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第一智库布鲁金斯学会：研究体系及近十年研究焦点的转向

方伟

中国科协创新战略研究院研究人员

本文系中国科协创新战略研究院国际智库研究系列报告之一

布鲁金斯学会是美国的学术型智库，自2010起连续6年在权威国际智库排名报告中位列第一，被称为“全球第一智库”。布鲁金斯学会成立的一百年间，对美国的经济、社会、外交等政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成立初期参与了美国国会预算框架的创立，二战期间积极参与民众动员，战后为制定马歇尔计划、1974年的国会预算法案、1986年的税收改革法案以及之后的福利改革法案作出了重要贡献，911之后对美国的外交和安全政策产生了重要影响。本文以布鲁金斯学会的研究为焦点，对学会的研究体系、机制和研究焦点进行阐述，希冀对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提供参考与借鉴。

一、研究体系和研究机制

（一）研究部和研究领域

根据研究领域和焦点的不同，布鲁金斯学会创立五大研究部（Programs），分别为经济研究部（Economic Studies）、外交政策部（Foreign Policy）、全球经济与发展部（Global Economy and Development）、治理研究部（Governance Studies）和城市政策部（Metropolitan Policy Program），每个研究部根据不同研究主题设立相应的研究中心（Centres）、研究项目（Projects）或者计划（Initiatives）（详见表1）。

表1 布鲁金斯学会研究部、研究领域及研究中心/计划/项目

研究部

研究领域

研究中心/计划/项目

经济研究部

- 商业与经济

- 医疗改革

- 能源

- 社会政策

- 财税政策

- 跨领域研究

布鲁金斯经济活动报告

商业和公共政策倡议

健康政策中心

气候和能源经济项目

儿童与家庭中心

儿童的未来项目

退休保障项目

布鲁金斯城市税收政策中心

社会动态与政策中心

汉密尔顿项目

哈钦斯财政和货币政策中心

外交政策部

- 现有和新兴大国研究

- 国际安全

- 政治、经济与安全

- 机构调整

非洲安全倡议

军控和防扩散倡议

21世纪安全与情报中心

东亚政策研究中心

中东政策中心

美国与欧洲中心

能源安全与气候倡议

约翰·桑顿中国研究中心

拉美倡议

国际秩序与策略项目

美国与伊斯兰关系项目

印度项目

情报项目

土耳其项目

布鲁金斯多哈中心

布鲁金斯印度中心

清华-布鲁金斯中国公共政策研究中心

全球经济与发展部

- 可持续发展

- 共同发展

非洲增长计划

统一教育中心

发展援助与治理倡议

拉美经济与社会政策倡议

治理研究部

- 政策问题

- 政治制度和流程

- 当代治理的挑战

布朗教育政策中心

有效公共管理中心

技术创新中心

城市政策部

- 城市发展与繁荣研究

- 公共和私有机构改革

- 创新网络

布鲁金斯印度中心

“百年学者计划”研究中心

安妮和罗伯特·贝斯夫妇创新和空间构建计划

全球城市研究计划：布鲁金斯学会与摩根大通合作项目

北美五大湖区经济计划

（二）研究人员结构

截至2016年12月，布鲁金斯学会拥有由300多位权威专家组成的研究团队，这些专家来自全世界，多拥有政府和学术界背景。与兰德智库类似，布鲁金斯学会同样强调研究人员学科背景的多元化，以适应跨学科研究方式的要求。学会的2015年度报告再次提出，面对瞬息万变的国际和国内环境所导致的研究问题的日益复杂化，为保证研究质量，将继续发挥专家学者在知识广度和深度层面的优势，采取跨学科的研究方法。

除了学科背景多样化，布鲁金斯学会的研究人员有着多元的社会背景。学会于2011年正式发起了多样性倡议（Diversity Initiative），以吸引来自不同种族、性别、年龄、宗教、婚姻状态、社会阶层等因素的研究人员。研究人员的多样性有利于拓展既有的研究思路，提供更有创新性和实用性的政策建议，最终提升学会研究的总体质量。

（三）研究议题的选择机制和研究方法

关于研究议题的设定，布鲁金斯学会亦有其特色。布鲁金斯学会的重要特征之一即是其研究议题的相对自主性和独立性。学会的研究人员在设定研究议题中扮有重要角色，研究的议程和建议源于布鲁金斯学会300多位持有多元观点的专家的开放调查。此外，布鲁金斯学会关注点并非日常性的政策议题，而是那些具有前瞻性的、能为政策制定者提供洞察未来发展趋势的政策相关信息。

与其他成立于20世纪头几十年的智库相似，布鲁金斯学会在其政策相关的研究中同样采纳了科学调查的方法。与兰德智库类似，布鲁金斯学会采纳了学科交叉的研究方法对公共政策相关议题进行研究。学会的创立者采纳此方法的初衷在于避免出现大学里存在的教育专业化的问题。

（四）研究成果的宣传系统

为了提升学会和研究成果在政策制定者、同行和公众中的影响力，学会一贯重视其研究成果的传播。学会采取多样化形式、整合新旧媒体和线上与线上资源，提升整体传播能力。学会采取了传统的将研究成果出版为图书或者期刊的形式，如学会出版的学术期刊布鲁金斯经济活动论文集（BPEA），一年出版两期，每期包含5至6篇宏观经济政策领域的文章，引导公共政策讨论。

除了传统媒体方式，学会也采纳包括电子邮件、网站、社交媒体、视频平台等新媒体渠道以扩大影响范围。此外，除了上述围绕新旧媒体展开的传播活动外，学会还通过举办公共活动和参与国会听证等方式，增加与公众和相关部门的沟通机会，提升其线下影响力。学会多层次、立体化的传播平台和传播体系极大提升了传播力，并产生了重要的传播效果。

二、布鲁金斯学会近十年研究焦点的转变

（一）研究视野的转向：从聚焦美国到放眼全球

金融危机之前，布鲁金斯学会的研究强调以美国为核心，为美国相关领域决策者提供经济、政治等方面问题的具体解决方案。以2006年年度报告为例，经济研究的焦点主要为财政责任、金融安全、儿童、医疗与养老、监管等经济领域面临的具体问题；外交研究的重点是伊拉克、中国、俄罗斯、印度与巴基斯坦、达尔富尔等局势及其对美国的影响；治理研究的重点也围绕美国的政治分化、国会分裂、投票等问题展开；都市研究集中于应对卡特里娜飓风和多样化等城市治理问题。

随着全球化的进程加快，金融危机日益成为全球共同面临的重要问题，美国问题的解决与全球问题的出现和解决密切相关。因此，为了能提供更有效、合理的问题解决方案，布鲁金斯学会的研究视野逐步转向全球。学会2015年的年度报告明确展现了这一特点，其经济研究的焦点包括气候政策的前进道路及社会流动问题；外交研究的重点包括建立充满活力的国际秩序；城市研究也聚焦于理解地方、种族和机遇以及描绘世界各地的就业和产出等问题。

（二）政策视角的转向：从短期微观政策到长期宏观政策

布鲁金斯学会近十年来研究的政策视角从关注短期、微观层面的具体政策逐步转向长期、宏观层面的政策。早期研究关注点为美国和国际经济、政治、外交、治理等领域所出现的具体问题，这些问题对美国的发展及美国的国际地位所产生的影响，以及如何为这些具体问题的解决提供短期的政策建议。

而后期随着美国出现的问题与世界所面临问题的界限日益模糊，以及学会的研究视野逐步国际化，学会的研究更加关注长期的宏观政策。具体来说，学会日益关注如何通过高质量的研究，为决策者提供相关政策建议，从而实现经济的复苏、创造长期机会和经济增长、促进经济的长期繁荣、建立充满活力的国际秩序等长期宏观政策目标。

三、参考及借鉴

首先，开展前瞻性的研究。布鲁金斯学会区别于普通智库的重要特征之一，是依托其强大的专家团队以及一百年的研究积累，关注具有前瞻性的议题。在我国高水平智库的建设过程中，同样需要智库扩展视野，洞察未来，为政策制定者提供关乎国家未来发展的具有前瞻性的建议。

第二，具备创新思维。

第三，建设多样化、多元化的专家团队。

第四，采纳科学的研究方法。

第五，提升国际影响力。对于我国智库，在新媒体时代掌握新媒体传播特征和规律，提升智库新媒体传播力，最终提升国际影响力，对智库发展有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