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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传统哲学杂谈(一)


越深入越敬畏

 

中华文化源泉来自上古之《易经》,阳者发展为儒,阴者发展成道,故《易经》被尊为诸经之首。自东汉,佛学传入汉地,经历数百年改造,已成功融入中华本土文化,形成了中国特有的儒释道一体的文化。中国人的世界观实则儒释道的融合,而根脉则在中华民族体内发育出的《易经》。儒家着力点在于用道德规范人的社会行为,道家解释了人、社会与宇宙的关系,佛家则让中国人有了精神世界的寄托、生死与归宿问题,共同而系统性地解决了内心、社会、天地的诸问题,其“三位一体”的智慧实妙不可言。

 

中国人的哲学观与其他单纯的宗教信仰不同,不光支撑着中国人的一片精神天空,而且融入了修生养性、生活起居、精神娱乐等日常生活点滴,如用阴阳平衡辩证思想治疗中国人的疾病和开展养生;运用阴阳风水观测环境与宇宙,实现择良地而居;在黑白变幻无穷的围棋世界,寻找无尽的乐趣;水墨丹青中运用黑白、枯湿、浓淡对比,实现中国画的艺术表达。换而言之,中国人的生活无所不闪现着东方哲学观的独特智慧。数千或许数万年的漫长农业文明时代,或源于感恩的本能,或源于血脉里的敬畏,也或源于对祖先智慧的崇拜,中国一代一代秉承东方文化传统。


 

只是及近代,国力的衰落,在西方文明的咄咄逼人攻势下,对本源文明从自信跌落至自卑,中华文化甚至一度面临全面瓦解的境地。更及百年来的工业或信息革命,增长力量的人们自信能够改造一切,对祖宗、对环境、对地球、对宇宙,早已丧失应有的敬畏之心。

 

站在人类历史长河看,无论儒释道的东方智慧,亦或希腊哲学和基督教的西方思想,都诞生于农耕时代。那时代的人类生活于自然,融于自然,观天象,听风雨,感万物之灵性,察自然之道。而今,生活在现代钢精水泥时代的人们,早已失去仰望星空的心境,丧失心灵与宇宙沟通的能力。感知宇宙灵动的人类伟大思想诞生,大抵出于那个时代,人间从此难出其右。

 

虽然近现代工业文明和科技文明,彻底改变了人类的世界,甚至整个地球的面貌,但仍停留在“技”的层面,而非“道”。专术中西医学的人,大抵会较好平衡对中国哲学和西方哲学的态度,洪医生就是这样一位,已经为名医的她坦言,年轻时不断追求医术的提升,但人至半百却对是中国的哲学越加兴趣浓厚。这是从“术”至“道”人生求索的必然结果。即使我们今日所创立的哲学仅是小哲学,从未超越过先人的大哲学。

 


数千年的儒释道观,虽经形形色色西学的冲击,但文化传统却已经浸入中国人的血脉,即使经历断层,却无所不在地仍显示强大的传承基因。只要合适的土壤,仍会重现生机。随着东方社会在全球的重新崛起,对东方智慧的研习已重新兴起。即使侨居美国二十余年的表哥,自青年时代对中国哲学有着浓厚的兴趣,仍坚持不懈钻研中国哲学命题,出版了《人类心灵与文明本性》。

 

思者,必是人生积淀后的心灵呼唤,必是人类集体反思后的大彻大悟。

 

儒释道支撑起中国人的精神世界,但并非一成不变的平行线。儒家讲的是入世,道家讲的是出世,而佛教最有意思:小乘佛教宣扬自修而为,往往隐匿修行生活,而大乘佛教倡导普渡众生,必然选择融入世俗的生活。这看似矛盾的三大哲学观,却深刻反映地宇宙的阴阳组合与变化,与人类社会和人类心灵一外一内两个世界体相契合。从人的一生讲,二三十岁应当多些儒家入世济世的思想,随着年龄的增长,应多些道家、佛家思想的指导,这才是符合人类从阳盛至阴盛的自然变化之道。这的人生态度,往往能够收获圆满结果,达到较高的人生境界。

 

中国的哲学观与西方世界观完全是两种树结出的两种果实,不是相互的参照系,而是人类社会两支伟大的平行运行文明体系。在强势的西学统治时代,一些人从未研习过中国哲学观,或只是零碎式观阅,便妄言其是与非,或干脆直接否定。只有抛弃西学之思维模式,放下偏见钻研中国哲学,才是能得庐山之真面目。作为当代中国人对儒释道的学习,并非简单的信教礼佛,而是对祖先优秀文化的传承,是一种生活方式的选择,是一种为世的态度。实现对儒释道的人人必修,不应有主义和身份的束缚,而正大光明研习。异样眼光视之,实属于无知。


 

世界上没有一种哲学体系,能够带来你一切的透悟。每个哲学体系总有自身缺陷,东方的智慧也同样如此,但丝毫不掩藏其伟大的光芒。我们不必纠结人世间事事有答案,但总在可能的视野里和有限的人生里,寻找一个自圆其说的世界观。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但人生缺乏灵魂的思索,枉为万物之神,辜负了宝贵的生命体验。人不能活得太糊涂,否则人生失去通透。人生也不能活得太明白,否则失去做人的快乐,这样的人生太累。所以向一切哲学家们致敬,因为伟大的哲学家,如果没有疯了话,就便如苦行僧般修行。但,其实你们才是人类中的另类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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