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鱼的眼睛——黄昏思絮之六

刘银叶作

水的世界一片茫然

蔚蓝的天空合成灰色

这条鱼，曾经在这里

用牠的眼睛

欣赏柔弱的水草

欣赏山的倒影和水的涟漪

那眼睛里流动春的碧波

夏的花朵，秋的旖旎

眼睛里装得下万壑群山

容得下暴雨狂风与雷电的洗礼

太阳像一朵大红花从船上飘走

黄昏，眼晴里的晚霞和白鸟一样永远新奇

水中有死鱼的腐臭

也有猪、猫、狗、鸡的尸体

这鱼的眼睛什么没有见过

没见过的是龙宫里的御食和龙皇敖广用过的珍稀

五月的龙舟鼓曾在这双眼睛里擂响

中秋的明月曾在这双眼睛里

沉入江底

渔翁曾在这双眼睛里失落而哀叹

老船夫曾在这双眼睛里留下过一瞬的记忆。。。。。。

没有风，江河死鱼瞪着白眼睛

任凭岸畔抬棂柩的人群锣鼓喧天，啼哭声里里夹着真假的情谊

一日日，一年年，此伏彼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