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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统”的台前幕后:(6)顾顺章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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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31 甘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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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日当天夜里,刘杞夫到上海,在一家旅馆里找到李克农,作了报告,李克农很镇定,但也是两眼发黑,满天星星,因为,所有人都处于巨大的危险之中。

李克农对刘杞夫说:“小刘,要沉住气,一定要沉住气”!那话同时也是对自己说的。

要想避免危机,必须找到陈赓,陈赓是李克农的顶头上司,单线联系。但是,当天不是碰头的日子,所以,李克农必须通过其它关系找到陈赓。

陈赓当时也是中共最神秘的特工之一,行踪飘忽不定,要找他并不容易。最后,李克农通过江苏省委,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终于找到陈赓。

陈赓闻听此事,也是大吃一惊,赶紧带着李克农一起找到周恩来,时间已经是27日凌晨,离顾顺章叛变已经过了一天半。

此时的顾顺章,正在被押往南京的途中,即将到达目的地,如果押解顾顺章的是飞机,那么周恩来就来不及反应了。

但武汉那边偏偏是轮船,从武汉到南京走了将近一天半的时间,那段时间也是李克农寻找陈赓和周恩来的时间。

周恩来也没想到顾顺章会出事,但他已经没有时间表示震惊了,必须尽管采取措施,他了解顾顺章,知道顾顺章要干啥,于是,陈赓、陈云、李强、李克农必须赶紧行动,在周恩来的指挥下,他们采取如下措施:

第一步,斩断顾顺章和中央领导人之间的联系,具体办法,火速转移中央主要领导人,把顾顺章熟悉或能侦察到的领导秘书全部调换成新人。

第二步:把上海有可能成为顾顺章侦察、追踪目标的党的干部,快速有计划地转移到安全地带或调离上海。

这个有些难办。人数很多,关系错综复杂,保不准又有人叛变了,甚至某些人根本就是国民党的人。

怎么办呢?周恩来就把他们召集起来告诉大家:中央来不及妥善安置每一个人,如果有可能离开上海,就离开上海躲避一阵子,如果实在躲避不了,顾顺章来了,威逼你自首,中央也允许你们自首脱党,但决不能出卖朋友(同志),以后等到上海成了共产党的天下,我会替你们作证。

第三步:清理顾顺章的爪牙。

顾顺章原本是中央特科的核心人物,行踪诡异莫测,他用的人也都是自家人。关于对顾顺章家人的处理上,显示了周恩来的另一面,铁血无情的一面。

27日上午,顾顺章到达南京后,徐恩曾与他见了面,进行了一番交谈。

在徐恩曾的眼里,顾顺章个子不高,其貌不扬,但是擅长交际,说话很幽默,善于心理战,对人的态度很随和。

无疑,这种人是难以对付的。如果不是叛变革命,顾顺章真是一个很难找到缺点的人,与这样一个人交谈,是很考验耐心的。

但是,徐恩曾也是一个厉害人物,也特别擅长心理战。

顾顺章来到徐恩曾面前,似乎像是久未见面的老熟人一般,两个人先是友好地握手,然后开诚布公地聊天。

徐恩曾是一副老熟人的腔调问候:“一早就听到顾老弟要来南京做客,我事先也并未做多少准备,还请谅解!”

顾顺章:“您客气了!这次来,我还是带着任务来的!”

徐恩曾:“哦?顾老弟,其实我有一事不明,你当年为什么加入共产党,而不是国民党?”

顾顺章用手理顺了一下头发:“这话长了,当年共产党组织工人运动,也是十分有声势的!我参加了工人运动,并且结识了一些共产党员。这个组织也是有理想的组织!至于国民党,我想老兄比我更有发言权吧!”

顾顺章将话语权踢给徐恩曾,徐恩曾笑了笑说:“每一个政党都有自己的信仰。国民党有国民党的信仰!与共产党相比,可能信仰不同,方针政策不同罢了!但是国民党是正统出身,是中山先生的遗产!”

顾顺章:“是啊,你说的不假,但是我这人对于政治并不热衷!共产党里一些纲领纪要我了解得不多……”

徐恩曾借机拉拢顾顺章:“呵呵,顾老弟没有必要刻意隐瞒。据我了解,共产党还是十分在意你的。因为你的身份足够特殊嘛!”

顾顺章开始说出共产党的一些问题:“我这个人是没有阶级仇恨的,后来我发现自己上了当,但是却没有了退路!”

徐恩曾刚柔并济、软硬兼施:“顾老弟,你的担心是多余的。而且现在革命形势已经明朗了,共产党只不过是眼前的一片浮云罢了!而且国民党是非常欣赏和想要接纳你这样的人才的!至于共产党,当初企图分裂我党,就是想要引起混乱!如果你继续为共产党卖命,也是死路一条啊!”

徐恩曾的谈话很有效果,此时的顾顺章已经在徐恩曾的掌控之下,顾顺章虽然枪法了得,而且又懂得魔术表演,但是与大特务头子徐恩曾相比,他还是要甘拜下风。

两个时辰后,顾顺章开口说话了,他交代的第一件事就是徐恩曾的贴身机要秘书钱壮飞,这个事令徐恩曾大吃一惊。

徐恩曾仔细想了一下,钱壮飞已经于前一天提前离开了南京,这让他十分悔恨!自己信任的贴身秘书,竟然是共产党的卧底!

顾顺章的彻底叛变是徐恩曾的功劳,此后,国民党在与共产党的地下交锋,一下子占据了优势。

4月27日夜,大批特务突然对中共中央在上海的50多个秘密机构进行搜查,但发现这些地方都已人去楼空。他们找到周恩来秘密住所时,焚烧文件的炭盆还有余温,说明人离开不久。第二天,军警、特务对上海进行了全城大搜查,仍然一无所获。

第二天,军警、特务对上海进行了全城大搜查,仍然一无所获。

中共竟一夜之间从上海消失了,陈立夫曾哀叹道:“活捉周恩来只差5分钟。”

当时,在上海的中央领导人有周恩来、瞿秋白、王明、博古、邓颖超、邓小平、陈云、陈赓、聂荣臻等人。

不难想象,如果顾顺章的叛变的消息没有被钱壮飞及时截获,这些领导人被捕,党的历史必然会被改写。

在得知上海的情况后,顾顺章略加思索后对特务说:他们在外面的听了风声可以跑路,但他们被关在监狱里的大人物,却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的。

徐恩曾马上追问:是谁?

“恽代英!就是你们监狱里的那个叫王作林的失业工人”

恽代英,是黄埔军校四期政治教官,湖北人,1921年,他就加入了共产党,也是建党的功勋人物。

1925年,他与蔡和森等人在上海发起“五卅运动”,也就在那个时候结识了顾顺章。

可以说,恽代英和蔡和森曾一度是顾顺章的革命战友。

国民党清党期间,恽代英曾在“清党重灾区”广东发起过广州起义,起义失败后,恽代英去香港躲了一阵子。

1929年,恽代英回来之后,与当时的党中央李立三曾经发生过摩擦,原因是李立三的左倾路线让他接受不了。

恽代英烈士 图片来自网络

由于意见不合,恽代英遭到李立三的打击,1930年4月把恽派到沪东区,作当时盛行的所谓“区行动委员会”的主任。

5月6日下午,在杨树浦韬朋路附近的老怡和纱厂门前,他戴着很深的近视眼镜去看工人们举行的“飞行集会”时,被敌人当作嫌疑犯遭到巡捕们的围堵。

在奋力摆脱围捕的过程中,他机智地严重毁伤了自己的脸,使敌人无法认出他本来的面目。

被捕后,他一口咬定自己叫“王作林”,是一名来自武汉的失业工人,当时只是碰巧路过,后来,百般拷打依旧一无所获,租界巡捕房就把恽代英引渡给了国民党当局。

而国民党也没有人认出恽代英,一番拷打之后,以煽动工人闹事的罪名,判处了他五年徒刑,关押在龙华附近的漕河径监狱。

当年八月份,瞿秋白、周恩来从苏联回到了上海,开始主持中央的工作,得知情况后,他们立即展开了对恽代英的营救工作,而当时负责特科工作的顾顺章,则理所当然地成了营救工作的一线主要负责人。

后来,恽代英又被转移到苏州监狱,他曾经在黄埔军校担任政治教官,陈赓是他的学生,对他非常尊敬,因此,积极为恽代英多方奔走,最后找到了上海高等法院的一位同学,这位同学答应帮陈赓活动,最后商定,陈赓如果能交一定的赎金,恽代英就会提前释放。

陈赓非常高兴,当即答应了,并第一时间向周恩来作了汇报。周恩来开始安排筹款,并向恽代英的妻子通报了相关情况,对她说恽代英很快就会出狱。

此时,恽代英正在监狱中与敌人展开各种斗争,因为他的身份没有暴露,敌人也抓不到把柄,只是每天例行公事地对他进行审讯,因此,恽代英也对自己的出狱充满了信心。

再说陈赓这边,继续做老同学的工作,二人商定恽代英在转押到南京中央军人监狱前,办妥一切假释出狱的手续。

1931年的2月,恽代英被转移到南京的中央军人监狱,当时,一切都已办好,只差几天他就可以出狱了。

就在这关键时刻,极有可能提前出狱的恽代英,被叛徒顾顺章出卖了!

第二天,也就是1931年的4月28日,时任军政部陆军署军法司中将司长的王振南拿着黄埔军校时候的照片找到了监狱中的恽代英。

王振南:“你不叫王作林,你到底是谁?”

恽代英见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也就不再继续隐藏了:“既然你们知道我的身份了,蒋校长怎么没有亲自过来?”

王振南竟然被恽代英一下子堵住了嘴,恽代英在监狱中表现出的英勇无畏,同样也赢得了国民党的尊重。

蒋介石与恽代英在黄埔军校曾经共事过,对他的才能还是很了解的,觉得他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如果能拉拢过来,那将对共产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因此,蒋介石立即指示劝降恽代英,并开出了非常诱人的条件。

但是,恽代英对这些条件毫不动心,他说:“我身上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只有一副眼镜值几个钱。我身上的磷,仅能做四盒洋火,我愿用我的磷发出更多的热和光,我希望它燃烧起来,烧掉过老的中国,诞生一个新的中国!”

蒋介石见没有让他回心转意的希望,就秘密下令枪毙恽代英。在行刑的前一碗,他在监狱的墙上写了一首气壮山河的《狱中诗》:浪迹江湖忆旧游,故人生死各千秋。已摈忧患寻常事,留得豪情做楚囚。

此时,周恩来、陈赓还在为营救恽代英而努力,并不知道恽代英已经被顾顺章指认的事,直到约定好假释的那一天,他们才知道了这个消息。

周恩来扼腕长叹,营救工作无法再继续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恽代英英勇就义。

1931年4月29日,恽代英在南京西江东门被枪决,年仅36岁。

图片来自网络

另外,还有一个受害者就是蔡和森。蔡和森是湖南人,他与恽代英同龄,都是1895年生人。

两个人同时参加了“五四运动”和上海的“五卅运动”,同年10月,受中共中央委派,赴莫斯科参加共产国际第五届执行委员会第六次扩大会议,会后任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1925年底,他又在莫斯科中山大学作了《中国共产党史的发展》长篇讲演,详细回顾了从建党到1925年中央第二次扩大执委会议的历史,对中国革命的性质、党的历史任务和各阶级在革命中的作用作了深刻的分析,指出资产阶级的两面性,无产阶级是“革命的领导阶级”,农民是“工人阶级的同盟军”,这是中国共产党的第一部党史著作。

图片来自网络

1927年春,蔡和森回国,在5月举行的中共五届一中全会上当选为中央政治局委员、常委,随后又兼任中共中央秘书长。在大革命面临失败的危急关头,蔡和森对党内右倾机会主义错误进行了严肃批评,并多次提出应对危局的建议。在党的八七会议上,他支持毛泽东的正确意见,主张土地革命和独立开展武装斗争,为党确立土地革命和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总方针做出贡献。会后,他作为中共中央特派员,赴天津参与组建和领导中共中央北方局的工作,并任北方局委员、宣传部部长。

1928年3月20日,他的妻子向警予因叛徒出卖被捕。狱中,敌人用尽伎俩,终无法动摇她的革命意志。5月1日,她昂首阔步,慷慨就义于余记里空坪刑场,时年33岁。

蔡和森闻讯后,写下《向警予同志传》,文中说:“伟大的警予,英勇的警予,你没有死,你永远没有死!你不是和森个人的爱人,你是中国无产阶级永远的爱人!”

1928年6月至7月在莫斯科举行的中共六大上,蔡和森总结土地革命战争初期的经验教训,指出中国社会具有不平衡的特点,阐明在农村开展武装斗争、建立红军、开辟割据局面的可能性,并当选为中央政治局委员、常委,兼任中央宣传部部长。

1931年初,蔡和森回国,被派到香港工作,此时,香港环境十分凶险,港英政府与国民党广东当局相互勾结,党的机关屡遭破坏。

同年1月中旬,中共广东省委交通员莫叔宝被捕叛变,省委组织部、宣传部、秘书处、电台等10多个部门相继被破坏,省委书记卢永炽、宣传部长林道文、农委书记兼组织部副部长陈舜仪、军委书记杨剑英等50多人被捕,且大多被国民党反动派引渡回内陆杀害。

3月,港英当局再次大肆搜捕,19日和20日,广东省临委机要科、油印科等被破坏,5人被捕,文件散失殆尽。

蔡和森临行前,刚从香港回沪的外甥女刘昂告诉他,香港的情况很不好,非常危险,劝他暂时不要去。

蔡和森回答说:“干革命,哪里需要就去哪里,不能只考虑个人的安危。”就这样,蔡和森毅然以党的利益为重,于3月携同妻子刘一纯、女儿蔡转,离开上海赶赴前途未卜的香港。

抵港后,蔡和森住在一家洋酒罐头公司的楼上,对外公开身份是这家公司的职员,为了替党节省经费开支,他没有另外租用房子办公,而是每天跑一段很长的路到秘书那里去听取汇报,批阅文件,研究工作,参加各种活动,十分繁忙。

4月中下旬,中共两广省委书记李富春离港赴沪,蔡和森接任书记。4月28日至5月5日,因叛徒告密,两广省委、互济会等机关遭到破坏,香港环境更加凶险。

但蔡和森毫不畏惧,坚持工作,可危险还是正一步步向他逼近,而出卖他的正是叛徒顾顺章,在陈立夫的亲自指挥下,几名中统特务带着顾顺章一同南下,已经来到了香港。

蔡和森 图片来自网络

6月10日中午,蔡和森参加海总香港办事处会议,遭到国民党特务和港英警探的联手突袭,蔡和森、李大林、方才、施动生(施滉)、李炳等被捕,党的文件刊物被查抄。

接着,两广省委紧急筹款,并安排李振(李少石)进行营救,国民党广东当局得知蔡和森被捕后,迫不及待地与港英政府交涉,要求尽快引渡。

12日晚,蔡和森被秘密押解回广州。在国民党的监狱里,蔡和森受尽种种酷刑,被打得遍体鳞伤、血肉模糊,但他始终横眉冷对,没有泄露党的任何秘密。8月4日,蔡和森在广州军政监狱英勇就义,年仅36岁。

根据历史记载,顾顺章叛变后,还出卖了我党四个主要负责人,其中三个负责人叛变,另一个坐牢。这四个负责人分别是当时的最高负责人向忠发以及中央局的三位书记,分别是李竹声、盛忠亮以及黄文杰。

向忠发的大名估计无人不知,顾顺章担任特科负责人时,向忠发是当时的最高负责人。

向忠发是湖北人,早期担任汉阳钢铁厂的公会副委员长,1922年加入共产党,以后便参加工人运动,投身到革命事业中。“八七会议”上,向忠发被选为临时中央政治局委员。

当时,中共前面两任领导陈独秀和瞿秋白都是大知识分子,但一右倾一左倾,导致知识分子不再为莫斯科所信任,所以就片面强调工人出身,而且,他的一些观点和莫斯科相同或相近,比如他认为领导者的小资产阶级特性导致了革命的失败)所以,莫斯科方面也支持他,

因而,1928年的中共六届政治局会议,他当选为中央政治局主席、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主席。

1928年底,向忠发从苏联回国,他虽然成了革命的掌舵人,却把握不了正确的航向,他搞工人运动还行,但是,这对于带领一个党救中国是远远不够的。

他在任的三年间,没有丝毫自己的政治主张,在中央会议讨论问题时,他往往拿不出系统意见,于是“立三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成了他的口头禅。他自己也承认:我的总书记,只不过虚位而已。”

所以,1930年6月至9月,李立三左倾冒险错误在中共中央占据统治地位时,盲目地实施“会师武汉、饮马长江”的冒险进攻计划,向忠发就是这一错误的积极支持者和推行者。

1931年1月中共六届四中全会后,他虽然还是党的主要领导人,但大权已经被王明、博古等人所控制,甚至开会时根本不通知他。

向忠发自己也失去了雄心壮志,开始堕落,向忠发那时候已经50岁了,在当时的中央,有一群博古这样比他年轻一半的小年轻,他所熟悉的演讲口才,在这些马列倒背如流的书生们面前,可谓不堪一击。

同时,他的私生活也是一塌糊涂。向忠发本来有妻有子,但是从莫斯科回来一年多之后,他就和妻子分居了,此后,多次公款嫖娼,屡劝不止。

后来,向忠发以古董商人的身份为掩护,住进法租界善钟路(今常熟路)附近一栋成衣铺的二楼里,同他姘居的是厦门路妓院的风尘女子杨秀贞。

上海法租界善钟路(今常熟路)旧照 图片来自网络

当时,任弼时调任中央苏区工作,他的妻子陈棕英仍留在上海,组织上发现向忠发平时来往人员复杂,特意将她安排到向忠发家居住。

顾顺章叛变后,一方面出卖了向忠发的特征:一是讲一口湖北话;二是右手食指短半截,这半截是他年轻时候戒赌自己砍下的。

另一方面,顾顺章盯上了原来向忠发家的女佣。不过,向忠发转移住处前,已把该女佣解雇。

但是,顾找到了这个女佣,这个女佣知道杨秀贞在善钟路苏广成衣铺缝制的一件衣服尚未做好,于是就悄悄在那里监视等待。

考虑到向忠发的安全,周恩来立即又把向忠发安排在自己沪西区小沙渡路(今西康路)附近的秘密寓所居住,同时,派黄文容(黄玠然)把杨秀贞和陈琮英转移到公共租界静安寺路(今南京西路)附近一家外国人新开的德华旅馆住下,这段路之间的距离大概是5公里左右。

但是,向忠发在上海的安全,仍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中央准备将其送到江西苏区;临行前,向忠发要求到静安寺路与杨秀贞见了一面。

周恩来与邓颖超 图片来自网络

周恩来没有同意他这一要求,他严厉地对向忠发说:“杨秀贞已被敌人盯梢,你还要见她,这不是太危险了吗?”但向忠发色令智昏,一再坚持要见,并表示不见到杨秀贞决不离开上海!

邓颖超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生气地对向忠发说:“我和恩来不知分离过多少次,他从来说走就走。没有见过像你这样一位负责同志,组织决定你离开上海,还这样婆婆妈妈的。”

后来,由于他坚持要见,组织上便明确要求他:上午去,下午一定要赶回来。但他6月21日上午去后,不仅在杨处吃了饭,而且还过了一夜。22日早上才离开。

向忠发有租车代步的习惯,他被捕的地点也是在租车的汽车行。

顾顺章知道他有这个习惯,早就在这些地方设下了埋伏,这次有陈立夫的亲自支持,所以撒下的眼线很多。

静安寺路附近有个“探勒”汽车行,这个汽车行的会计叫叶荣生,叶听过向忠发的报告,认识他,于是就告发了他。

特务抓住向忠发的时候,向还企图否认,但是特务直接抓住他的手一亮,少一截手指头,向忠发立刻就承认了。

22日中午,正在博古家开会的周恩来、聂荣臻、王明知道向忠发被捕后,下午就托关系找到了杨度,想走杜月笙的关系,出了五万元的银行存折,然而,很快杨度就把钱退回来了,并告知这次捕人是南京方面的事情,租界只是配合走程序而已。

向忠发在被捕后,很快就叛变,他首先供出了周恩来、瞿秋白等中央领导以及任弼时的妻子陈琮英、杨秀贞的住址。

根据向忠发的情报,特务首先逮捕了陈琮英、杨秀贞;向忠发用湖北话告诉特务陈琮英是任弼时的妻子,或许是特务听不懂湖北话,并没有在意,而是急匆匆准备去逮捕周恩来,后来,陈琮英一直装作是农妇,一问三不知,经过组织营救,陈琮英走出监狱,恢复人身自由。

向忠发带着那个风尘女子一起,来到周恩来隐居的地方,并且希望风尘女子能证明其叛变的决心。

不料,风尘女子结结实实给了向忠发一耳光,大骂道:

“原来共产党里也有你这类下三滥的货色,做人的基本道德如此拙劣,简直比我们这些风尘女子还差劲。

我为了保护你,脸都被打肿了,你个大老爷们儿竟然毫无自尊心,稍微一吓唬就叛变了革命。你如果继续出卖革命同志,你自己去,不要拉我下水,我觉得丢人!”

向忠发被骂得狗血淋头,一脸郁闷。

向忠发叛变革命之后,被秘密押送至国民党淞沪警备司令部。警备司令熊式辉觉得向忠发来头不小,是条大鱼,立功心切,于是便发电报给蒋介石!

不过蒋介石此时正在庐山开会,急忙中,他电回“立即枪毙!”

熊式辉并没有第一时间执行命令,而是让向忠发交代事情。

向忠发详细交代了中共党内的重要成员名单以及这些人的住址,他交代的人有:国际共产党驻沪负责人俄国人米夫;共产党政治局委员周恩来、陈绍禹、陈郁(去苏联)、卢福坦、徐锡根(在鄂西红区)、项英(在赣红区)、王克全、罗敦贤、张国焘和刚刚叛变革命的顾顺章。

他还详细交代了共产党特委会的成员名单:廖成云(总务)、陈云(第三科)、潘汉年(第二科)、杨森(第一科)、陈寿昌(第四科)。

同时,他还把各地区的负责人名单以及党组组成部分都详细地供述出来。甚至还有“共产党的经济来源都是由苏联共产党提供的”这一情况也供述出来。

最后,他还供述了几个人的详细住址,其中包括:居住在戈登路恒吉里1141号的交通主任喻泽时;居住在闸北邓托路口同春里72号的妇女部负责人周秀珠;住在古拨路横路3号的青年团总书记秦邦宪。

熊式辉连忙派人到向忠发交代的地方去查,结果一个也没有查到,兴奋了一宿的熊式辉气急败坏,于是第二天就派人枪毙了向忠发。

不过,随后,蒋介石又发了另一封电文要求暂缓枪决,可这时,按照蒋介石的命令,熊式辉已将向忠发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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