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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爹娘】张新祯 | 婆婆也是妈

作者丨张新祯   编辑丨杨关庆

老爸去弟家了,我上班的时候打电话给老公,让他把婆婆接过来,免得明天上班要紧张。

我晚上下班回家,看见婆婆正在整理东西。婆婆再过年就89岁高龄了,太过苍老的她几乎没法挪动脚步,我陡然间心生怜意。我有些怕触碰到她,她好像一张让风吹皱的草纸,似乎轻轻一触,就会化掉成粉末。她头发散落着,就如落雪在尘埃里沾染着灰色的土迹,苍老成了弱不禁风的枯树。我有些心疼,看着婆婆被岁月侵蚀的太快而震撼了许久。

婆婆问我:下班了呀?我答:嗯滴。她耳背的没有听到就又追问了一句,我大声地回着,听到后婆婆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整个身子又软了下来,扶着床铺不做声了。我想和她说话,可她答着我听不懂地喃喃声,如低诉,如默念。我默默地站在婆婆身边,人生这本书太过沉重,不经我们乱翻几页就到了最后一页,根本就来不及有重来的希望,根本没有百分的答案就无奈的交起了试卷。

婆婆由于气力不足,似乎有些小喊:来,吃点心吧。吃这个,吃这个。我打开盒子,拿起一块甜甜的点心吃了起来,陪着她。似乎也是成了一种习惯,原来公婆住在乡下,每到周末我就和老公带着孩子一起骑车回家,每次到家公公和婆婆都要拿出藏起来舍不得给别人吃的,他们认为的好东西拿给我们,不吃是不可以的,每样东西都要顾及到。冬天的时候冷,晚上我们一家人就睡在一个大土炕上,拉拉家常,说说笑笑,特别温馨,公婆也总是把热炕头让给我们,让我们受宠到极致。

吃罢晚饭,我和老公说想给老人家洗个澡。起初婆婆答应着,提着厚厚的棉裤就想一个人去澡盆,磕绊的脚步让她怯怯地慢悠悠地折身往卧室走,我和老公劝说着,婆婆顾自坐在床边说着只有自己能懂的话。太无奈了!我轻叹着,真如我两周岁的孙子了,其实还不如我的孙子说话能让人懂。耐不住婆婆的坚持,还是让她睡下吧,在暖暖的寒舍让她舒服的过吧。

我把婆婆小心翼翼地挪到床上,褪下她厚厚的棉裤,用另一只手托住婆婆的头,缓缓地让她躺舒服,打上一盆热水洗洗脚丫,剪指甲,用药敷在她被淹红肿的大腿两侧。婆婆很享受地躺着,我也如做妈妈般享受着。我拿起纸尿裤,抱起婆婆的大腿,用尽力气,迅速地垫好,扣好粘贴,抚平边边角角,万事大吉,老人真的就如同一个被岁月蜕化的孩子,回到了最初的婴儿时期,“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我会陪婆婆一起走好她最后的人生之路,尽管有老公帮忙,我也累得气喘吁吁了,我伺候着老人躺好,熄灭灯,看着窗外祥和的万家灯火,老公悄悄地吻着我的额头,心柔柔的感念着生命的美好。

爱我的老妈和公公都已仙逝多年,婆婆的身体每况愈下,我的老爸也到了古稀之年,此时,我才深知“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含义。行孝今,顺于老。我决心用最好的心态,过随遇而安的日子,让幸福和善良绵延久远,让孝顺成为我的传家之宝。

张新祯,现供职于河北省文安县建行。自由写作者,爱好文学,喜欢散文,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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