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是特意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杜拉斯《情人》
杜拉斯
文/紫晴
编辑/Susan
来源/森林21天共读
一提起法国著名女作家玛格丽特.杜拉斯,就会想到她写在《情人》里面的一句话: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意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其实,这句话就是为扬准备的。没有任何人比他再合适了。
无论何时,扬比杜拉斯小39岁。
他是她的情人。永远的情人。没有一纸婚约,所有跟恋爱、婚姻有关的一切,在他俩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有的,是不断的争吵,赌气,虐待,抛弃,孤独,疯狂的改变又疯狂的回到原点。
当然,只要杜拉斯在的地方,有扬在或不在,那个第三者:写作,始终不缺席。
耄耋迟暮,陪伴于斯的,是扬。尽管,扬并不承认自己是她此生最亲密最亲近的人。但是,
在杜拉斯生命最后的阶段,只有扬。
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她?这辈子受尽这个老女人的虐待,还是义无反顾的陪在她身边,直到她溘然离世。
杜拉斯是个幸福的作女人。
一个小她39岁的小男生,却能包容她所有的作,直到生命的终结。问人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那场爱情,我和杜拉斯。
1980年到1996年,是扬和杜拉斯共度的岁月。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喜欢,从不敢提她的名字开始。这个名字能让他窒息,而原因全来自《塔吉尼亚的小马》。
这本书是扬在一个朋友的套间里发现的,当时被扔在地上,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书堆在一起。
“我是偶尔看到的,这是一种一见钟情。”扬说。
王菲一首歌特别恰到好处的形容当时的扬: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从杜拉斯的字里行间,扬的浓浓思念之情开始迸发。
当然,从《塔吉尼亚的小马》之后,他就“抛开了一切,抛开了所有别的书,康德,黑格尔,斯宾诺莎,司汤达,马居斯和别的哲学家或作家”。
他开始读杜拉斯的所有书籍。
与此加深的是,他越来越痴迷这个女人名字。
他首先是她的一名读者,立即爱上她每一个字的读者。读了又读,把这些名字抄了又抄。最后竟然想变成这个名字,“抄她所有文字,让自己模糊不清,成为一只抄写她的文字的手。”
这是扬最初认识杜拉斯时的想法。
一个故事不知道开头的时候,自然也不知道结尾。
扬知道了开头。因为自己对她已经不可自拔,但是他依然无法判断之后。
他还没有见过她,目前只是一场独角戏。
上帝让他满意的是,他果真成了她的文字的抄手。
杜拉斯有了他之后,大大减少了打字。
都是她口述,扬噼里啪啦的打。不用凝神,只要杜拉斯吐出来,他就能打出来,而且长期下来,他一直逼迫自己保持跟上她嘴巴的节奏。
认识杜拉斯,在没见面之前,他就开始喝酒。这好像也是一种预示,他不但陪她写字,还陪她喝酒。
杜拉斯性格古怪,脾气臭的不行,甚至有时候神经质。但这些除了能塑造一个更坚韧的扬之外,似乎也没再有其它的作用。
杜拉斯喜欢把扬扔在一个靠海的小黑屋内。她不让他出去,也不让他跟着她。
刚见面不久,她就会瞧不起他,讽刺他,小看他,然后丢下他,赶他出家门,抛弃他,驱逐他。
但是,他总是会回来,回来后两个人很默契的一起唱歌,或者喝酒。然后,一切重归于好。
然后,这些又开始不停的轮回。
在没见面之前,书是扬对杜拉斯最近最好的慰藉。
“接着读她的书,独自读,躲起来读,羞耻的读。”
然后,他告诉自己说,她是他的了,他已经想保护她了,已经跟自己在一起。只是,她还不知道而已。
很久的时间,扬守着这些书籍,全心全意的爱着杜拉斯。他再也没办法离开,无法离开,永远也不能;而她,也是如此。
富有戏剧性的是,这是真的。
所有相恋的人都有一种感应,叫:心灵感应。
其实杨和杜拉斯的这种情形并不能完全称作心灵感应,顶多算是通过书信,在两个人没有直接沟通的情况下,各自做着爱对方的事情而已。
所以,当杜拉斯开始回信的时候,他们已经坠入爱河很久了。
初次见面没有陌生感,仿佛上世纪已经认识了。
一场签售会让他得已见到杜拉斯。他给她要了地址,要给她写信。
然后杜拉斯跟他去酒吧喝酒,结束后,杜拉斯就离开了。
之后,他每天给她写信,一天几封。但是从不期望会有回音。虽然,最后的最真实的想法还是:希望有回音。
他坚持了很久,期间在电影发布会上也见到过她,但没有说话。扬依旧写信,读杜拉斯的书。
后来,杜拉斯回信了,一封宣告彼此再无任何距离的信。不久扬就出发去找杜拉斯了。
一见面,杜拉斯就给他诉苦:“星期写专栏文章真难,每次我都觉得自己写不下去了”
然后,带他去看她的房间。给他介绍眼所见的种种,听从她的所有调遣。无论杜拉斯说什么。扬一律是:是的,是的。
像中国古代女皇帝身边的太监。
然后,两个人开始唱歌。喝酒,直到深夜。
杜拉斯留下了他,扔给了他两个床单。
扬确切地承认自己:留下了,留在了杜拉斯的身边。
“1980年9月,每周给《解放报》写的专栏文章由子夜出版社出版了,书名叫《80年夏》。她把书题献给我。从此,我就取了“扬.安德烈亚”这个名字”。
这是杜拉斯在初期送给扬的第一份礼物。
杜拉斯是一个霸道的女人,她自作主张改了扬的姓名。取他父亲的姓,扬,用他母亲的名安德烈亚。
其实这些名字当初都是假的,只是用着用着,就成了真的。
就像一个人说谎成性,假的也成真的了。有意思又有趣味的比喻。
在杜拉斯和扬的生活中,不只有彼此的矛盾体,写作。还有深夜,孤独,失眠,走失,酒,歌唱,灯光,大海,狂风暴雨,还有影子,歇斯底里的欢愉,正常与神经的对质等等。
16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算是穷尽了杜拉斯的一生,丰富了扬的前半生。只是失去杜拉斯之后,扬的灵魂似乎也不复存在了。
杜拉斯也为扬写了一本书,名叫《扬.安德烈亚.斯泰奈》,杨的全名。
这本书跟扬写的书相得益彰,同时看两个人的“回忆”,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因为,它隔了时空,久远的时间,但它们永远像两棵并蹄莲,同时鲜艳夺目,经久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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