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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言无声—阎宝航:(12)东北民众抗日救国会

1931年9 月 27 日,阎宝航和流亡的东北爱国人士、青年学生 400余名,在北平西单牌楼旧刑部大街 12 号的奉天会馆东院———哈尔飞大戏院正式召开成立“东北民众抗日救国会”大会(简称“救国会”)。

北京哈尔飞大戏院远景 图片来自网络

劫后余生的东北同胞,同仇敌忾,一致表示了和衷共济,抵抗日本侵略,收复东北失地的决心。

成立大会由卢广绩主持,大家选举阎宝航、高崇民、卢广绩、杜重远、王化一、王卓然、黄显声、车向忱、金恩棋、梅佛光、钱公莱、张希尧、杨大光、郑奠邦、孙一民、韦梦令、韩立如、谷秀岩、霍维周中、熊飞、顾翌常 27 人为救国会委员。

在会上讨论救国会宗旨时,与会的国民党人士提出救国会应以筹集捐款、救济东北难民为宗旨,至于抗日问题,应听候政府指示。

阎宝航认为,救国会应以武装抗日,收复东北失地为宗旨,否则,救国会没有成立的必要。

双方唇枪舌剑,几至演成格斗,由于主张以武力收复东北为宗旨的人占有大多数,少数国民党人愤而离开会场。

最后,大会一致通过救国会宗旨:抵抗日本侵略,共谋收复失地,保障主权。

还决定聘请军事人才,组成特别委员会,计划实施发动东北民团、散兵、土匪,组成抗日游击力量,训练学生,一部分编为学生军,一部分回到东北做政治、军事工作。

同时,组织设计委员会,聘请大学教授,熟谙外交及世界情形人才,设计外交方面事宜,以应付东北目前状态。

这次成立大会,虽然选出了执行委员,但由于大部分尚未到达北平,故未立即成立组织机构,也未选出常委。

10月 21日,救国会举行全委会议,选出阎宝航、高崇民、王化一、卢广绩、彭小秋、霍维周、熊飞、杜重远、李梦醒九人为常委。

下设总务、宣传、军事三个组,阎宝航任宣传组组长,副组长杜重远,负责出关人员的政治培训和抗日宣传工作。

10 月下旬,杜重远从天津来到北平,和阎宝航一起从事教亡宣传工作。

有一天,杜重远收到上海的邹韬奋的信,邀他去上海他的书店和《生活周刊》工作,杜重远有意接受邀请,便同阎宝航商量说,咱们两个人中有一个应该去上海。

阎宝航不解其意,便向:“乾学兄是东北工商业名人,在上海也有许多朋友,为了谋生,供职自不成问题。”

杜重远笑道:“依你在外面的交往和威望,玉衡兄更有条件去上海。我所以想到上海,我是想,救国会应该有代表在南方,以便沟通关内各救亡团体的联系,利用那里的阵地开展东北敦亡活动。”

阎宝航知道,杜重远在东北时候就是《生活周刊》的热心读者,他的肇新窑业公司有不少职工订阅《生活周刊》。他以救国会联络员身份去上海开展救亡活动,是个好主意。

于是,便向杜重远谈了自己的想法。他说,他曾一度想去上海供职,后来觉得不对头。张汉卿虽然执行不抵抗命令,但丢了东北,也不是他的心愿,所以他暗中支持成立民众抗日团体,现在这里需要人,我不能走。

乾学兄南下上海,一定会扩大我们敦国会的影响,使东北救亡工作做得更有成效。

杜重远说,少帅受不抵抗命令的束缚,我们这些人却不应有什么顾虑,应该放开膀子干,一齐对不抵抗下手。反正我是下了决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要干下去。

1932年1月12日,救国会常委会举行会议“讨论会务改组问题”, 25日,将委员会改名为执行委员会,“执委四十一名,常委十五人,监委五人”。

总务、宣传、军事三个组改为三个部:即总务部、军事部和宣传部(后又改名叫政治部),由阎宝航、王化一、杜重远分任宣传部长、军事部长和总务部长。

1932年1月中旬,阎宝航接到上海爱国团体来电,表示可在财政方面予以支持。

因为,救国会成立后,张学良资助了30万元,尽管还有社会各界的大力支持,但经费仍感不足,接到上海团体来电后,决定委派阎宝航、卢广绩去沪办理。

此次阎宝航去上海,还会见了他的老朋友丁贵堂,起初,丁以为阎来上海,是应他之请来供职的,没想到,阎不但不留在上海,还向他募捐,请其为东北救亡事业出力。

丁贵堂和阎是同乡好友,对阎的要求,大力协助,一下子捐出五千元。

不过,此行因阎、卢二人归去匆匆,丁贵堂捐款当时未能交于他们,不久即电汇北平。

九一八事变后,阎家六姊妹在北京合影

1932年2 月 11 日,阎宝航回到北平时,高素桐已带着孩子们来到北平,亲人们劫后余生,不胜悲喜,他随即把全家安置在北平比较偏僻的东场胡同住下。

对于阎宝航参与其事的救国会的性质,确实存在不同说法。

就参加人员的阶级成分而言,资产阶级占少数,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及青年学生占绝大多数。

就党派而说,国民党如梅公任(又名梅佛光)、吴焕章、黄剑秋及“改组派”钱公莱等,青年党如王捷侠、霍维周等,都曾参加。

共产党地下党员和在党影响下思想进步的青年,则有宋黎、张希尧、宁匡烈、张雅轩(现名为张金辉)等。

阎宝航、卢广绩、王化一、车向忱等,则大多属于无党无派。

从此可以看出,并不像有的人认为的那样,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反帝大同盟盟员和广大爱国青年学生占大多数,虽然不掌握救国会的领导权,却是救国会的中坚力量。

可见,阎宝航等组织成立的救国会,是在张学良的授意之下,由东北爱国流亡人士等自发参加的民众抗日团体。

正是在这个团体中,阎宝航和他的同事们怀着对日本帝国主义的愤恨之情,从事东北救亡事业,为复土还乡进行着不懈的努力和斗争。

救国会成立后,阎宝航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参与起草救国会成立宣言:《告东北民众书》。

宣言由秘书处长卢广绩交给胡石如起草,经阎宝航、高崇民润色修改后发表,宣言对日本帝国主义以武力侵占东北,充满切腑之情,对美丽高饶的东北大好河山充满着眷恋之情,表达了“共效驰驱,一息尚存,誓死靡他”的决心。

当时的北平街头,处处可见东北流亡的学生和民众,一个个破衣烂衫,精神萎靡,疲惫不堪,焦躁、愤懑和彷徨不安,景象十分凄惨。

阎宝航看到这情景,便觉心痛,作为宣传部长,他每天都以饱满的热情,从事救亡宣传,同时,用很大精力去帮助难民所安置难民。

东北救国会组织的宣传活动 图片来自网络

他在流亡北平的青年学生,挑选骨干组织各种宣传队,自编自演反映流亡抗日的小话剧、舞蹈、歌曲到街头、学校、工厂和郊区农村演出。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放下你的鞭子》等抗日歌曲节目,这些救亡歌曲和节目,深深地感染和打动了东北流亡者和关内广大民众。

宣传队还沿平津、平汉铁路开展宣传、演讲,号召民众开展救亡,支援东北抗战。

为扩大宣传,阎宝航制定了“内陆讲演计划”,从 1931 年 10 月至 1932 年 12月,共有18支80多人的演讲队分赴天津、南京、上海、福建、广州、浙江、江苏等地宣传抗日。

阎宝航自己则利用基督教青年会的关系,多次到南京、上海举行报告会、座谈会和记者招待会,揭露日军发动九一八事变的野蛮罪行与亡我之心,痛陈东北人民的悲慘境遇。

在京津两地,阎宝航和教国会执委把深入各大专院校进抗日数国宣传作为重点。除了到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和天津的北洋大学、南开大学外,阎宝航经常光顾的学校是已迁至北平的东北大学、冯庸大学和东北中学。

1931年10月28日,北平抗日救国大会在太和殿举行 图片来自网络

在东北时,这些学校的许多学生都是阎宝航的崇拜者,情绪激愤的青年学生们,在他的宣传鼓动之下,有的投入抗日救亡的运动之中,有的投笔从戎,奔赴东北。

1931年11 月间,阎宝航协助救国会军事部长王化一,组织学生300余人,以宣武门外的江西会馆为场所,对东北青年进行军事训练。

1932 年 1 月 28 日,日军进攻上海,国民革命军第十九路军蔡诞错率部抵抗,淞沪抗战爆发。

东北冯庸大学成立抗日学生义勇军,由冯庸校长亲自率领到上海多加抗日,驻防在长江沿岸大场,挖战壕阻击日军登陆,当时,阎宝航和救国会总务部长卢广绩正在上海,曾亲到防地看望。

冯庸,奉系军阀冯麟阁之子,与张学良同期毕业于东北讲武堂。曾任东北航空处上尉参谋、少校参谋、中校参谋处长,三年后升为少将航空司令、装甲车司令。

在装甲车司令任内,受三四方面军团司令张学良指挥,因作战失利,只身逃出,第四方面军军团长韩麟春要枪毙他,张学良念及小兄弟之情,以撤职了事。

冯庸丢官后,正在沈阳创办贫儿学校的阎宝航动员他去办教育。冯腐听从劝告,利用家产创办了冯庸大学,因此声望颇高,遂与其成为好朋友。

阎宝航在救国会期间,曾与冯庸和东北大学秘书长宁恩承商议,先在习艺所成立东北学院,学院分设大学部、中学部,把逃亡到北平的东北学生收容起来,发给最低生活费用,一面学习,一念进行军事训练。

不久,冯庸大学在北平复校,东北学院遂改称东北中学。

阎宝航在担任救国会宣传部长期间,开展的救亡宣传活动,和民心、顺民意,特别受东北流亡民众、爱国军人的欢迎。

但是,这些活动,常常受到有关部门的监视与管制,联想到九一八事变时的不抵抗政策,阎宝航对国民政府的对日态度,开始从不理解到不满。

1932 年8 月下旬,救国会召开常委扩大会议,通过了阎宝航提出的建议,决定每年的 9 月 18 日为亡省周年日,届时,东北流亡民众和东北抗日义勇军应就地召开群众纪念会。

9月15 日,《京报》公布了由阁宝航制定的救国会决定,联合北平各抗日群众团体为纪念九一八周年于当日上午8时,在西城皮裤胡同东北学院举行纪念活动。

消息传出后的第二天,行政院长宋子文子急电北平市政府,设法抵制,迫于南京方面的压力,张学良也派人通知救国会,9 月 18 日的纪念活动,不能组织游行示威活动,,对此,阎宝航愤慨莫名,一个群众性的纪念活动就这样被破坏了。

随后,阎宝航则建议,各校应自行举行活动,也不枉大家还记得九一八,东北尚在倭寇之手!

于是,各校齐而响应:北师大、北大、平民学院、法学院、俄文学院、翊立女中、第一小学、第二小学等学校,均在校内召开纪念大会,表示对政府顽固推行不抵抗政策的强烈不满,声讨日本帝国主义强占东三省的罪行,呼吁全国同胞勿忘“国耻”,打败日本侵略者,复土还乡斗争到底。

在宣传部长的岗位上,阎宝航工作十分繁忙,1932年2月,救国会创办了由李全林任主编的《救国旬刊》,其办刊宗旨“志在阐扬中华民族精神,叙述抗日战绩,报告抗日消息,采集抗日策略,团结抗日分子”,就是他亲自确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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