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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的“约克”——二战美国约克城级航空母舰(2/4)

生于经济危机

1929~1933年西方发生了一场有史以来最严重的经济危机。美国在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的领导下开始推行保护基础工业的“新政”,包括为海军建设拨款2.38亿美元,其中4000万美元用来建造2艘大型舰队航母。两舰的大部分工程量由公共工程部出资雇佣的技术工人完成,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约克城级。

作为历史上设计最成功的军舰之一,约克城级充分吸收了前4艘航母的设计建造经验。这一次设计师在约克城级上为80~90架舰载机安排了1.98万吨的标准排水量(满载排水量达到2.55万吨)。这个排水量既不像列克星敦级那样大而无当,浪费空间,也不像“突击者”号那样小到运转困难。该级航空母舰全长246.7米,水线长232米,水线宽25.3米,最大宽度33米,全高43.6米;吃水深标准6.6米(满载8.5米)。约克城级最初安排建造2艘(”约克城”号和“企业”号),后追加1艘改进型(“大黄蜂”号)。

约克城级的飞行甲板长244.4米,宽26.2米.同时拥有长、宽、高分别为166.4米、19.2米和5.3米的机库空间,足以容纳96架舰载机。这对于标准排水量仅2万吨的航母来说的确是成功的设计。巨大的载机量赋予了约克城级极强的战斗力和紧急应变能力。舰上配备了3台长14.6米、宽13.4米、最大抬升重量7.718吨的升降机,其中1台位于舰桥前方。约克城级建成时飞行甲板前端配置有1台H MK Ⅱ型蒸汽弹射器,它可以将3.2吨重的飞机加速到112千米/小时。到1943年为了配合更大更重的TBF“复仇者”式鱼雷机,这台弹射器被换成2台力量更大的H2-1型。

1936年4月4日,在纽波特纽斯造船厂下水的“约克城”号航母。

在服役之初约克城级还有一项奇怪的设计,就是居然在机库里设置有2台指向舷外的弹射器!这项设计的用意在于紧急情况下可以直接从机库里放飞战斗机。这当然也是被战场淘汰的无数“怪”点子之一,在改进飞行甲板上的弹射器时这2台古怪的家伙也自然被拆除。

一切为了进攻

按照当时美国的海战理论,航母作战的第一要诀是“先发制人”,具体说来就是要具备有效的侦察能力和能够一次出动足够数量的攻击机。因此约克城级舰体内部空间的安排也更加突出空中作战的要求,其排水量比列克星敦级小1/3,但载机量却可以更多,航空燃油携载量还超过前者30%,达到80.9万升。“约克城”级在执行任务时,其机群规模与更大的列克星敦级相同,出击次数却更多。

约克城级航空母舰装有4台单箱变速蒸汽轮机和9台锅炉,最大输出功率12万马力(1马力=0.7355千瓦),最大航速34节,彻底克服了“突击者”号航速低的弱点。但相对于同时期英国皇家方舟级航母的10.3万马力/31.75节和日本翔鹤级航母的16万马力/34节,约克城级的动力性能虽不特别突出,但可靠性极高。约克城级二号舰“企业”号曾经从1943年11月到1945年5月持续作战578天,动力系统一直运转正常。该级舰的适航性非常好,操纵性则比它的前辈们更加优越。由于当时的航母无论是放飞还是收回舰载机都要迎风行驶,良好的操纵性能显然会为约克城级带来更多的方便。

约克城级有一座和列克星敦级类似的大型舰岛。舰岛与大型烟囱在外观上融为一体,其中舱室在前,烟囱在后。舰岛顶端设有三脚桅,桅杆的上部平台及周围很自然地成了雷达天线的安装区。舰岛前后分别布置有2座和1座四联装28毫米高射炮,后来换装为四联装40毫米炮,前方的2门炮座呈背负式配置。这种大型舰岛与烟囱相结合、在舰岛前后布置防空火力的设计被后来的埃塞克斯级继承,并与开放式机库一起成为二战期间美国舰队航空母舰的典型特征。

该级舰在设计时牺牲了装甲保护和舰载火炮,以尽可能多地增加载机数。它的水线装甲只有122毫米厚,飞行甲板厚38毫米,指挥室周围也只有102毫米厚的装甲防护。约克城级设计中最大的弱点是对鱼雷的防护不足。“约克城”和“大黄蜂”后来都是被日本鱼雷击沉的。

牛刀小试珊瑚海

1934年5月21日,约克城级首舰“约克城”号在弗吉尼亚州纽波特纽斯船厂敷设了第一根龙骨,这是美国历史上第3艘以约克城命名的战舰。1936年“约克城”号航空母舰下水,1937年9月正式服役。1939~1940年“约克城”号先后参加多次舰队演习。美军后来太平洋战场上的海空战术基本上就是按照这些演习的模式来进行的。

1941年春纳粹德国在北大西洋发动了无限制潜艇战。为了保障航路安全,美国从太平洋地区抽调了大批舰只,“约克城”号也在其中。直到1941年底,该舰都奔波在北大西洋航线上。12月7日,日本联合舰队偷袭了珍珠港,并开始向西南太平洋进攻。12月30日,“约克城”号返回加利福尼亚州圣迭戈海军基地,并成为弗莱彻将军麾下第17特混舰队的旗舰。

1942年3月日本海军已经在巴布亚新几内亚岛北侧建立了军用机场,并正在一步一步地向澳大利亚逼近。美海军太平洋舰队司令尼米兹根据多方面情报判定,日军要在5月的第1周对莫尔兹比港发动进攻。莫尔兹比港是西南太平洋上的重镇。为了保住这个战略据点,第17特混舰队(还包括另一艘大型航母“列克星敦”号)于4月27日进入珊瑚海。

1942年游弋在珊瑚海海域的“约克城”号航母。这张照片是从1架TBD-1鱼雷机上拍摄的,其他的舰载机正准备升空

5月4日7时01分,由18架F4F”野猫”战斗机、12架TBD“毁灭者”鱼雷机和28架SBD“无畏者”俯冲轰炸机组成的第一攻击波从2艘美军航母上起飞,对图拉吉岛南岸的日军船只和建筑发动了三轮攻击,击毁1艘驱逐舰、3条水雷战舰艇和4座仓库。日军主力舰队此时正在南下,其编队有舰队航母“翔鹤”号、“瑞鹤”号和轻型航母“祥凤”号,6艘重巡洋舰,6艘驱逐舰和11条登陆舰。

5月6日晨,弗莱彻派出巡洋舰和驱逐舰部队寻找并拦截日军登陆舰队。就在弗莱彻向北搜索日军的同时,日军发现了1艘美军油轮和为之护航的驱逐舰。日军把甲板平坦的油轮当成了航空母舰,派出舰载机将2舰击沉。

日军的攻击暴露了自己的位置。“约克城”号和“列克星敦”号立刻派出93架飞机,迅速击沉了“祥凤”号。剩下的“翔鹤”号、“瑞鹤”号于5月7日下午放出27架俯冲轰炸机和鱼雷攻击机。它们还没找到美军就一头撞上了大群“野猫”。日机被击落9架。次日黎明,3架日机误将“约克城”号当作自己的母舰企图着陆,被美防空炮火驱离。20分钟后,又有3架日机企图降落到“约克城”号上,这次美国炮手准头略有提高,击落其中1架。

5月8日晨“列克星敦”的侦察机发现了剩下的2艘日本航母。美军迅速发起进攻。“翔鹤”号被“约克城”号的俯冲轰炸机命中两弹,飞行甲板受损,一时无法放飞战机,爆炸又引起了油库燃烧,破坏了修理车间;“列克星敦”号上的“毁灭者”鱼雷机随后射出1枚鱼雷,命中“翔鹤”。“翔鹤”号上当时就有108人毙命,40人受伤。到这个时候,美军打得还算不错。然而到11时,日军的大批战机杀进美军舰队。掩护的“野猫”虽然奋力击落了17架日机,但是仍然有一些日机成功投弹。“列克星敦”号被2枚鱼雷命中左舷,然后又吃了3枚炸弹,顿时不能动弹。

“约克城”号的处境也很惊险。在舰长布克马斯特的娴熟指挥下连续规避了8条鱼雷和无数炸弹,但最后还是中了一发延时引信炸弹。这颗炸弹穿透飞行甲板后爆炸,造成66人伤亡。“约克城”号的损管队伍奋力控制住了火势,由于舰只受伤不重还能继续作战。5月8日中午,空战基本结束。但是“列克星敦”号由于发生舰内燃油气体爆炸(封闭机库导致的致命问题)已经无法挽救,终于在17时被放弃。所有乘员被救起后,美军驱逐舰用鱼雷将“列克星敦”号击沉。

“约克城”号虽然只吃了一颗炸弹,受到的伤损却相当厉害。维修专家判定至少要3个月的时间才能彻底修好。

不过时间不等人。盟军已经破译了日军的密码,综合多方面情报后判定,日军就要对中途岛下手了。

带伤奋战中途岛

中途岛之战对美国海军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由于在珊瑚海战役中丢掉了“列克星敦”号,面对日军的4艘主力舰队航空母舰(“赤城”、“加贺”、“飞龙”、“苍龙”),美军在太平洋战区的兵力显得捉襟见肘。为此尼米兹不但投入了“企业”号和刚服役的“大黄蜂”号,还要求“约克城”号在72小时内抢修完毕,准备再次参战。

72小时内就要修好1艘挨了炸弹的航空母舰,这是一个“不可能任务”。不过海军工程师出身的尼米兹一站到“约克城”号的甲板上,就断定修好这条船根本不用3个月。“约克城”号的动力系统和升降机都没有受损,木质飞行甲板在返航途中已经修好,受损的隔舱用木头撑住就可以勉强出海作战。真正需要修补的是船体上的弹孔,这并不是什么复杂工作只要补上钢板就可以。尼米兹“以身作则”,亲自前往工地参加修理,珍珠港海军修理厂的工人们则24小时连轴转。72小时后,恢复了战斗力的“约克城号”开出珍珠港,奔赴中途岛战区,使美日在中途岛战区的航空母舰兵力变成了3:4。由于3艘约克城级的载机量较大,所以在作战飞机数量上和日本舰队相去不远。

1942年6月4日,“约克城”号迎着晨曦放飞了10架侦察机,向北方以扇形搜索日本舰队,但是未有发现。与此同时,从中途岛起飞的PBY远程水上飞机却发现了日本联合舰队的身影。两支主力舰队的决战就此展开。8时30分,“约克城”号航母上的第一攻击波全部放飞(共17架TBD、12架SBD、6架F4F),“企业”号与“大黄蜂”号也同时放飞战机。但在日本舰队的严密防空下,美军第一波攻击的41架鱼雷攻击机中有35架被击落,机组成员基本无人生还,只有6架返回,而且鱼雷攻击无一命中。

然而牺牲不会没有回报。日军“零”式战斗机为了保护母舰而被美军鱼雷机吸引到低空,致使高空防空出现了缺口。美军稍后赶到的“无畏者”俯冲轰炸机群乘机杀入。“约克城”号派出的SBD从高空向“苍龙”号猛然投下了3颗1000磅重型炸弹,直接命中飞行甲板。“企业”号上的战机同时俯冲轰炸了“加贺”号和“赤城”号。由于此前日军司令官南云忠一正在攻击美国航母和二次空袭中途岛之间举棋不定,在他朝令夕改的指挥之下日军航母的甲板上堆满了炸弹和等待起飞的战机。此时在美军炸弹的引爆下,日本的3艘航母在弹药和油料的殉爆中顷刻间就变成了废铁。

“约克城”号航母甲板停放的SBD俯冲轰炸机

唯一没受到损伤的日军“飞龙”号立刻放飞出18架“九九”式俯冲轰炸机和18架“零”式,并尾随美军返航飞机很快发现了“约克城”号。13时29分,“约克城”号的雷达发现了来袭日机,所有的“野猫”战斗机都被召回拦截日机。舰员们关闭了汽油管道,甚至将一个3600升的副油箱从舰艉扔了下去,以消除火灾隐患。

“野猫”和日机在距离”约克城”号15~20英里处遭遇,战况惨烈。“约克城”号开足马力机动,高射炮也全力向天空中喷射弹雨,阻止日机进入投弹位置,但还是有3架“九九”式突破火网投下炸弹。“约克城”号的炮手随后击落其中2架。第3架投弹后失控,撞在右舷的2部升降机之间。第1颗炸弹直接命中了“约克城”舰岛后方的防空炮位,破片击中了甲板上的3架飞机,其中1架SBD刚刚装满油弹。危急时刻损管军官打开消防栓,迅速控制了火势。第2颗炸弹命中左舷,穿透飞行甲板后在烟囱下部爆炸,切断了3台锅炉的上风井,导致2台锅炉无法工作,另外5台锅炉灭火。第3颗炸弹命中右舷,穿透了1台升降机,在4号甲板爆炸,引起大火,直接威胁到航空油库和弹药库。由于美军事先向油库中充入了二氧化碳隔绝了氧气,燃油没有发生燃烧。

15时40分,损管人员终于把“约克城”号的速度恢复到20节。此时船上的火势也得到了控制。甲板人员开始恢复给战斗机加油。就在此时,雷达发现33英里外有机群接近。“飞龙”号的第二波攻击来了。当时还有6架“野猫”滞空,“约克城”号甲板上的10架“野猫”中8架只携带了105升汽油,难以形成有效的防空力量。

日本“飞龙”号航母派出的“九九”式俯冲轰炸机投弹十分准确,直接命中了“约克城”号航母。

美军损管人员在敌机攻击停止后,立刻开始抢修以恢复甲板作业。

16时,“约克城”号以20节速度曲折规避。空中的F4F已经与日机接火。这一轮来袭的是“九七”式鱼雷攻击机。“野猫”战斗机只击落了其中3架。其他”九七”式进入了攻击位置,向“约克城”号施放“九五”式鱼雷。已经机动困难的“约克城”号中雷2发,不但动力完全丧失,方向舵也被卡住了。由于失去动力,机舱的抽水泵无法运转,海水汹涌而入。大火扑灭后,动力依然不能恢复,最糟糕的是船体的侧倾已经无法纠正。舰长命令所有舰员穿救生衣上甲板。

在舰截机无法拦截日机攻击时,“约克城”只得依靠防空炮火来自保了。

“飞龙”号起飞的2架“九七”式鱼雷机正在转弯规避“约克城”的防空炮火,伺机发起攻击。

1架“九七”式鱼雷机被高炮击落,坠洋爆炸。

“约克城”号的侧倾很快达到了26°。舰长布克马斯特和损管军官一致认为倾覆只是时间问题。为了避免舰员的伤亡,舰长下令弃船。护航舰队纷纷派出救生艇接走了幸存者。布克马斯特巡视全舰,在认定“没有幸存者被落下”后最后一个离开,但实际上还有两个人没有被发现。

就在“约克城”号被放弃的时候,它转到“企业”号上的SBD俯冲轰炸机向“飞龙“号发起了复仇攻击。“飞龙”号被直接命中4弹,起火后沉没。美军最终锁定胜局。

因“约克城”号航母侧倾达到26,舰长决定弃舰。

无奈的最后时刻

然而,“约克城”号直到6月6日凌晨还顽强地漂浮在海面上。该级舰优良的抗沉设计和精良工艺得到体现。两名没有离舰的水兵为了召唤救援,找到一挺还能使用的机枪不停地射击。“休斯“号驱逐舰听到枪声后立即赶来救下了两人。午夜,布克马斯特召集29名军官和141名水手组成的志愿抢修队,乘小艇回到“约克城”号上。5艘驱逐舰组成了反潜屏障。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个屏障根本不起作用。

美军全力抢救重伤的“约克城”号,但5艘美军驱逐舰的护卫都没有挡住日本潜艇的偷袭。

弗莱彻将军从珍珠港招来拖轮拖带“约克城”号。“哈曼”号驱逐舰航行到“约克城”号右舷,提供抽水动力和电力。

美军“哈曼”号驱逐舰停泊在“约克城”号右舷,为其提供抽水动力和电力。

6日中午,抢修工作有了眉目。为了减轻甲板上的重量,抢修队把1门127毫米炮从炮位上切下来扔进大海,另1门也快被切下,另外残存在甲板上的飞机统统被推进了海里。在“哈曼”号提供的电力下,水泵从机舱里抽出了大量海水。“约克城”号的侧倾已经减少了2°。

不过,“约克城”号似乎注定要当烈士。就在美军忙着抢修的时候,日军I-158号潜艇悄悄穿过美舰的反潜警戒屏障,占据了攻击位置。15时36分,I-158号向“约克城”号右舷施放了4枚鱼雷。“哈曼”号惊恐地发现了鱼雷的航迹,用20毫米炮向水中扫射企图引爆鱼雷,但是徒劳无功。1枚鱼雷准确地击中“哈曼”号舯部,将它打成两段。“约克城”号在舰岛后方中了2发鱼雷。第4发鱼雷从舰艉掠过。布克马斯特见无力回天,下令放弃抢修。6月7日7时01分,“约克城”号沉入海底。

CV-5“约克城”号共获得3枚战队之星勋章。美国海军当然不愿意让这艘勇敢的军舰从此消失。1943年1月下水的埃塞克斯级2号舰(CV-10)继承了“约克城”的舰名,继续征战太平洋。

本合集第三部分链接请点击:叱咤大洋的“BIG E”企业号——二战美国约克城级航空母舰(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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