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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上将杨成武回忆彭德怀说初上战场的部队可能要吃点亏

八月二日,我们二十兵团在丰田里驻地接到彭德怀司令员的命令。

命令中赋予第二十兵团的任务是:

于八月六日或七日由现地出发,以一个军至金城及其以南接替二十七军防务,以一个军至昌道里及淮阳以南地区积极进行下一战役出击准备,并须了解汉江以东之人民军第五军团防地情形,准备在必要时接替该军防御任务...........。

眼下第二十七军的防务急待我们去接替,那么把哪个军首先拉上去呢?为此,我和张南生同志召集第六十七军军长李湘、政委旷伏兆和第六十八军军长陈坊仁、政委李呈瑞一起开了个会,进行了研究。我原来考虑让六十八军去接二十七军的防。可是,陈坊仁同志感到时间仓促,有些具体困难。这时,第六十七军军长李湘和政委旷伏兆同志主动提出由他们第六十七军去接防的要求。我们研究后,表示同意。

于是,八月二日下午,由我、张南生和肖文玖共同签署了一份关于我们兵团接防的具体部署的报告,报彭德怀司令员,并告宋时轮、陶勇,并报军委。其内容如下:

奉“志司”八月二日令及根据九兵团二日十一时电,经研究,确定接替二十七军并准备接替朝鲜人民军五军团防务前预定具体部署如下:

(一)以六十七军接替二十七军任务,一个师位金城南城后里、庆祥里、曲塑里、竹塑里线(含)以东,金城、栗沙里线以南,北汉江以西地区;一个师位昌道里、金城、栗沙里、仁板里以北,昌道里、观音以南,汉江以西地区;军直带一个师位灰砚里、昌道里以西,金城西北地区。西边与九兵团分界线请“志司”划分(二)六十八军军直带一个师位泥桥里、长安里、通县里以西,北汉江以东地区;一个师位淮阳以东,化川西南地区;一个师位淮阳以南地区

(三)兵直位县里东南之上袱田、梧桐里、凤堂德里地区。

当时,我们二十兵团的两位副参谋长邱蔚和赵冠英正在第九兵团商谈接防事宜他们回来后,向我汇报了他们同九兵团司令员兼政委宋时轮、副司令员陶勇商定的接防方案.随即,我们于八月七日向彭总作了关于防御作战部署的具体报告,即:

(一)六十七军位于竹垫里、后城里、庆祥里、金城、昌道里、秋芳里以东,北汉江县里、上下九万里线以西地区,以一个师及另一个团(共四个团)接替八十一师、八十师的正面防务,一个师位昌道里东南北区,军直及一个师于昌道里、秋芳洞以东地区。

(二)六十八军于淮阳、新高山线以北以东,道纳里、化州线以南以西地区。

(三)两军分界线为秋芳里、百庵里、上九万里线,线上各点的防务由六十七军负责(四)兵直拟位于淮阳西北之佳峙砚、恒吞里或淮阳西南之榆邑里、槽洞里附近,确定后再报。

彭总同意后,我们即召开师以上主要干部参加的党委扩大会,具体部署有关接防任务有关会务工作由肖文玖参谋长负责会议的地点选在丰田里的树林单,用帐篷连接起一座“林中会堂”,会堂的帐篷墙上挂着五万分之一的作战地图,还有分析敌我情况的资料这次会议之后,兵团指挥机关由阳德郡的丰田里移往淮阳郡的台日里。

在开赴台日里途中,我和兵团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张南生、参谋长肖文玖等同志前往伊川附近的空寺洞即“志司所在地受领任务。那一天,我们于黄昏由驻地出发,一路上没有遇到敌机的轰炸和扫射,算是比较顺利。

当然,这与朝鲜人民群众的支援是分不开的.自从这场战争爆发以来,为了防止敌机轰炸和敌人的破坏造成交通中断,朝鲜政府和人民群众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其中桥梁的警戒和护路工作、他们就组织得很好。我们经常可以看到头顶土筐的朝鲜妇女冒着敌机骚扰参加修路。在每一座桥梁和重要路口处,都可以看到朝鲜乡亲们堆放的器材和组织的抢修人员。一旦哪里遭到敌机破坏,他们就可以马上抢修,很快修复他们沿着公路安排的防空哨也很负责,只要发现空中有敌情,就立即鸣枪报警,一个传一个,我们的司机很快就知道了,便立即关闭车灯,采取防空措施。因此,我们的车辆一路上可以放心大胆地开。

在离“志司”十几里远的岔路日,我远远地看见那里停着一辆汽车,近前一看,原来是彭总派来接我们的车。随后,我们的车跟着那辆车往大山沟里走,大约半个钟头的样子,到一个洞口前面不大的平地上停住车,接我们的同志把我们引进一个山洞。一打听,原来这是一个铜矿的废矿井。里面潮湿阴冷,拉着电灯,抬头看去,显得十分深邃这个废矿井,不仅有宽阔的主平洞,而且还有伸向大山腹部的支洞,洞内还有一些分别用圆木或木板隔着的内室。当我们走进志愿军领导同志住的矿洞时,正值午夜时分。我们见到了彭总、甘泗淇、杜平、王政柱等同志,彭总一见我们就关心地说:呵,你们来了!还没吃饭吧?他招呼工作人员准备晚饭,要我们吃饱肚子再谈工作。

谈话中,我汇报了我们二十兵团的基本状况,并转达了毛主席在中南海接见我们时的指示精神。

彭总先简略地谈了当时朝鲜战场的军事形势,交待了任务,然后说;主席的意见是很正确的,胜利在望,但需要时间。因为打美帝和打国民党不一样,美帝有制空权、制海权,在技术装备上也占有绝对优势。在作战中,我们要特别注意蜂腰部,蜂腰中间,距离只有一百多公里,要防止敌人突然袭击,防止这一着。尽管我们争夺的“三八”线在蜂腰部以南,但是在战场的战略指挥上要注意这个方向,不要轻敌。敌人的炮火很强,但攻击能力不强,野战不行。不过,初上战场的部队可能要吃点亏,吃了亏就要赶紧吸取教训,争取不再吃亏,或许还能占点便宜。

彭总很镇静,除了谈敌情,他还指出要注意运输,因为当时正是发大水的季节,山洪暴发,许多公路都被冲断了,铁路也断了不少,有的山庄被洪水冲掉了,如何保证部队粮食、武器、弹药的供应,是个大问题。

之后,彭总让我看了一封斯大林写给他的信。这封信充分赞扬了彭德怀司令员在各次战役中的指挥艺术和军事才能,赞扬了中国人民志愿军英勇战斗的精神除了谈论军政要事,我们也扯了一些轻松的话题。我发现彭总穿的军服有点特别,质地很挺,显然是呢子的,口袋不像我们常见的样式,裤子两边还缀有垂直的红线条。我问:你哪儿来的这套将军服?彭总笑着说:朝鲜同志送的.怎么样,还像个指挥官吧?我说:不是象不象,你本来就是志愿军的指挥官、朝鲜战场的司令官彭总又说;这里冬天很冷,夏天洞里很潮湿.你们都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谈话结束,已是午夜过后.我的警卫员李正早己在洞口外用松树枝搭了个小窝棚,里面铺着树叶和我们随身携带的被子。这就是我们的临时寓所。我睡里面,李正睡在小窝棚的口部.那天晚上役有下雨,两个山峰之间悬着一轮圆月,四周寂然无声。经过连日奔波,实在有些累了,在散发着松脂香气的小窝棚里我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彭总又找我谈了一次,这一次比夜间谈的时间更长些,彭总想得细,很多方面都设想到了。这一天,我访问了“志司”的副参谋长王政柱和志愿军政治部副主任杜平同志,向他们了解了朝鲜战场的一些具体情况。

我在废矿井的洞口住了两个晚上,然后告别彭总和“志司”的其他领导同志,驱车前往我们的兵面机关新的驻地——台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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