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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 | 文物修复中“离谱”的黑科技

用大蒜保养象牙

当你看到科学家去菜市场买了一兜大蒜,他可能要回家做饭,还很可能要去修文物!

大蒜能修什么呢?这就要从三星堆说起了。

三星堆挖出了很多象牙,但因为这些象牙埋藏了3000多年,所以变得极其脆弱。如何完整地保护象牙,成了一个世界性的难题。

科学家后来从古埃及人身上获取了灵感。古埃及人会用大蒜把木乃伊包裹起来,这是因为它里面有大蒜素。大蒜素中有一种硫化合物,碰到霉菌,与霉菌的蛋白结合后,可以轻易地“杀死”霉菌。

科学家们通过多次实验,提取出了大蒜素。但由于大蒜素在大蒜中含量极少,仅靠从天然大蒜中提取,可以说是杯水车薪。

于是,科学家们又研制出了人工合成大蒜素。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去除蒜味,避免文物自带蒜香。科学家将大蒜中产生味道的乙硫醇去掉,最终制出了大蒜素溶液,喷在象牙上,就能避免它发霉腐坏,让它“永葆青春”。

平平无奇的大蒜,就这样解决了考古界的世界性难题。

给漆画打“美容针”

人类如何才能永葆青春?要靠深层清洁、涂抹护肤品、医疗美容等一系列的现代皮肤护理手段。对漆画来说,这也同样适用。

在北京首都博物馆考古出土文物保护实验室,明嘉靖三十八年(1559年)的内官监太监赵谅的棺椁上,有一幅亟须修复的漆画。

修复第一步,消灭霉菌。表面的霉菌可以靠擦拭防霉药剂来消除,但想深入内部,就要通过打针了。将针扎进椁板里,除霉剂会顺着输液管进入“机体”,将木头的每根“血管”里的霉菌通通清除。

修复第二步,修复破损的漆皮。漆皮很薄,5层加起来只有0.1毫米,而且十分干燥,一触即碎。要修复,就要先把它变软。科学家们选择了聚乙二醇,这是护肤品中一种常见的保湿剂。

不过,要将其用到漆皮上,工序有点复杂。首先得泡,其次是清洗,然后泡到回软剂里,捞出之后用有机玻璃板夹住并封起来,最后将掉落的300多块漆皮逐一贴回去。

这幅漆画经过“医美”,又恢复了美貌。

用薄荷叶保存色彩

如果你对考古有一定的了解,就一定记得当年的“明定陵事件”。明定陵的打开,是我国考古界的一次集体试错,损失不可估量。很多丝织品在墓道被打开、空气流入的那一刻灰飞烟灭。珍贵的文物刹那间失去颜色,变得黯淡无光。

怎样才能保住文物的色彩?这个问题困扰了考古工作者很多年。而解决问题的关键,竟是薄荷叶。

将乙醇作为助燃剂,对薄荷叶进行反复淬炼,可以提取出一种半透明晶体——薄荷醇。它极易结晶,可以迅速在文物表面形成保护膜,从而隔绝氧气。开墓时,只需要在文物表面迅速喷上薄荷醇,就可以很大程度地隔绝空气,降低氧化程度。而且,它无毒无害,不会像之前使用的环十二烷一样,给考古人员的身体带来伤害。

谁能想到,不起眼的薄荷叶,竟成了保住文物色彩的关键。

用“人造皮肤”修丝绸

2021年,山西省太原市发现了明代藩王晋端王朱知烊的陵墓。其中出土的一套丝绸套装格外引人注目。这是晋端王为生前最爱的夫人院氏挑选的最后一件华服。

但是如今,它已经严重腐朽、面目全非……这是因为丝绸文物在地下埋藏的过程中,蛋白质成分不断降解,造成了微观层面的断裂。

那么,怎样才能将它修复如初呢?研究员们想到了“人造皮肤”——丝素蛋白。

蚕丝与人体的氨基酸含量比较接近,其中的丝素蛋白可以用来为烧伤病人制造“人造皮肤”。照这个逻辑,如果能用新丝补旧丝,就能让旧丝“返老还童”。

研究员们从新丝中提取了健康、年轻的氨基酸,制备成溶液,均匀地喷洒在丝绸文物糟朽的部位。在交联助剂的帮助下,氨基酸就能帮助补齐老丝缺损处的营养。就像给骨骼补钙那样,让老丝重新变得坚固。

修复后,研究员们发现:这件华服采用的是十分特别的人物纹样。女子和小孩的形象,寓意多子多福。美好的爱情,古典的审美,交织在曼妙的丝绸裙上,熠熠生辉。

通过泡水帮漆器“消水肿”

在“身材走样”这件事上,人觉得苦恼,漆器也一样。“水肿”就是个大问题。

中国南方地区气候湿润,木漆器文物大都在地下喝饱了水,出土后如果任其自然风干,就会出现严重的失水变形。那么,怎么才能做到既“消水肿”,又不变形呢?

答案是,接着“泡水”。

将喝饱水的木漆器浸泡在40%的乙二醛水溶液中,让溶液充分浸润到木胎的内部。作为一种分子量较小、不易挥发的醛类物质,借助高密度向低密度扩散的原理,乙二醛分子可以自发穿透漆皮,把木胎内部的水分置换出去。在溶液中静静安睡一两年之后,漆器内部的水分就可以被完全置换出来。成功“消水肿”后,漆器就再也不用担心“身材走形”了。

文物修复,重点在于将艺术作品传承下去,使文物在物质依据上,在美学和史实的双重本质上,都能成为艺术作品。

文物修复之路,依然任重而道远。唯有上下求索,才能不断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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