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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游泳生活
生活中，不乏有些不愿，害怕出现的人和事，却偏偏像幽灵跟随，惶恐恶梦般，无法回避。有些事，望眼欲穿朝思暮想，渴望它快些到来，总是渺茫无望，无影无踪，与你无缘。有些事，尽管你竭尽心思付诸了许多努力，可最终的预期还是遥不可及，竹篮打水一场空，像上天摘星，水中捞月般尽是妄想，是努力方向吗？目标的不切实际？还是过程中的不得法？或许兼而有之。
隔壁有个精壮小伙子，和他们邻居十几年了，人高马大，看起来就是游泳健将，十几岁时就开始学游泳，学到了现在二十多岁大后生了，还是没学会，林林总总的装备更是五花八门，什么跟屁虫、救生圈、充气艇等等，游泳培训班不知去了多少回，花费肯定不少。每年夏天，接三二五就和一帮伙伴们到游泳馆去学游泳，还办了消费卡，说什么有优惠。有时也带着装备，到水库里游，算是到大自然中磨练吧，可他就看着同伴在波浪中任意遨游驰骋，自己胆小，濯伫浸立在浅水中，只有羡慕的份，不愿涉深勇敢搏击一番，亲自实践实践，人大胆小，怂苞一个，来去一趟只和同伴联络感情，抑或图凉快消消暑而已。
有几次回来，我充满鄙夷的目光，内心带着不屑讽讥，表情温和，语气婉转地问他：“小崴，今天有进展了吗，会游了么？”他总是诡异微笑有些不好意思，腼腆而神秘，从不正面回答我，说，那个伙伴今天又呛了几口水，谁谁还没有我玩的好。我寻思琢磨着暗忖，说不定自己也没领会，笑话谁呢，五十步笑一百步，哈哈，果不其然。忒简单一件事，何至于难学会掌握呢，怎么就这么难呢？天生不是这块料，还是什么瓶颈没突破呢？迷惑着、窃窃私笑寻思着……
每年的夏天暑假，总有那么几起学生溺水的不幸降临在人们头上。时不时传闻，发生了年轻人到水库里洗澡纳凉，而溺水身亡的悲剧，归根结底都是缺乏对水性的了解，水可载舟，也可覆舟。水是一切生命之源，造就了世界万物，维系着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水是宝贵的、崇敬的，但水也有狰狞凶狂，不善于驾驭的一面。小时老听大人说，不知水性，脸盆里淹死人，或许就是这道理。
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真正会游泳玩水的？旱鸭子多，水鸭子少，我们那年代的人，说不会游泳，简直让人笑掉大牙，不管男孩女孩，都是浪里条，水里鱼，精着呢。
记得我是五六岁就学会游泳了，夏天热时跟随爸爸到池塘洗澡，好像还是门前的藕塘，清澈而透凉，爸爸在齐腰，可我的小脚踏不到塘底，整个人托浮在水中了，爸说，学游泳的法则，手脚不停的划动，手掌脚掌用力向下拍，身躯就自然不会下沉，头就会露出了水面，不至于窒息，才可吸气换气，这是关键。我记着爸爸的话，他用一只手轻轻地托着我的下巴，我四肢拼命的张划，唉，身体真的在水中浮了起来，爸轻轻地松开了手，由于还没得法，立刻沉了下去，活生生的呛了一口水，这时，爸快速把我托出水面，我脸涨的通红，喘不过气来。爸说，没关系，刚开始学，免不了要喝几口水的。有爸在旁，我什么也不怕，兴致勃勃地又尝试了几次，当然免不了喝了几口水，这样跟了爸二、三次吧，后来，不用爸托下巴，也能不下沉透气自然了，就这样初步学会游泳的基本要素，但要会真正的游泳，技术还多着呢。
干什么事都一样，只要你用心去做，有恒心，不怕挫折和困难，没有做不了的事。有了初步的技能，不断地去磨练，胆大也要心细，学会保护自己。有时大人们在洗澡，即使爸不在，我也跟着下水，大人在旁，都会照看的，我也就胆大，当然，我轻易不会到深水区，最多脚踏到泥底，水面到头颈部，拼命的划啊，也可说是挣扎，其中少不了大人们的鼓励和教导，这样多次就渐渐学会了。不过，我们的同龄人，不管男孩女孩，基本上都和我这个模式学会游泳的。
暑假里，经常约上五六个小伙伴，到我们村的后溪里游泳，期间摸索学会了，憋气凫水，侧游、仰游、蛙游、倒游、潜游、静游《静静地躺浮在水面不动，四脚朝天》。还有《踏水濶》，就是头和颈部露出水面，整个身躯潜在水下，一动不动停在水中，这是个高难度动作，别看他轻松地头立在水中不动，手和脚都要不停地向下拍动，掌握节凑，或轻或慢或快，要以保稳头颈不下沉中正为准。最有趣的是潜游，我们时常玩潜游攻袭，看好同伴的方位和距离，然后憋气凫水下沉，像潜艇一样冲向对方，接触到他的身躯，在他身上或屁股里捏上一把，再折回凫游到其它处，浮出水面，哈哈大笑。而小伙伴只觉得身上一痛，茫然四顾，不知谁搞恶作剧时，看到了不远处的我得意狂笑，就知道了谁的偷袭，他也会用同样的手法进行反袭，乐此不彼。不过，假如知道他来偷袭，只要稍微移动下位置，他就会扑空，所以这玩法只能是偷袭的。
年长一点，已经不满足于在溪里玩耍，三五成群到村前的东阳江里游了。那时污染源少，江水清澈见底，江面宽阔舒野，江底的河卵石滑溜突兀，细小沙子清晰可见，踩在脚底松弛而柔软，水中的鱼，像剑影一样，时不时闪耀光亮，簇簇海带型水草，条条缕缕，像美人鱼的长发根埴在滩底，整齐而飘逸。当时有部电影片叫：《渡江侦察记》，解放军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我们五六小孩就学渡江勇士，一字排开，百万雄狮过大江，向对岸游去。有一个玩法也挺诡异，头卧在水下，憋着气，身体笔直，像条水中的泥鳅，双手控制好身躯，不让它下沉，顺着江水往下漂，在水中睁开双眼，这时奇景出现了，静看水下的沙石，水草，旁边游过的小鱼，忽闪忽闪的，你就像航行着的一架飞机，下面的山山水水在你机腹下徐徐飘过，你用双手对称用力向下拍，由于水压的作用，手掌下面的沙土，轰的奔腾起来，你又像一架轰炸机，向左右扔下两颗炸弹，在机腹下爆炸，连续拍着，炮声隆隆，硝烟弥漫，妙趣极了，当然，这游戏不能多玩，水进到眼睛角膜里，发红要痛的。
直到十二、三岁时，父母都完全信赖你的水性了，不再担心玩水出意外，而且，还要利用这项服务家里了。那时，几乎每户每家都养一两头猪，粮食的紧缺，需要用大量的草料来喂养，而水草料，是猪食的最爱，软软的，绿绿嫩嫩的，营养丰富。我们就到塘里、溪里，捞回水草，成捆成担挑到家里喂猪，算是大展拳脚了吧。有时望着藕塘深水中央处巨大莲蓬，个个挺立在那儿，犹如向你招手，挡不住诱惑，入水游过去摘，身躯旁，那根根如园锉般荷杆柱，划得我全身都是缕缕的红痕，辣辣的疼，不过，收获了一大堆莲蓬，受点伤也所在不惜了。
空闲之时，拿着脸盆，到后溪里去，摸螺丝，摸河蚌，收获颇丰，整盆整盆拿回家，清水蒸煮后，挑出精肉，再放些猪油，掇上辣椒，许些黄酒细盐，焖炒，香美啊，纯纯野生货，特别是河蚌肉，润滑香口有嚼劲，难得的桌上佳肴。还有那个，淡水河蟹，它是夜食性水动物，晚上才出来觅食，白天静静地躲在水下的石隙中，或泥洞里，咱们憋着口气，摸到它们的歇息处，把它掏出来，个个像小碗口大，八只脚，两只大鳌，张牙舞爪的，很不甘心被你逮住，抬着双鳌高高举起，向你反扑。哈，大大蟹黄，厚厚的蟹糕，现在市面哪有噢，真是千金难买。记得有一次，在后溪堤坝的石隙中，一晌午摸抓了大河蟹二十几只，五六斤，假如是现在价值真不菲啊。这一切，都得益于我精湛的水技，和对水性的了解。呵呵。
虽然过去四十年多了，现在，村边的池塘也少得可怜，填埋了许多，村后的溪，村前的江，水也没以前那么清澈，没有了鱼儿和水草，更不能去游泳，去游泳就会浑身发痒发红。偶尔去水库里游泳几次，嗨，如鱼得水，算是游刃有余吧。水对我来说，最熟悉不过了，水永远托我上浮的，对我友善的，除非我有意下沉。我就纳闷了，隔壁小葳怎么就学不会呢，据说游泳馆里的水池，最多只有一米五深，一米七八的个子，再这么沉也淹不了头颈，再怎么游也游不出深水区的危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患得患失，不呛几口水，不作部分牺牲，不和水打几个照面，能那么省事，水能那么轻易屈服你吗？这也许是缺少胆子，缺少舍我精神，学不成游泳的主要原因吧。
授权作者简介：王贞镇，网名，楠伲。八七年毕业于浙江省纺织工业学校。分配到国企成为一线技术员，后成中层管理干部。九十年代初，社会发展，国企体制改革成为下岗人员，自谋职业。进入义乌中国小商品城学做生意，现在生活安康，家庭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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