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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上将陈士榘:宿北战役、鲁南战役是我组织指挥的战役(一)

《天翻地覆三年间——解放战争回忆录》是开国上将陈士榘撰写的一部关于解放战争时期征战华东战场难忘经历的个人回忆录,他在书中谈到鲁南战役时明确指出:

“鲁南战役是在华东野战军防御阶段进行的,自1947年1月2日至20日,全歼敌人整编第二十六师、第五十一军(相当于师)和第一快速纵队,共歼敌五万三千余人,缴获坦克二十四辆,榴、野山炮一百零四门,汽车四百七十辆,轻重迫击炮一百一十三门,轻重机枪一千零二十五支,长短枪七千多支,是一个重大胜利,这次战役是继宿北战役之后,又一个成功的歼灭战,也是我回华东野战军任参谋长以来第二次组织指挥的胜利战役。”

宿北战役和鲁南战役是我华东野战军在解放战争初期的战略防御阶段取得的第一场、第二场大胜仗,对扭转自卫战争爆发以来华东战场的不利局面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

战功被低估的陈士榘将军

众所周知,我华东野战军的司令员兼政委是陈毅,副司令员是粟裕,副政委是谭震林,而陈士榘、唐亮分别担任华东野战军参谋长、政治部主任,按照一般人的理解,宿北战役、鲁南战役的指挥员应该是陈毅、粟裕,而作为参谋长的陈士榘,最多就是辅助、协助陈司令员、粟副司令员进行指挥,陈士榘何以在回忆录中明确指出,宿北战役和鲁南战役是他组织指挥取得的胜仗呢?陈士榘在回忆录中的这一说法,是否符合历史事实呢?

我们一起来探讨。

宿北战役是解放战争时期,我华东部队第一次在一个战役中全部消灭敌人一个整编师三个半旅的大胜仗,而鲁南战役则创造了我华东部队在一个战役中歼灭敌人两个整编师、五个旅和一个快速纵队的先例,两个战役对扭转华东战局起到关键作用,在我华东战史、乃至我军战史中具有里程碑意义,而这两大战役的胜利,按照时任华东野战军参谋长陈士榘的说法,是由他组织指挥的,这不能不引起党史、军史爱好者的关注。

关于宿北战役的组织指挥,我另文详述,本文从作战方案的制订和具体战役指挥这两个关键维度,回忆鲁南战役的整个过程,分析研判陈士榘将军说战役是他“组织指挥的”是否符合历史事实。

粟裕不同意实施鲁南战役

宿北战役结束后(1946年12月),中央军委、毛主席给华东野战军发来电报,祝贺宿北战役取得胜利,并指出:

“宿北战役虽然集中了优势兵力,但集中的程度还不够,”,同时提出了下一步作战任务

“应集中主力歼灭鲁南之敌,并相机收复枣(庄)、峄(峄县)台(儿庄),然后无顾虑地向南发展。”

华东野战军司令员陈毅和副司令粟裕

而宿北战役后,华东野战军在宿迁进行总结的时候,也根据中央军委、毛主席的电报指示,决定立即实施鲁南战役,可是,粟裕很快就改变主意,不同意实施鲁南战役,坚持打苏北地区的七十四师,或者打淮阴。

粟裕不同意实施鲁南战役,希望打七十四师或者打淮阴的出发点主要是:报我军作战失利的一箭之仇。

但是,陈士榘并不同意粟裕的意见,他认为:

敌七十四师已经于1946年9月19日进占两淮(淮阴和淮安)和涟水地区,而两个地区敌第七军和二十八师设防,不容易将其分割,况且该地区狭窄又有沂、沫两条河及六塘河交错其间,不适宜大兵团机动作战,要打两淮要实施强渡江河作战。如使用小 部队打击小股敌人,采取速战速决策略,尚有可为。

但七十四师是国军五大主力之一,战斗力较强,如果一时吃不掉它,旷日持久,背水作战鲁南敌人向东推进占我临沂、郾城、马头、海州、连云港,截住陇海线,我军便北去退路,南进不能,而东面是海西面是运河和津浦路,向西机动也很困难。到那时我们还得组织突围,整个华东战场会弄得很被动。

陈士榘向陈毅据理力争

作为参谋长,陈士榘向华东我军主帅陈毅力陈利弊,陈士榘详细分析先打鲁南和打两淮的利弊,终于已经说服了陈毅同意立即实施鲁南战役。

可是,当陈毅将实施鲁南战役的方案与粟裕当面商量的时候,粟裕和华中分局的一部分同志(邓子恢、张鼎丞等)仍然不同意组织鲁南战役,坚持要打七十四师。

这时,山东野战军部队第一纵队和第八师以及指挥部已移至新安镇以北和西北地区整训待命,现在突然刹车说不打鲁南了,部队的战斗情绪难免会受到影响。

华东野战军参谋长陈士榘、政治部主任唐亮

当时,陈士榘和华东野战军政治部主任唐亮住在一起。陈士榘对是先打鲁南,还是打两淮、七十四师两个方案再次进行认真分析,他认为这是关系到我华东战场全局的一个大问题,必须做出正确抉择,这也是关系到华东野战军本身的安危问题。

陈士榘坚定地认为,只有按照原来在宿迁会议上做出的立即实施鲁南战役的方案才是目前唯一的正确选择,应该集中山东野战军和华中野战军的主力部队实施鲁南战役。陈士榘的构想,得到唐亮的同意。

于是,陈士榘打电话对陈毅说:

“陈司令员啊,我们要从全局,从大局着眼,这一着棋走得不好,不仅你司令员有责任,我这个参谋长也不好交代呀。”

宿北战役、鲁南战役扭转华东战局

由于陈毅在宿北战役中随华中军区行动,并不在临沂华东野战军总部,陈士榘只能通过电话向陈毅据理力争。

陈士榘还专门请示了在临沂的华东军区副司令员张云逸、副政委黎玉,他们都同意集中力量打鲁南,而张、黎二人于1946年12月20日以张(云逸)黎(玉)两人的名义给中央军委发电报说:

“建议宿北战役结束后,抽一纵、八师回鲁南歼灭敌人二十六师”。

两种意见争论相持不下,时不我待,陈士榘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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