照身陷囹圄,但是,由于朝中有熟人替她求情,她入狱9天又被释放了。

重归单身的李清照,又创作了许多诗词,并完成了《金石录后序》的写作。大约在绍兴二十六年(1156年),李清照在极度孤苦、凄凉中,悄然辞世,享年73岁。

李清照的悲剧就在于她是生在封建时代的一个有文化的女人。作为女人,她处在封建社会的底层,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她又处在社会思想的制高点,她看到了许多别人看不到的事情,追求着许多人不追求的境界,这种撕裂感一直折磨着她。因而,我们可以这样说,生活在那样的时代,李清照的内心是孤独的,在当时的那个世界,没人能读懂她的心。一个遭遇国破、家亡、夫死的弱女子,茫然地行走在深秋的落叶黄花中,才吟诵出浓缩了她一生痛楚的《声声慢》: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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