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浙地》河坊街的古巷 历史琴弦上最后的绝响

河坊街为杭州历史文化街区，街上最具影响的有胡雪岩故居和朱炳仁铜雕艺术博物馆，成为此街的一大亮点。河坊街位于吴山脚下，是清河坊的一部分。

河坊街有一条古巷，窄窄的，长长的，老墙老土，凝重在深幽幽的巷的两边。一个人走在古巷，静静的，能听到的只是自己的脚步声，特别是傍晚的时候，粗皮老槐上，栖一只和古巷一样苍老的昏鸦，间或呀的一声，那声音便贴着小巷窄窄的路面，水样地向前流去，尾音拉得很长，以致声尖过去了好长时间，声尾还不绝如缕地在巷里绕着。这时的古巷，像酣睡婴儿似的，益发静谧了。

正逢雨季，阴雨连绵。古巷不见阳光，墙角处，苔藓苍绿，极厚，有盛世的孤单。于一座城，古巷贮藏了许多前世的气息，走过千年岁月的沉淀，历经沧桑，犹如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满腹诗华，不语，却有着绝世的孤傲，那么的遥远。想你，梦不到你，见不到你，你却不来，何时来，终不见你。

小巷像一首优美古雅的抒情长诗，像一支缠缠绵绵的小夜曲，更像一部缄默的历史文化丛书，不翻动它时，它安静闲雅地躺在岁月的暮色里，一任如漆的夜色水一样漫过它的全身，除了无言还是无言。间或翻动它时，从那些苍黄的书页上便走下一个个活在历史，活在地方志，活在人们口头的人物，连同他们的故里一起向我们缓缓走来。这时的古巷，像一位沧桑的老人，如絮如语间抖落一段段遥远的故事，书页一样苍黄。

巷道是古巷的身子，一座座门、门楼是古巷的眼睛。在古巷，让你不得不驻目的是这一座座形制各异，新旧有别的门，不论如何岁月深长，那种美人迟暮，徐娘半老的风韵却是任什么也遮掩不了的。

美目闪烁之间，曾经的辉煌与荣宠便像檐头小雨一样，不疾不徐地滴落下来，那声音，遥远，陌生，有一种说不出的味儿。门阅春秋，更多的时候是间隐春秋，门藏春秋。古巷多大户、多钟鸣鼎食之家，那一个个慵懒的门头上，说不准就有皇帝的御笔、御赐，在他处，这些可能早成文物，纳于名馆，藏之高阁了，在小巷，却是见多不怪，就这么缄默在一种古韵里。这时，往往会从那裂开的门缝里挤出一段古琴、一曲三弦的弹奏，音儿轻轻的，身子瘦瘦的，飘过低矮的墙头，像云，像雾，像轻轻的叹息，往往这时，古巷的夜幕便悄然而至，悄无声息。

有时，穿过大门，轻轻走进去，照壁、月门、长廊，然后是从明，从清的掌心上走下来的古老建筑，四合院，还有说不上几合的土木建筑，门上有题额，抱柱上有楹联，那些字，有的飘逸，有的古拙，有的像用铁条嵌上去似的，骨骼梭嶒。甚至模糊，甚至漶漫，但全都给人一种陌生而新奇的感觉，美也就春雨润物般无声无息地在心中扎下了根。

古巷、古屋的檐下、拱间多紫燕，像一个个流动的音符，小翅儿一展，就贴着墙皮儿出去了，来时，听得嗖的一下时，极准确地落到巢边，小翅儿一收，那种轻盈安逸实在让人羡慕。“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王谢早已走进小巷深长的历史，留下了堂，留下了燕，留下了一段段关于他们的故事、趣事和佚事，燕子一样飞入寻常百姓家。小巷在紫燕的翅膀上演绎自己的故事，又随紫燕的翅膀一起收拢自己的故事，一切都是那么从容，那么自然，轻轻的，静静的，像细雨滴入泥墙，啥声儿都没有。

走进小巷，就是走进感觉，走进一段遥远历史的深处。历史是什么，不是书和书上那些和时光一起老去的文字，而是小巷，小巷里这种烟雾般弥散的古韵。进士府、举人第，还有一座连一座的富商缙绅之家，曾经的辉煌像这一扇扇朱漆斑驳的大门，日渐淡漠，而从檐头，从翘角上飘逸的另外一种辉煌却在桃李不言中一再回味，放大。

阅读门额上的中举捷报，耳边总会想起惊天的锣鼓，震耳的鞭炮，锦上添花的热情，十年乡居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的恩荣与自豪。小巷就是在这一次次热闹过后的沉寂里，悄无声息地走进岁月，走进越来越深长的古巷，甚至连它也不会想到会走成一种文化，随时光一起苍老，一道升值。

一次次地走进古巷，像散淡时的阅读，像沉静时的回忆，像茫然无措间的惊鸿一瞥，像独坐幽篁时和历史之间无言地注目与对话。古巷缄默着，缄默早已定格为古巷的另一种文字，另一种语言和符号系统，能够为之作注的，除了大门、题额、抱柱、厅堂外，更有人们深沉的思想，就像紫燕煽动的翅膀，泥巢里，夕阳掠过最后一丝落霞。

古巷深长。古巷还能走多深长，看着墙上那一颗颗发泄仇恨似的“拆”字，我和古巷一起感到空前的孤独与无助，就像一个冤魂，无限冤屈却连申诉的权利也被剥夺，眼睁睁只待刽子手手中寒光一闪。当走过千年的古巷就这样走向自己的末路，归于寂灭时，恐惧的寒意潮水一样漫过我无可奈何的心灵，长歌当哭，又岂止是自悼和自伤。

古巷，走在历史的黄昏里，古旧的门缝里，挤出琴弦上最后的绝响。最好是飘雨的季节，最好是游人不多的日子，撑一把油纸伞，踏上石板路，了无尘念漫步于绵长幽深的古巷，看哪断垣残壁留下的厚重，听那亘古传来如烟如雾的吟唱。

或许，古巷不是这座古城的灵魂，但绝对是最勾人情怀的风景。一路走进，两旁商铺林立，蜡染，纸扎，印花布店，银器饰品，姜糖作坊，酒吧，餐馆，一家挨着一家，有凤凰的土产，有鄂南的特色。那些蜡染印着精美的图案，吸引着游客的目光，那些空气里都飘着香味的腊肉，挽留着行人的脚步，那些漂亮的苗家服饰，迎得一片啧啧称奇的赞赏。

古老与现代的交融，喧嚣与宁静的碰撞，这是一种无奈的搭配，其实也让人很困惑。有人选择视觉上的风景，有人沉浸在心灵上的享受，古城里的这条古巷，更适于后者，因为凤凰是需要用心来品读的一个小城。

我不愿意用记叙的方式来描写这条古巷的现代气息，我更喜欢用缓缓抒情的语气来诉说这条古巷的百年沧桑。

走进古巷，一块块青石板铺就的巷道，不足两米宽，夹在两旁古色古香的老屋中间，因为转角望不到尽头，烟雨萦绕下恍如梦境。鳞次栉比的老屋早已被风雨腐蚀褪下了明丽的色彩，只留下一缕温馨的久远任人遐想，不知那剥落在墙上的时光如何才能重新拾起？在这些斑驳的城垣深处，飞檐门落之间一定有着久远的故事，或爱或恨，或恩或怨。那些事呢?哪些人呢?而今散落在尘埃里寂寂作古，无从追寻也无从考究了，湮灭在一巷烟雨中。

城门洞是流浪歌手聚集的地方，不知这些歌手来自何方，也不知姓甚名谁，坐在石板登上，简单的行李，一把吉他，一个音箱，吉他盒打开放在地上，那里面有游人扔下或多或少的钞票。一个或几个，男人或女人，你方唱罢我登场，每天弹奏着忧伤的曲调，和着洞子里的回声，不在乎游人的眼光，不在乎有多少听众，只沉醉在自己的歌声里，用嘶哑的声音唱着流浪的歌谣，歌声飘啊飘，飘出一声叹息，飘出一种忧伤，飘出一缕乡愁，那悠扬的歌声中，是泪水和欢笑打湿的漂泊。

城楼旁有一个古老的宅子，推开老宅子厚重的木门，就推开了一段久远的往事。威猛的石狮，气派的大门，正殿，戏台，天井，天池，回廊，古色古香的建筑，极具气派。漫长流年，悠悠远去，宅子几经易主，几经修改，早已不是最初的模样，可是仍然能感觉到它当初做为一品钦差府邸的那种热闹繁华，朋友造访，寿宴大开，拜祖祭先，擂鼓声声，戏子长袖挥舞，唱词悠悠回荡。时光轻飘飘的带走人的生命，带走那些别去经世的往昔，只留下一份厚重静静躺在岁月深处，发出幽亮的光芒。

古巷的门前，经常有老者放一张竹椅，或抽一袋旱烟，或喝一壶老茶，或拿着一件衣裳走针穿线，或带着小孩戏耍，面容平和，慈祥安宁，用微笑面对过往的行人。那是经历岁月留下来的闲时，那是沧桑之后的平静，悠悠然然，与世无争，这是古巷一道最为温馨的风景。

古巷的石板路留下多少脚印，只怕无人能计。你走过来，我走过去，来回穿梭。那蹦蹦跳跳的小孩，你是放学回家吗?那打着碎花伞的长发女子，你轻移莲步，为何脸上泪水涟涟，是不是刚刚触动了春愁，经历了离伤？那蹬着送煤车的汉子，你黑黝黝的脸上满是汗水却为何荡漾着幸福的笑容，是不是又给老婆孩子赚取了一些钞票？那搀扶着的老伴，您们缓缓而行，笑意融融，是在雨巷中散步，重演一回爱情的浪漫吗?这些脚印磨亮了石板，照耀出年轮的影子，一代又一代，一年又一年。

雨中的古巷，是谁吹响了短笛，笛声悠悠扬扬回荡在长长的古巷，远去，远去。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如马致远的《秋思》是那般凄凉而有别有韵味的景令人无限惆怅。

漫步古巷，有的是份对往昔的追忆，对当时此地此物的遐思。明媚的阳光下，冲淡愁绪，轻抚斑驳的石壁，参差不齐的表面，颜色由浓渐淡的交接。锈迹斑斑的铁栏，彰显着它岁月的痕迹。从墙外可以看见一棵高高的木棉树，硕大的花朵仿佛也接受了岁月的洗礼般，夹杂着丝丝点点旧意。

青石板铺就的道路，历经风霜，诉说着属于它的历史。漫步古巷，仿若穿越了古今，远离车水马龙的喧嚣，远离了钢筋水泥的尘粉，远离了条条框框的束缚。怪道，当杜牧与苏轼立于赤壁之前亦有颇多感慨。虽然“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中多了丝惋叹；“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中多了丝哀叹，但回首古迹，许多心绪便得到沉淀。褪去漆皮的泛古雕花大窗，随风开合间的“吱呀”声似新学提琴的新手，所拉出的锯木声，让人心弦轻颤。仿若有一年迈的老妇人用喑哑的嗓音讲述着什么。清脆婉转的鸟鸣声抚平了心中层层晕开的涟漪，也许这扇窗里曾经有着温馨动人的旋律。

漫步古巷，心中有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古巷中的昔日的喧嚣，唯余如今残损的痕迹。穿过幽邃的山洞，过往如烟雾慢慢弥散，只途有车水马龙的喧嚣，钢筋水泥的尘粉。

寄情古巷，又抒情古巷。从离开那日起，古巷吞没了我所有的企盼，所有的乐趣。这夜，望着暮色四合的古巷，聆听花开花落的声音，细数着时光留下的痕迹。昔日的“繁华”尽落眼中。古巷对我有一种无法抹去的预言，就像它曾从“繁荣”沦落至“孤独”的一个过程。是复活，是成长，是死亡。如同喜欢在某个清晨或午后在古巷清幽的墨香里低吟浅唱，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找到灵魂的归宿。

古巷在我心里是一种无法摆脱的美梦，像走过的路，再过几年，它还存在这个属于它的地方吗？古巷连接了我的心，连接了世间所有的沧桑，活着像一个乞丐，又是否像一个卑微的民工，因此古巷代表着早晨，晌午，晚上，又代表着朦胧，孤单，黑夜。

有人曾说过：“我站在海角天涯，听见土壤萌芽，等待昙花再开，把芬芳留给年华，彼岸没有灯塔。”我想我的灯塔就是与古巷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怀。母亲以前告诉过我，说人生就像这古巷，再过多少年，都不曾记得它沧桑到现在。所以古巷再次吞没了我所有的回忆。

很多年前，一个朋友告诉我，说她去过我曾住的古巷。还没来得及走出，已满目清泪，当然，这种眼泪的成分非常复杂，是怜悯，是失落，是苦难？我觉得不完全是，因为古巷像每个人选择生存一样，它经历了历史遗忘的痛苦，经历了无数次死亡与重生，是走向死亡的标志，又是宣判你重生的结果。

以前，古巷如水般的月色，从窗外倾泻而入，冲洗了回忆，却斑驳了记忆。凄婉优美的回忆在耳畔回荡，顷刻之间，让我一下子跌入无限惆怅的深渊。哪个时候，我的心时而是支离破碎的疼痛，时而又是曲散人终的情怀，时而是又相濡以沫的情感。

现在，古巷是没有灵魂的依附，随时等待黎明的宣判，是已经习惯那些难耐的岁月和无法诉说的情感，是没有苍穹缱绻的文字，是已经习惯那份挥之不去的阴影，和永远缠绕着那颗曾经动过的心。

有时候，古巷好像就是这样，只有一瞬间的光彩、一瞬间的动人、一瞬间的精彩，一秒钟的心动却要我们付出长久的心血甚至是一生时间。古巷——我的爱，在那一瞬间点燃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莫名的心动，亦是没有炙热的感觉蔓延在手指，一晃而过。我一直不敢去相信，古巷代表着死亡，代表着依附，代表着灵魂。

其实古巷不会代表着你想不到的东西。不会妨碍你前进，只能代表古代人简单的生活方式，却代表不了现代人深邃的目光。在我心里其实都一样。没有失败后的狼狈，哪有成功后的喜悦。我想，只有古巷安静之后方显力度；只要理解了它，古巷才能成为一种我无法抹去的预言。因此，古巷不是悲哀，不是乞求，更不是怜悯。

我无从知道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宿命般的怀旧情结？为何会如此钟情于那些古色古香的东西？那些粉墙黛瓦的老房子，那些黑白相间的古城墙，那些飞檐翘角的佛林禅院，那些青苔滋长的雕花木格子窗，那些风霜雪雨中巍然屹立的石拱桥，那些重门虚掩下的深深庭院，还有，那些悠长悠长的古巷子，最是，勾我眼眸，醉我柔情，倾我风雅。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才能更加准备地表达对他们的喜爱？不知道该倾注怎样的笔墨才能更加确切地勾勒对他们的情深？

我也不知道梦里无数次的相遇，算是一种初见还是一种重逢。行过山，趟过水，最喜那些有着古旧气息的烟柳巷陌，不问历史几重，不问沧桑几许，只是想带着闲散的心情，去追忆一种无以言说的古韵情怀，去撩拨那种潜入骨子里的怀旧情缘。

想来，那些幽深狭长的古巷子，必定遗留着我的前尘旧梦，必定刻下过我前生前世不同凡响的故事。旧梦难忘，前尘依稀。因而，注定今生只要亲近它们，内心深处的柔软便会奔涌而来，那种似是故人的熟络感就会萦绕整个身心。

是谁撑一把油纸伞，穿过多情的雨巷，走向烟水苍茫深处，洒下丁香般芬芳的愁怨？是谁站在老旧的屋檐下，斜倚木门，秋水望穿，寂寞坐断，双眸凝视古巷深处，痴等良人？是谁沿着前尘的旧梦，久久徘徊在幽长的古巷，打捞过往的似水年华，想要寻觅一些隐约的光阴？

看过那么多的景，渡过那么多的河，走过那么多的桥，最是难忘那些用心灵抚摸过的古城印象，最是流连那些用双脚丈量过的古村古巷。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换来今生一次的擦肩而过，于时间无涯的荒野里，能够入眸入心的风景真的不多，沁入骨髓的景致更是少之又少，能有一处风景成为生命里最撩拨柔软的心动，就是一种最深美的缘。

到过丽江古城，那个令人发呆的地方，没有艳遇的惊喜，却在我内心深处铭刻下了生生不息的涓涓爱恋。那里的每一条巷子都诉说着或深或浅的动人故事，那里的茶马古道续写着不朽的传奇。

也到过水乡乌镇，那是令人魂牵梦萦的地方。一个春风拂柳的日子，于杏花烟雨缭绕的黄昏里，有过一次悠缓而短暂的停留，走进过一段段似水流年的往事里。那些烟波画舫、水榭楼阁、摇橹乌篷、吴侬软语，以及那些烟雨迷离的旧巷子，时至今日，无数次入我梦、牵我魂、动我魄。一个转身，一次别离，却带走一生的回忆。

如梦徽州，水墨丹青。徜徉在徽韵深远的意境里，才知道，有一种柔软叫灵魂的故乡，有一种岁月叫心灵的沧桑，有一种雅致叫醉人的古韵。

也曾徘徊于大上海那些古巷子，做着旧上海的风云梦，努力找寻那些隐藏在岁月深处的民国风情女子的魅惑倩影，她们眼波流转、巧笑倩兮的绝代风韵，经久不息妖娆在时光的香笺上。

也曾流连于北京老旧的四方街，迈着轻轻浅浅的脚步，感慨那些缥缥缈缈的城南旧事，于铜绿滋生的四合院短憩过漂泊的灵魂。

我知道，恋上了那样的古韵和古巷，就等于恋上了简单、宁静、平淡与温软。清幽与淡雅永远是繁华与艳丽的长者，就像那些昔日过着锦衣玉食，看惯花柳繁华、春风秋月的富商巨贾，当其懂得繁华深处是乏味与迂腐，情愿移居山野，脱下锦衣纨裤，换上素服青装，去享受那份如水的宁静与安谧。

时光远去，岁月流淌，庆幸自己不曾在繁忙奔走的日子里走入迷途，不曾轻易爱上一个人，亦不曾轻易辜负一个人，更不曾轻薄自己。

如果有来生，惟愿倾一世温柔，修得一颗素心，遇一良人白首，择一古巷深深的小城终老。城前有小桥流水，有古树昏鸦，城后有水榭楼台，有芭蕉西窗，静坐在时光的深巷里，与茕茕光阴一同老去，老成一座深远的古城，老成一条悠长的古巷。落花时节，烟雨古巷，相遇只需刹那，永恒却是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