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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审美在乎情绪,而不是认字

白狼,原名苌群良,笔名白狼,别号白阳山人,斋号白桦园居主,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2013 年曾于中国美术馆举办 " 大风起兮云飞扬——白狼书法展 ",展出草书作品 80 余幅。

白狼书法作品

9 月 28 日," 南粤丝路公益艺术万里行暨文化与经济振兴研讨会 " 在广州市黄埔区沁园举行。

该院院长白狼在全国各地及海外多个国家举办过个人书法展,此次现场也展出了他与辜慧龙的书法联展。在白狼看来,书写草书就是书写大自然,他在作品中流露出的无拘无束,也正是自己性格的真实写照。

白狼在接受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采访时表示,狂草的特点是狂放大气,形散神不散,具有很大的随意性。草书是书法门类中最不容易写的,草书的最高境界是完全打破了字距行距,只见线条不见字形。

书法是一门历经千年的古老艺术,当代人的欣赏习惯已经产生了很大变化。白狼认为,今天的书法实践除了从传统中吸取精髓之外,还要融入本时代的精神状态。近年来被业界热议的 " 丑书 ",实质上不 " 丑 ",更是一种对于当代审美和现代书风的探索。

书法,是将汉字赋予生命的过程

羊城晚报:什么是好的书法?

白狼:我对书法的理解是这样,书法是天才的艺术,如果不具备天赋,只是碰一碰,搞不了。特别是草书,草书得具备戏曲、舞蹈、武术、音乐、哲学等方面的积累,尤其是哲学方面的涵养,没有哲学思想,整幅作品的谋篇布局就难以实现。我所定义的书法,是将汉字赋予生命的过程。书法作品最后是有灵魂的,不是说在一张白纸上,拿毛笔蘸上墨汁划来划去就是书法了。

对于书法来说,不要求把每一个字都写得好看 …… 电脑打印出来的字也挺好看,但那是书法吗?书法的门槛看上去比画画要低,毕竟不是任何人画画都能成为画家,但写几个字似乎就自以为是书法家了。现在的书法圈子里,有的人十年前的字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归根结底是没有才气。

羊城晚报:对于书法家来说," 变化 " 很重要吗?

白狼:当然要有变化。但问题是,是不是乱变?书法中有种观点,叫取法高古。书法从临帖而来,需要有古法,没有古法的作品很难得到认可。有人说我们现在的人也很聪明,能不能也创造一种书体?他们不服只学古人,可是忘记了一个问题:草书、篆书、隶书等都是上千年流传下来的,不是几个人、甚至不是一两个时代的产物。

羊城晚报:在古人面前,今天的书法家应该有何作为?

白狼:为什么书法要临古?就是相关的意识、观念在过去上千年中已经定型了,需要一定的程式化。比如戏剧中,节拍和布局是规定好的,如果不按这种程式表现,就不是戏剧了。对于书法来说,既要传承道统、取法高古,但如果只和古代的天才一模一样,就才走了三成的路。

在我看来,最终的走向还是要写出个人的风格。古人的书法艺术各有千秋,都是不可多得的精品,我想,如果能把古人书法中的精彩部分蕴涵到自己笔下,然后随性写来,估计会出现一种新气象。

欣赏草书也需要才气

羊城晚报:什么样的艺术才是好的艺术?什么书法才是有灵魂的?

白狼:雅俗共赏才是好的艺术,艺术家的创作要让大家都喜欢起来。评价书法,不以看不看得懂作为标准。如果一件书法挂在厅堂上,让看见的人感到激动,即便观众没有全明白上面写的是什么字,只要观众因而产生了情绪,就是有灵魂的作品。书法是让作品和观众双方相互产生影响的艺术。要是观众看懂了具体的字写什么,但没有产生任何情绪,无动于衷,那么也不算好的书法。

羊城晚报:从这个方面来说,最让人 " 看不懂 " 的草书应该如何欣赏?

白狼:草书是各种书体的最高境界,最难把握,也最难写。不仅对创作的人要有很高的要求,其实对欣赏者来说,都需要才气。欣赏草书,不必在乎是否看得懂字。有这么一个故事,毕加索的朋友问他,你的画到底画的是什么?毕加索反问,你听过树上的鸟叫吗,好听吗?朋友说好听,毕加索又问,那你听懂了吗?

其实无论是绘画还是书法,好看就行了。毕加索的画是一种抽象物,已经超过具体写实的本体了。草书其实也是一种抽象的线条,它改变了汉字的结构,打破了印刷体的具体字形,甚至成为一种符号。但这种 " 打破 " 不是无端发生的,而是有迹可循的,甚至有某种固定的程式在里面。因为这些都是中国古人流传下来的范式,至今还没有人能够另行创造出来。

" 丑书 " 也不能算草书

羊城晚报:书法界很长一段时间都谈论 " 丑书 ",一些人持批评态度。

白狼:" 丑书 " 是中国当代书法界的一种现象。在我看来,这其实是一些有造诣的书法家在探索当代书法。在国外,尤其是日本和法国,就存在一种现代书法,其特点就是采取抽象的线条来构成字体。

目前许多人对此不认可,或将其列入草书。其实它们并非草书,而且也不算丑,有的字还挺美。现在进行这方面探索的几位书法家,都是比较有造诣的。我的理解是,他们的初衷是借用西方抽象艺术的方式,对书法进行现代化的实验,试图开辟出一条能够体现现代审美的书风。

羊城晚报:在现在的收藏市场上,书法是怎么定价的?

白狼:我们现在应该是按尺幅来算的,和国画一样的方式。但可能会有人认为,书法的创作周期比较短,这样计算不合理。但其实艺术品的定价,不能从创作周期来计算,不是谁创作得久,就含金量高。我始终认为,书法是中国艺术的巅峰和集大成者,它的艺术境界和艺术含量不可能比绘画低。

书法界一直有这样的现象,以创作者的头衔来评判作品的定价,也是一种不理性的行为。书法是真实的,有无才情无法掩盖,再者当代社会是信息社会、多媒体社会,不值钱无价值的所谓艺术品充斥一阵、喧哗一时,最终将成为文化垃圾。

羊城晚报:在国际文化交流的过程中,书法能够提供什么?

白狼:中国的汉字在亚洲的文化影响力是毋庸置疑的。如何让国际社会,尤其是西方文化接受、理解书法,也是我一直思考的问题。其实,相对于中国画而言,书法更容易被不同文化背景的群体接受。

西方文明同样源远流长,在他们的文明发展中,产生了自成体系的文化艺术。他们的油画、雕塑自成一体,无论是写实还是抽象都非常成熟。反而西方人对中国的汉字,甚至草书特别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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