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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也唤父亲
文／刘晓琴
父亲，我不是女儿
但我愿为女儿
您是父亲，重如山
尊敬，怀念，爱戴
您的霎然离去，曾那么尖利的刺痛了我们每颗似乎还幼小懵懂的心
迷路的孩子们，不知所措，长长的茫然
我们的歉疚和悔思，也是固执的跟着我们一起生活
总有那么多，来不及！
和您的亲孩子一样
我嘤嘤的哭泣过
和您的孩子一样
我泪水滂沱，深深的埋怨过……
不说吧
您在梦里回来过
一次又一次
依然是阳光里的日子，平和里的出进，上山，锻炼，打理田地
背篓里，背着柴禾
那匹棕红骡子，依然在，寂寞的时候，用蹄子跺跺地面，突突的喷喷鼻孔
还去上班
还去集市
推着旧车子回家，载着果蔬，
哄孙子的甜澄娃哈哈，红皮皮的火腿肠，辣味的牛筋面……
陡陡的山坡路
你总要歇休几次
腰弯的低低
我和孩子曾在那里等待
不说吧，泪水在心里又荡来荡去
……
端望您曾每天进进出出熟悉的门框
我分明感觉您还在
我分明是看见您喝茶用的瓷缸子还冒着暖暖的热气
温酒，休憩，笑意吟吟
那坐过的躺椅
橙色火苗闪着幸福感
那火铁炉
依稀还在那里给孙子煮苹果，熬制杏干水
出门给追着自己尾巴咬的狗娃子喂药
打开电视
新闻联播，体育报道，军事频道
少儿频道……你的所有爱，离不开您的孩子
声音还在，气息还在，善颜还在
慢踏踏的脚步还在
宁静通达的叩响还在
扑面全是您手留余温的家具、和嫁接的果树
还未来的及掸去田间土尘的衣裳
那菜园里你刚搭架撑起红在半途的西红柿藤蔓
给我们盛满胡麻油的桶，把手上的红头绳
……
可是，那东方朝阳映照下的田地里
明明确确的，是您，躺在了冰冷的地下
我们没法欺骗自己
粼粼晨曦的光点从五月的葱茏间抖落而下
倾在我们悲戚失衡的脸上
五月的花儿开的那么好
我只问花儿怎不识悲伤呐
……
啊！父亲
转眼十载 又是今夕五月天
您走的越来越远 越来越模糊
可我深知
您还有根植于心的惦记
您拉扯大的孙女前年就上了南方的一所重点大学
您一直夸她长的俊
现在正值花儿季
更俊了
常常在念及爷爷的痛处里，泪水潸然
您最爱的孙儿长出了您一定惊诧的个头
端直如小白杨
有时像个艺术家
他把思念，藏在深深的心海
还有几个孙孙，均若明珠，灿烂升起
家里西北角那个破旧的牛舍拆新了
连同西面的厨房
过年的时候，我们就住在那屋，架上火炉，也温暖
那口废弃的老井经过修葺又能用了
并安接上了水龙头
水不多，但婆婆一人够用
家里比以前整洁了
大哥央人把炭房也整修了，现在没有危险
大门口装上了感光路灯，一切显得那么明亮
常回家看看吧
大哥三弟均在单位升了职
我们在一起庆祝喝酒唱歌祝福
心里默默的说给您听
老二还去了国外学习一趟
也是大山湾里的体面
您也一定自豪
县城的女儿，日子也是光明
所有的摸爬滚打，默默前行
只是少了您的见证，您的问询，您的淳淳安顿，您的掌舵
其实，我们没有一天不活在您的意志里，您的嘱托里，您的愿望里
您把精神传给了我们，把善良和活着的通理传给了我们
你的情绪，明晰的根植在每个孩子的心中
指引，暗示，鞭策
在我们有欣喜的时候
你也一定更欣喜
在我们有忧郁的时候
你也一定更忧郁
因此，我们力争一切都好，凡事不落后
把每一分钟，涂上阳光，磊落，愉快
我们懂得与人为善，我们懂得坚强奋斗
我们懂得在复杂的人世里保护自己
照顾儿女，身正为范
这些，一定都是您最想知道的
我一直想给您买一套上好的红木象棋
您走的急，未能如愿
悔意常常起于心头
而今，只能心里念念了
十一寒节，我将写上您的地址和我曾经不断尝试重拨的那个电话号码寄给您一套，您一定喜欢
不知在那边，是否也有赶过来的同事，陪您玩两局
冬天的衣服够穿吗
多想给您再买一件更好更厚的长绒大衣
让您再在同事面前
欢喜述说
授权作者简介：刘晓琴：网名风动阑叶琴，甘肃省平凉华亭一中英语教师，毕业于西北师范大学英语系，喜读书，崇善良，爱自然。散文及诗散见于《文笔荟萃》《华夏散文》《雪峰诗刊》《湖海》《巢》《民间诗刊》等刊物。愿意匍匐，在喜欢的路上，不求抵达，但求风景，仰，蓝天，俯，大地，烟云之间，寻得苍空暗语，草木佛心，人间真意，琴音自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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