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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挖|刘强东的十个至暗时刻

这两天,小猴无意间翻到一本刘强东口述的《我的创业史》。这本书虽然2017年才出版,但里面的内容是刘强东2015年11月和12月两次共8小时的采访整理而成。



当时的他正春风得意——京东2014年5月美国纳斯达克上市了,他本人2015年10月也在澳大利亚和章泽天办了婚礼。但在这本口述史里,小猴没有看到任何“奶茶妹妹”的内容,有关上市的内容也少得可怜。倒是有不少他人生中低谷的故事和细节, 全篇都是强哥的自述。创业之路,注定荆棘密布。

今天,在他正经历京东上市后最大危机的时刻,小猴就来为大家回顾一下,刘强东生命中的十大至暗时刻吧。这一次,他是否也会如过去那样转危为安呢?



1

“小时候家里真的穷得一塌糊涂”(P6)

无论是门户网站还是BAT时期,中国互联网大佬往往来自于城市,至少也是中产阶层。而刘强东却来自于农村,这让他的很多儿时记忆和“吃不饱”有关。

刘强东在此书第一部分《农村生活》之《那个叫来龙镇的地方》这一章节中,重点回顾了自己小时候有多穷苦。

刘强东是江苏宿迁人,但他爷爷是湖南出生的,年轻时候到了宿迁来龙镇长安村(现在的光明村)定居,刘家祖祖辈辈都以在长江和运河上驶船为生。爷爷四十多岁就去世了,然后他的独子——刘强东爸爸二十多岁就顶了爷爷的职,继续驶船,一个月拿12元钱,等于是刘强东爸爸一个人工作养活一家子人(老婆、儿子刘强东和小女儿)。

刘强东小学四年级之前,一年就能吃一两次猪肉——平日里偶尔吃一次,过春节的时候会吃一次。遇到村里有红白喜事,去村民家吃顿喜酒,也能吃到肉。因为爸妈在外面开船,一般就由刘强东代表家里参加村里的红白喜事。他最喜欢的一道大菜就是扣肉,但他这个小孩子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坐在餐桌旁往往抢不到肉,往往盘子还没放到桌上,肉就没了,所以刘强东每次都很自觉,吃剩下的油。



刘强东家里平时主要吃玉米和红薯。馒头只有过年的时候吃点,米饭一年也只能吃上几次。每年从11月开始吃红薯,一直吃到第二年5月。早上是白水煮红薯;中午是红薯干,里面放一点米;晚上吃红薯煎饼。偶尔也用红薯茎炒菜,把外面的红皮剥干净了,放点辣椒。过年时,唯一零食是红薯熬成的糖……刘强东回忆说,“真是吃怕了,所以我离开宿迁后15年没吃过红薯。”



▲宿迁红薯

从每年六七月开始,刘家开始主吃玉米。最早吃的比较嫩的玉米,连玉米芯都吃掉。早上吃的是玉米面粥,午餐是像窝头一样的玉米馒头,晚饭是玉米煎饼或玉米稀饭。零食就是烤玉米。七八月的时候,刘强东和其他孩子们会跑到玉米地里偷吃玉米秆子,因为是甜的,类似甘蔗。“偷偷摸摸把它折了,啃啊啃,啃得满地都是,就为了能吃到那点甜水。”



▲宿迁玉米

小学三年级之前,刘强东穿的裤子叫“竹节裤”——随着孩子长高,裤脚处就会接一节,以此类推,像竹子一样。他的裤子上面补丁无数,因为膝盖处老破。

刘强东家境改善是在他老爸创业之后。1982年,刘强东爸爸从单位辞职创业,借钱买了一条小船自己经营。三年后,他还清了外债2000元,当时的刘强东在读小学四年级。他清楚地记得,“我爸妈回家的时候自行车后面驮了15斤肉,那会儿还不到过年,把我都震撼了,彻底震住了,搞不明白为什么家里一下子巨富了,这么挥霍,能敞开怀大吃。”

2

“农村在教育资源上,真的是先天不足”(P35)

虽然刘强东以684的高分考上了中国人民大学,但他从义务教育阶段所在的学校,硬件和师资都很成问题。

在第二部分《学生时代》,有一章节是《对我影响大的老师们》,很难想象在江苏还有和偏远山区差不多的教育环境。

刘强东所在的小学是村办的,国家财政不给教师发工资。每次开学的时候,每个学生背着一小口袋粮食,都放在操场上,校长带着十几个村民,给老师们分粮食,这就是老师们这一学期的报酬。

老师都是光明村的村民,没一个是正儿八经的老师。刘强东小学一年级的语文老师只上了两年小学,而他小学四年级的语文老师只上了五年小学。直到小学五年级时,语文老师终于是高材生了——初二辍学的。有一次上课写叙事文,要求400字左右。全班作文都是0分。因为这位老师认为“400字左右”就是正好400字,没有一个学生字数对的。刘强东特别强调说:“这不是笑话,这都是真实故事。”

当时的校舍是村民凑粮食、卖粮食、自己用泥和草盖起来的。刘强东念小学头三年,教室里没有课桌和板凳,他和其他孩子都是坐在地上听课。所以,每个小朋友上学的时候除了背书包,还要背一张枣木做的大板凳,这样就能在教室里当课桌了。到了刘强东小学四年级时,生活改善的村民才集资买了课桌,让孩子坐在长板凳上听课。

刘强东小学只学过语文和数学,直到初中才有地理、历史等课程,但老师从来没讲过课,也没有能教课的老师,只把课本发给你自己看。

刘强东的初中是当时来龙镇新建的来龙二中,刘强东是第一届学生。由于新学校建在一片桑园里,所以要求每个报到的学生负责砍掉30棵桑树。第一次交学费的时候还必须拉一板车砂浆去,因为当时砂浆是稀缺之物。为了交那一车砂浆,刘强东小学五年级毕业后的暑假就开始挖砂浆……

幸运的是,刘强东在初三遇到了一位姓毕的化学老师。毕老师带的班成绩永远全年级第一,对学生非常严格,每天早上带大家跑步一小时,然后开班会,讨论为人处世的道理。这样的训练坚持了一年,刘强东不仅对化学很感兴趣,也提升了自己的思辨能力。



▲刘强东【右二】和中学同学

到了宿迁中学,班主任戚老师是教数学的,从南京师范大学毕业没几年,比学生大不了几岁,所以深受大家的喜爱。就是戚老师劝班长刘强东报考中国人民大学的。

刘强东的成绩非常好,又是学生干部,因评上江苏省优秀学生干部还有20分加分——他是宿迁中学1927年建校以来第一个获此殊荣的农村娃。



▲刘强东【后排右一】和中学同学

有趣的是,刘强东高考时,他的父母在外面驶船,好几个月没回家。等八月初刘强东拿到人大的录取通知书时,他爸妈也回来了,进门第一句话竟是“你啥时高考啊?”

3

“当官彻底没戏了”(P43)

刘强东回忆自己当时为何上中国人民大学,是因为高中班主任戚老师的一句话:“中国人民大学的毕业生都当官了。”



刘强东说自己在高中期间物理化学竞赛都拿了奖,但如果能当官,就能让更多的人过上好日子,毕竟当科学家只能管一个人,当官就能照顾很多人了。人大当时文理兼收,22个系来江苏招生,刘强东以为社会学应该是研究社会、最能当官的,就选了社会学系。录取完后,他才知道社会学系是去调查社会,例如一个村的男女比例、身高、寿命之类的,这让他心情感到有点低落。

1992年9月,刘强东一个人揣着500元和76个茶叶蛋坐了14小时火车到了北京,从此再也没有问家里要过一分钱。



他大一时候做家教、抄信封。当年,抄一个信封可以赚3-6分钱,最多的时候,他一个周末抄过四万多个信封,可以赚上千元。所以,大一的所有开销都是他抄信封得来的。

1992年小平南巡讲话后,大学生也开始不再包分配而是“双向选择”。而社会学系是当时找工作的苦难户。刘强东清楚记得,他宿舍老大追同级英语系的女生,对方嫌社会学系工作不好找,没谈成,这让刘强东也受到了刺激——学社会学当不了官,找工作难,女朋友也是个问题,所以他准备学点计算机。

刘强东大三时候就给人编程序了,基本上一个月就能赚5万(在1995年是一笔巨款),他也成了班里的“有钱人”。这一自学的技能,为他后来创业京东奠定了基础。

4

“创业:开餐厅被伤了”(P52)

刘强东第一次真正的创业,其实是开川菜馆,以惨败告终。这让他开始对人性产生了怀疑。

刘强东在第三部分《中关村岁月》的第一章节,就讲了自己这次惨痛的经历。

大四的时候,人大西门有家餐馆要转让,刘强东就出了24万现金(除了自己的钱,还有老爸和姨夫几十年的积蓄)给了老板。创业初期,刘强东将一身热忱全部投入其中,他给餐厅员工们每人发块手表,工资翻倍,甚至将员工宿舍从地下室搬到了楼上。除此之外,刘强东还给员工提供了两荤两素的伙食。然而在这一片赤诚放权之下,餐厅两个月后便出现了问题,采购师傅和大厨在账单做手脚,贪污严重。餐馆不足一年便关门倒闭,刘强东亏了16万,自嘲自己可能是那一年负债最多的应届毕业生。

刘强东毕业前最后一个学期的寒假,根本没有钱回家。有朋友请吃饭,他也没钱坐车,只能在大雪中迎着寒风走了两个多小时去赴宴。

后来,刘强东到了一家日企打工还债,月薪3000元。他在日企打工期间,又利用空闲时间编程序,给建筑集团编视频,编各种受控文件管理系统,终于用了20个月时间把赔了的16万赚了回来。

在日企期间,他也学会了企业管理和物流,他就又辞职了,继续创业。

5

“1999年,我被人骗了很多钱”(P66)

1998年,刘强东在中关村的海开市场(现在的海龙)租了一个小门脸,卖刻录机、压缩卡和帮人编辑视频。



开业21天才做成第一笔生意,挣了几百块钱。第一年,刘强东赚了十万元,但到第二年就被人骗光了。

原来,1999年,有一个人在友谊宾馆办公。他先买刘强东的刻录机,给了一张支票。那时候银行办公很慢,要三天才能显账,但当天可以查询。支票没问题。后来他又买了5台,1万多块,又给了一张支票,也没问题。

第三次交易时,这个人说他需要100台刻录机,给银行做数据备份,明年必须要,因为年底了。刘强东就把100台雅马哈刻录机送过去,结果第三天下午,支票退回来了,对方也人去楼空……这一次,刘强东损失了30多万。

刘强东没有因此一蹶不振,他的“京东多媒体”成为当时中关村最大的视频制作系统公司。

6

“那一年,我们亏了小一百万”(P72)

2001年,京东转型,从批发到零售。为什么?因为一场价格战让刘强东感到做代理并不是长久之计。

台湾有个富二代也进入北京刻录机市场,发现当时的京东垄断了差不多60%的市场,所以就开始价格战。对方发誓,所有刻录机都比京东便宜50块钱一台,不管京东降多少。如果京东把刻录机降到50元一台,他们就免费送。这样一来,京东的客户都去了对方那边。

刘强东不愿坐以待毙,找了关系比较好的经销商,先去对方那边买,然后拿到京东降价50再卖。最惨的时候,进口雅马哈刻录机对方只卖1700元,而进货成本就要2700元,等于是赔本倒贴。而京东每卖一台只赔50,所以最后京东亏了小一百万,而对方损失好几百万,一个月后就灰溜溜撤了。

这场价格大战让刘强东考虑京东的未来,他转让了手中的代理权,继续卖刻录机,只不过直接卖给客户了。当时他希望京东是IT行业的苏宁、国美。

7

“京东网管是个大白痴”(p80)

非典之后,京东考虑线上转型,陆续把门店关了。但直到2004年才招了第一个程序员。

前面说过,刘强东自学过编程,但他不会线上语言。当京东网点开张第一个月,就发现网店首页被改了,黑底白字,写着“京东网管是个大白痴”。折腾了三四个小时才弄好,然后又被黑了,写着“京东还是个大白痴”。

为此,刘强东花大价钱请人从上海飞到北京解决问题,对方发现京东的服务器有142个漏洞,1300多个病毒——原来,京东的windows server从来没有打过补丁……

从此,刘强东开始注重京东的网站建设,除了财务系统,所有内容京东自己来研发。他从2005年开始招人,十年后,京东研发系统已经超过6000人。

8

“喝得我脸都白了,醉了也失忆了”(p110)

在第四部分《进军互联网》中,刘强东提到了自己的酒量和海量,反而让俄罗斯投资人(战斗民族就是不一样)很放心。

俄罗斯投行DST是京东上市前投资额最大的股东,一共投了两轮,不仅投了新股,还买了大量老股,只要谁愿意卖,DST照单全收。

DST创始人尤里·米尔纳(Yuri Milner)还投了小米、阿里巴巴、滴滴、ofo小黄车、陌陌、乐信等众多中国科技公司。



刘强东记得尤里刚投京东没多久,又有点儿想投阿里巴巴。为此,他特意飞到中国,想要找刘强东当面谈谈。刘强东在巡站,人在乌鲁木齐,好不容易碰头了,又着急去配送站,当晚请20多个兄弟喝酒。尤里也参加了,但他答应妻子不喝酒。最后,刘强东喝了两斤多酒。

尤里在酒桌上说,“Richard(刘强东英文名),阿里巴巴那儿我也想投点,但是不一定像投京东这么多,如果你不高兴,我们肯定不投”。当时的刘强东说,“你投谁都可以,全天下的我的竞争对手都可以投。”

后来,尤里真的投了阿里,但又跟投了京东,因为他看好刘强东这个人——一个可以去偏远地区和20多个基层员工喝酒五个小时的创始人。

9

“老刘,你小心点吧,你这么下去会倒闭的”(p123)

其实早在2012年,刘强东就和团队研究过上市。因为当时外界质疑京东资金链也断裂。结果说多了,有供应商就很怕。连京东的内部员工都开始窃窃私语。

结果,京东的市值大概100亿美元,刘强东说不行,离他的目标差距太大了,不到200亿美元永远不上市。

真正决定上市是2013年12月,当时刘强东从哥伦比亚大学回来,人也瘦了、视野也更加国际化了。



京东上市之前,投行质疑他们利润薄。刘强东就去用数字说话,表示自己成本比同行低……

路演的时候,有两次刘强东是真急了。每到一个城市都要换个翻译,都是当地投行找的,有两个翻译实在不行,对数字不敏感,million(百万)和billion(十亿)老搞错。所以刘强东就亲自用宿迁口音的英语讲。他自嘲:“我什么英语都能说错,但是数字从来没错过。”

10

现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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